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秋宜民誇張地咂嘴，突然壓低聲音："那別怪我不告訴你最新消息！"
    說完便跟著湧出教室的人群跑了出去。
    教室裏轉眼隻剩下零星幾人。
    葉清玥翻過一頁書，語氣平靜得聽不出情緒：
    "如果你想湊熱鬧就去吧。"
    段玄霄輕笑一聲，不但沒動，反而往她那邊湊近了些：
    "某些人嘴上這麽說，要是我真走了..."段玄霄故意拖長音調，"怕是又要記我一筆賬。"
    書頁被捏出細微的褶皺，葉清玥耳尖微紅：
    "誰管你。"
    窗外隱約傳來嘈雜聲，段玄霄卻隻是支著下巴看她。
    陽光透過玻璃窗，在她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金影，隨著眨眼輕輕顫動。
    他忽然想起前世第一次見到葉清玥時，她也是這樣安靜地坐在角落看書，與周遭的喧囂格格不入。
    "看什麽？"
    葉清玥終於繃不住轉過頭。
    "看你好看。"
    段玄霄脫口而出，隨即被課本拍了個正著。
    "油腔滑調，昨天我和你說的你又忘了？"
    葉清玥瞪了段玄霄一眼。
    當看到段玄霄捂著額頭的模樣時沒忍住翹起嘴角：
    "活該。"
    “對了，我昨天交給你的考卷，你做了多少？”
    "早做完了。"
    段玄霄從桌肚掏出厚厚一疊試卷，密密麻麻的解題步驟間還標著不少問號。
    葉清玥驚訝地接過，發現其中雖然有著不少空題，但所以的試卷段玄霄確實都給做完了。
    這可是段玄霄不在學校這一個多月來各科老師下發的所有試卷。
    "你..."
    "我可是熬夜做的。"段玄霄眨眨眼，“葉老師要不要獎勵一下？"
    葉清玥強壓上揚的嘴角，從筆袋中抽出紅筆：
    "你還是先把錯題改了吧。"
    筆尖點在紙麵上，葉清玥低頭講解起來。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特有的柔和韻律，講到關鍵處會不自覺地用筆尾輕敲紙麵。
    段玄霄看著她因專注而微蹙的眉頭，忽然希望時間能停在這一刻。
    兩小時後，走廊終於傳來喧鬧聲。
    秋宜民風風火火衝進來，氣急敗壞道：
    "都是什麽人嘛，哪有這樣做父母的？"
    “怎麽啦？”
    葉清玥好奇地抬起額頭。
    “發生什麽事情了？”
    秋宜民一屁股坐回自己地座椅，抓起水杯灌了一大口：
    “祝紅鸞她媽簡直瘋了！在校長室摔東西不說，居然說都是學校沒管好才害了她女兒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葉清玥手中的紅筆在試卷上劃出一道紅痕，段玄霄不動聲色地接過筆，指尖在她手背輕輕一碰：
    "然後呢？"
    "林燁他媽更絕！"秋宜民拍著桌子，"說什麽既然兩個孩子都這樣了，要麽祝紅鸞嫁給她兒子，要麽就魚死網破，讓祝紅鸞和三中都不要好過，當時校長臉都綠了！"
    段玄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前世這兩家人也是這般嘴臉，習慣了把所有問題都推到別人身上，自己倒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後來呢？"
    葉清玥小聲問。
    "後來？"秋宜民翻了個白眼，"祝紅鸞她爸媽說要告學校監管不力，告林燁強奸，林燁他媽則是當場把她兒子手機裏和祝紅鸞的短信、私密照片全部備份了出來，說要發到網上讓大家評評理。”
    葉清玥倒吸一口涼氣。
    段玄霄卻隻是漫不經心地轉著筆：
    "校長怎麽說？"
    "還能怎麽說？當場宣布兩人停學調查！"
    秋宜民突然壓低聲音，
    "不過最絕的是，這兩家人剛剛走出校長辦公室，就被一眾媒體給圍住了，在一眾媒體麵前，兩家人依然沒有一點避嫌的意思，當場就把對方揭了一個底朝天，林母更是將林燁、祝紅鸞兩人的短信、照片，給每一家媒體都備份了一份，這一下，兩人的事情無論如何都瞞不下去了。"
    段玄霄筆尖微微一頓。
    這結果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呂子良都這樣的外人為了三中聲譽尚且都還想著替她們隱瞞一二。
    她們自己倒是好，根本沒有一點避諱的意思。
    “那這一下，學校想要將兩人的事情輕輕放下，是不可能了！”
    "活該！"秋宜民解氣地捶了下桌子，"誰讓她們有這樣的爸媽！"
    是啊，誰讓她們有這樣的爸媽。
    事情到了這一步，祝紅鸞和林燁兩人再想要回到之前的校園生活基本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那短時間內，自己也不需要再將注意力放在兩人身上了。
    兩家人能夠狗咬狗才好！
    ......
    接下來的日子，段玄霄的生活突然異常規律。
    混元樁功、青冥劍氣訣、文化課程以及給葉清玥治療幾乎占據了段玄霄所有的時間。
    其中混元樁功段玄霄在此之前根本沒有接觸過，但段玄霄卻是練習的無比認真。
    混元樁功，以"天地人三才"為基，取"抱元守一"之意。
    一個月後，天還未亮，段玄霄便赤足踏入訓練室。
    青石地麵傳來的寒意讓他腳底湧泉穴微微一顫。
    段玄霄閉目調息三息，左腳緩緩橫移半步，足尖內扣如鉤，腳跟虛提三寸，頓時一股初陽勁力順著足少陰腎經螺旋而上。
    "呼——"
    段玄霄吐出一口濁氣，雙膝微曲如坐高凳，胯部鬆沉似墜千鈞。
    脊柱節節抻開時，頸椎發出細微的"哢嗒"聲，百會穴如被無形絲線牽引向上，尾閭則如秤砣般垂直對準足跟。
    當舌抵上顎鵲橋穴的瞬間，段玄霄渾身一顫——任督二脈間竟有電流般的酥麻感竄過。
    雙手環抱丹田的同時，段玄霄刻意保持十指間三寸空隙。
    掌心漸漸發燙，仿佛托著一團看不見的熔岩。
    隨著"三沉九浮"呼吸法展開，段玄霄吸氣時以"短短短長"的節奏引動初陽勁力，每次吸氣都令小腿肌肉如充氣般鼓脹；呼氣卻分九段綿長吐出，指尖滲出細密汗珠，在冰冷空氣中凝成白霧。
    一個時辰後，段玄霄後背衣衫已被汗水浸透，皮下浮現出蛛網般的淡金紋路。
    當晨光初現時，段玄霄突然渾身劇震，丹田處傳來鉛汞流動的沉響，混元勁終於突破桎梏，在足三陰經中循環成圓。
    至此，段玄霄體內初陽勁力與混元勁力轉換如意。
    混元樁功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