“哢嚓——”
    骨骼斷裂的聲音清脆刺耳。
    段玄霄整個人被一股巨力踹飛，後背狠狠撞在冰冷的牆麵上，五髒六腑仿佛被絞碎一般，鮮血從嘴角溢出，在地麵上濺開一朵刺目的血花。
    “咳……咳咳……”
    段玄霄試圖撐起身體，卻被一隻鑲著玄鐵釘的武道靴狠狠碾住手背，指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鑽心的疼痛讓他眼前發黑。
    “段玄霄，你這廢物終於要死了。”
    頭頂傳來的聲音像淬了毒的冰錐，一字一句刺入他的神經。
    段玄霄艱難的抬頭，不過因為視線的阻擋，他根本看不清更多。
    “難道自己遇到了傳說中的醫鬧？”
    段玄霄苦笑，喉嚨裏翻湧著血腥。
    這些年來，作為擁有S級天賦——靈樞聖手的頂級醫師，他救治過傷患無數，但生死無常，他終究無法保證救活每一個人。
    若真是患者家屬尋仇，他也無話可說。
    隻是……
    “紅鸞……還有孩子們……你們一定要平安啊……”
    段玄霄眼前浮現出妻子祝紅鸞嬌媚動人的眉眼，還有那一雙兒女天真爛漫的笑臉。
    但下一秒，他又自嘲地閉上了雙眼。
    人間武聖祝紅鸞，哪裏需要他這個四階輔助來擔心？
    “嗒、嗒、嗒——”
    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由遠及近。
    段玄霄渾身一顫，猛地睜開眼——
    一雙繡著銀絲蘭花的白色緞鞋停在他麵前，鞋尖纖塵不染，和他滿身血汙形成鮮明對比。
    這雙鞋……
    段玄霄瞳孔驟然收縮。
    三年前祝紅鸞生日，他跑遍整個夏國才找到這雙“雪蠶冰絲履”，隻因她說了一句“喜歡”。
    “紅……鸞……？”
    段玄霄顫抖著抬頭，視線順著月白色的旗袍下擺一點點上移，最終對上了一雙充滿了厭惡的眼眸。
    祝紅鸞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目光像是在看一團肮髒的垃圾。
    “段玄霄，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她紅唇輕啟，聲音比寒冬的風更刺骨，“真是令人作嘔。”
    段玄霄如遭雷擊。
    “當年若不是你死纏爛打，又用我的生命作為威脅，我怎會嫁給你這種螻蟻？”她指尖凝聚出一道赤紅色火焰，輕輕劃過段玄霄染血的臉，“我堂堂人間武聖，卻要委身於你這樣一個四階廢物……你知道這些年，我每次看到你這張臉，有多惡心嗎？”
    每一個字都像刀子，將段玄霄的心髒捅得千瘡百孔。
    “紅鸞……你在……說什麽……”段玄霄聲音嘶啞，不敢相信這是那個他曾傾盡一切去愛的女人。
    祝紅鸞忽然笑了。
    那笑容美得驚心動魄，卻讓段玄霄如墜冰窟。
    “幸好，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她語氣溫柔，輕聲喚道：“林大哥，你過來，不要讓那個廢物髒了你的鞋。”
    聽到這話，段玄霄身前的挺拔男子快步走到祝紅鸞身前，熟稔地摟住祝紅鸞的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這一刻，段玄霄終於想起自己眼前這個男子到底是誰了？
    他是夏國新晉武聖，同時也是祝紅鸞的青梅竹馬——林燁。
    看著相互曖昧著的兩人，段玄霄目眥欲裂：
    “你們……不是早就……”
    “斷了聯係？”
    祝紅鸞譏諷一笑，撫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多虧了你這個蠢貨，這些年我和林燁的孩子，才能名正言順地養在段家，但現在，我和林燁已經雙雙晉升武聖，我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了！”
    轟——
    段玄霄大腦一片空白。
    祝紅鸞竟然懷了林燁的孩子？
    而且嫣兒和天兒……竟然也不是他的孩子？
    “說起來還得謝謝你。”林燁把玩著祝紅鸞的發絲，笑容殘忍，“要不是你拚命搜集天材地寶供養我和紅鸞，我們也不會這麽快突破武聖，哦對了，你把我們的孩子也培養得不錯，這些年來，我和紅鸞一直專注修煉，要不是你，嫣兒和天兒也不可能打下現在的根基。”
    “噗——！”
    段玄霄噴出一大口鮮血，眼前陣陣發黑。
    他忽然想起，上個月女兒段嫣過生日時，曾天真地問他：“爹爹，為什麽我的眼睛是藍色的呀？”
    當時他怎麽回答的？
    “因為嫣兒是爹爹最珍貴的寶石啊。”
    原來……如此……
    “狗……男……女……”
    段玄霄掙紮著想要撲上去，卻被林燁一腳踩住咽喉。
    在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他聽見林燁冷漠的聲音：
    “這廢物也夠傻的，當年明明是葉清玥那個短命鬼救的他，我們隨便編了兩句，他就信以為真，以為是被你所救，不過也虧得如此，我們才能榨幹整個段家的資源！”
    “什麽？當年是葉清玥救的自己？”
    “祝紅鸞一直以來都是在騙自己？”
    段玄霄滿眼都是不可置信，不過沒等他張口，黑暗徹底吞噬了他的意識。
    ………………
    詔城，詔城第一醫院。
    “小霄，你快醒醒，你千萬不要嚇媽啊！”
    迷迷糊糊間，段玄霄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渾身上下還被用力搖晃著。
    這是什麽回事？
    難道我還沒死，但是不應該啊？
    “秋菊，你這樣沒用的，還是讓醫生給玄霄紮一針吧！”
    段玄霄豁然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兩張有些陌生且又無比熟悉的臉龐。
    往昔記憶浮現，段玄霄脫口而出：
    "爸媽？你們...沒死？"
    "啪！"
    段父一巴掌拍在段玄霄腦門上：
    "臭小子，大白天的你竟然咒你爸媽死，你這是皮癢了不成？"
    直至段母將段玄霄完全護在身後，段父才悻悻收手。
    看著身前中年模樣的父母，段玄霄笑了。
    看來我這是重生了。
    不過父母還在的感覺真好！
    段父、段母一個是五階宗師，一個也有四階武道修為，這樣實力放在詔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可惜後來為了替段玄霄尋找治療祝紅鸞的天材地寶，兩人雙雙進入異域戰場，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對了，現在是什麽時候？”
    既然重生了，自然要弄清楚具體時間。
    段玄霄抬起手臂，打開神機武鑒，查看起上麵的日曆。
    夏曆2025年07月18日。
    “這是我高二期末考試的日子。”
    段玄霄輕聲開口，然後臉色瞬間變了，高二的期末考試，段玄霄記憶深刻，那是他命運徹底改變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