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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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鄴城,位於北疆以南,毗鄰蒼梧帝國。
    四人禦劍離開雲舟後,便直奔鄴城城池所在而去。
    此任務涉及魔修,所以有些細節還需到鄴城的監察堂獲悉。
    如此可少走一些彎路。
    於破曉雲海間,便以遠見一巨城,四人在城外無人處落地。
    收起腳下仙劍,又換了身接地氣的行頭,踏入大道,如來往商旅一般步行而入。
    按三人的說法,問道宗弟子在外行事,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騷亂,非必要時,盡量遵守人間的規矩,不於人前賣弄,暴露自己的身份。
    對此。
    許閑表示理解。
    主打一個低調。
    時雖清晨。
    可城外大道,人影往來密集,多見車馬遊人來來往往。
    鄴城。
    是北境一百零八城中,為數不多最靠近中原的城池之一,與中原商貿往來密切且頻繁,比之別的城池,相對繁華,若論富庶,在北境當是首屈一指,城中自也因此魚龍混雜。
    便是此時大道上,亦可見形形色色,各式各樣的人,其中不乏一些奇裝異服者。
    四人混跡其中,因出色的相貌和不凡的氣質,時時引來四周之人側目頻頻。
    不少人交頭接耳,對著他們指手畫腳,竊竊私語。
    好看。
    帥氣。
    諸如此類…
    然對此。
    四人卻是見慣不驚,充耳不聞,向前行進,談笑風生。
    許閑負手而行,更是侃侃而談。
    “這腳下的路,那也是有講究的。”
    “隻能一人而行的,叫蹊,老李無言,下自成蹊。”
    “能過獨輪車的叫徑,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成語另辟蹊徑由此而生……”
    “能行一輛馬車的叫途,所以有了老馬識途的說法。”
    “能同行兩輛馬車的道,兩人相別,便是分道揚鑣...”
    “道旁邊要是出現一條小岔路呢,就叫歧,你要走進去了,就叫誤入歧途了。”
    “像咱們腳下這條,能三輛馬車並行的,才是路,你看多寬敞,想來這鄴城,很繁榮啊....”
    許閑說的頭頭是道,聽的三人一愣一愣的。
    路而已。
    竟是藏著這麽多道道?
    特別是阮重,一生不是打鐵就是修行,偶爾出門幹架,都是力氣活。
    許閑所說,聞所未聞,滿臉新奇,敬佩道:
    “小師祖,你怎麽知道的這麽多?”
    許閑端著身子,懶洋洋道:“我這人吧,有個壞毛病,喜歡讀書,近乎癡迷,一日不讀,渾身難受,怎麽都改不了。”
    阮重連連點頭,“怪不得這麽有學問,我就不行,一看書就頭疼。”
    許閑謙遜說:“ 這才哪到哪,跟我好好處,處久了你就知道了,我學問大著呢。”
    “嗯嗯,好。”
    宋青書無奈搖頭。
    南宮凝哭笑不得。
    不過不得不說,他們這位小師祖還真不是那種沒見識之人,雖然話裏難免摻雜水份,有吹牛的嫌疑,但是....肚子裏確實有些墨水。
    至城下,城牆巍巍,旗幟飄飄,城開三門,有輕甲將士看守,盤查往來車馬。
    城開三門。
    一門走貨,一門走馬車,還有一門走人。
    人貨車分流,秩序嚴明。
    入城時,一小將攔住四人,例行詢問。
    換了衣服的四人雖然隱藏了問道宗弟子的身份,可是氣質極佳。
    小將守門,自是見了形形色色之人無數,一眼便就察覺幾人不凡,故此言語恭敬。
    “敢問...幾位從何處來?入城所為何事?”
    宋青書風度翩翩,攤開手掌,道玉緩緩露出真容。
    隻是一眼,小將麵容一驚。
    宋青書溫笑道:“切莫聲張。”
    小將了然,讓開前路,微微頓首,以示敬重。
    “請!”
    “多謝!”
    “分內之事,放行!!”
    大手一揮,甲士讓道,四人大搖大擺,入了城中。
    一甲士好奇,隨口詢問:“隊長,這幾位是何身份?”
    一向好脾氣的隊長,卻一改常態,森森一眼,訓誡道:“做你事,不該問的別問。”
    吃了癟的軍士,隻得悻悻作罷。
    穿過城門,豁然開朗,眼前所見,宛若一幅盛世畫卷緩緩展開...
    映入眼簾的是寬闊的長街,密集的建築,交錯的巷道,和人影錯落...
    落入耳中的是喧鬧聲聲,嘈雜陣陣,小販走街叫賣,藝人人前賣弄....
    神念一動,在看遠一些,亭閣樓宇,燈籠高掛,文人舞扇,才子詠詩,佳人揮巾,撐窗攬客...
    “燒餅,熱乎乎的燒餅。”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上等的綢緞,揮淚甩賣。”
    “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小弟獻醜了。”
    “說書唱戲勸人方,三條大道走中央....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大爺,來玩呀大爺...”
    許閑雙眼微眯,左看右顧,眼前繁華,應接不暇,耳畔賣花聲,時時喧嘩,不由喃喃,“有意思,真有意思。”
    宋青書手舞折扇,信步閑庭,笑問:“小師祖是第一次見這般嗎?”
    許閑隨口道:“不是,以前電視裏也沒少見。”
    三人詫異,目露茫然。
    “電視?電視是何物?”
    許閑意識到自己說吐露嘴了,也不在意,目光遊離在一花樓門前,敷衍道:“不重要,你還別說,這鄴城是放的開啊,你瞅瞅這姑娘,裙子都開到大腿根了....”
    話音一頓,餘光一瞥三人,見其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怪異,許閑趕忙變臉,端著身子,正義凜然道:“怎麽能穿那麽少呢,傷風敗俗,不知羞恥。”
    阮重撓了撓頭,心想你剛不是看的挺入迷嗎?怎麽還罵上了,總感覺哪裏不對。
    南宮凝垂目不語,輕歎一氣,心想小師祖還是太年輕啊,對花花世界,沒什麽抵抗力。
    宋青書卻是打趣道:“都是為了謀一份生計,算不得什麽,小師祖將來若是到了中原,可去江南看看,那裏才是煙花巷柳的發源地,文人騷客,才子佳人,勾欄聽曲,吟詩作對...亂花漸欲迷人眼,神仙去了,也流連忘返啊。”
    “哦。”許閑來了興致,笑道:“你要是這麽說,那我還真得去看看,這般汙穢之地,竟是也能安生於世。”
    宋青書笑而不語。
    阮重實誠道:“小師祖,你不用假正經,都是男人,我們都懂,南宮師姐也是過來人,不會笑話你的。”
    許閑偷看了一眼滿臉驀然的南宮凝,嘴硬道:“小重這話,我聽不懂啊——”
    三人咦了一聲。
    許閑置若罔聞。
    多時。
    行至一處宅院,門簷上懸問道宗·監察堂。
    “我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