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熾炎赤玉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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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閑喝一口茶,微泯,稍澀,輕嘖道:
    “嘖嘖,是嗎?我還以為,咱們問道宗收徒,主打放養,野蠻生長呢?”
    葉仙語抬起頭來,筆尾點著下巴,“野蠻生長?”
    墨筆指向許閑,忽而一笑,“這個詞好,師姐喜歡,嗬嗬。”
    許閑回敬一個眼白,以示禮貌。
    葉仙語並不介意,一手撐著下巴,一手轉動墨筆,輕聲道:
    “溫室裏的花,開得在漂亮,也隻能用來觀賞,都不用風吹雨打,時候到了,自己就謝了,可山裏的野草,一茬又一茬,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我問道宗鎮守北疆,三麵皆敵,異族哪一個不是虎視眈眈,沒點真材實料,早就亡了。”
    “你作為我的小師弟,未來問道宗的領袖,若隻是個花架子,早點亡了,也不是壞事…”
    許閑搖頭晃腦,敷衍道:“知道啦,知道啦,我懂,我都懂,我太懂了。”
    葉仙語微微蹙眉,竟是有幾分小女子的嗔怨之態。
    許閑三杯茶下肚,神清氣爽,開門見山道:“說吧,我的好師姐,找我來,所為何事?”
    “沒事啊!”
    “沒事你喊我來?”
    “想你不行啊。”葉仙語打趣道。
    “嗬嗬!”許閑笑笑不語。
    葉仙語懶懶道:“反正你也不忙,貸款也不急著還。”
    “你知道的有點多了。”
    “怎麽,小十一要殺人滅口啊?”
    “幼稚!”
    葉仙語勾著唇角,繼續落筆,頭也不抬道:“聽說你在尋熾炎赤晶?”
    許閑餘光一瞥,試探道:“你有?”
    “沒!”
    許閑氣泄千裏。
    “但我知道哪裏有。”葉仙語說。
    許閑眼中忽而又一亮。
    “真的?”
    “嗯哼—”
    “哪?”
    葉仙語手中筆動,額前發晃,事不關己道:“你不是不讓我管你的事嗎,問我幹嘛?”
    許閑一愣,小樣,這老女人還挺記仇?
    “咳咳,”輕咳一聲,誠懇道:“我承認我剛聲音確實大了些。”
    “道歉。”
    許閑張口就來,“對不起!”
    “對不起誰?”
    許閑半點不遲疑,“師姐,對不起。”
    葉仙語眉眼彎彎,微笑道:“態度還不錯。”
    許閑討好道:“那師姐能說了嗎?”
    葉仙語爽快道:“阮大師那裏有一塊,至於能不能拿到,那就是你的事咯。”
    “阮大師...”許閑語氣漸增,“阮重的爺爺?”
    “對。”
    許閑若有所思。
    葉仙語挽了挽耳邊碎發,輕道一句。
    “滾吧。”
    “哦!”
    許閑起身離去,將近門口,葉仙語冷冰冰的話音便又傳了過來。
    “連喝帶拿?”
    許閑止步回眸。
    葉仙語隔空看來,半眯著眼。
    許閑目光心虛躲閃,折返回來,自袖口處取出一盒茶葉,放到桌上,嘴巴癟了癟。
    像是在罵人,卻沒聲音。
    在葉仙語的注視中,他把剩下的半壺茶,直接拎了起來,仰頭咕咚咕咚就是喝。
    喝完放下茶壺,長袖抹嘴,瀟灑道:
    “走了!”
    然後。
    就跟個沒事人一樣,走了。
    留下葉仙語,哭笑不得,搖頭道:“罵的還挺髒!”
    許閑離開桃花仙府後,便直奔鑄劍峰而去,輕車熟路,找到了昔日阮大師的鑄劍坊。
    還未落地,隔著遠遠的就聽到了沉悶的鍛造聲。
    鐺!鐺!鐺!
    回蕩山巔!!
    許閑落劍峰,而入劍坊,敲門無人應,聲不如錘鳴,便不請自入。
    如上次來時一般。
    阮大師正在鍛造台前,拿著一柄重錘,敲打著一柄未成型的劍。
    雖然觀其麵容,已是蒼蒼老者,半張側臉,多見褶皺與老年斑紋,透著遲暮之息。
    可赤裸的上身,卻似金剛力士一般。
    如銅似鐵。
    再加上那九尺的身高,當是天生的力士。
    毫不誇張的講。
    就他那雙手,手掌攤開,比許閑的臉龐還大。
    鐺!鐺!鐺!
    重錘之勢不緩,節奏依舊,許閑側立一旁,不言不語,雖然阮大師全程未曾看自己一眼。
    可...
    他的腦門上頂著的可是。
    [大乘境·後期]的字眼。
    和李青山同境。
    自己來了,自是不可能瞞不過他的神念的,人明顯就是忙著鍛劍,不願搭理自己。
    許閑可沒那麽不識趣,現在去擾了人家。
    畢竟。
    眼前這位阮大師,對於鍛劍,近乎癡迷,若非如此,怕早已入了渡劫境。
    用宗門裏大家的話講就是。
    鑄造才是他的道,而修行隻是捎帶的。
    約莫過來一炷香。
    阮大師錘落,餘光瞥向許閑。
    許閑微微頓首,回以微笑。
    他看了許閑一眼後,將鍛造的劍拿起,走到靈爐前,再度燒煆,沉聲問道:
    “你怎麽來了?”
    他對許閑,印象很深。
    不止於他是小師祖,也不止於他天賦絕倫。
    他活了大半輩子。
    天賦高的,他見多了。
    隻是單純因為,許閑把他孫兒的遺物給完好無損的送回來了。
    而且。
    也聽聞。
    鄴城那一夜,他一小小築基境,明明能藏著,卻還是折返入虎穴,救了同門之人。
    他這輩子,癡迷鑄劍,可是家中之人,卻無一不為宗門,戰至力盡。
    個頂個都是好樣的。
    對於無畏之人,他尤甚欣賞。
    僅此而已。
    許閑慢步到阮大師近前,恭敬一揖,直言道:“我來找阮大師,有一事相求。”“”
    阮大師渡出一道靈氣,靈爐中的靈火立馬翻騰起來,發出呼呼火嘯。
    他自緩緩說道:“你不知道我的規矩嗎?我從不接私活,誰都不行,你...也不行。”
    許閑忙道:“前輩誤會了,我不是來求你鑄劍的。”
    阮大師回過頭,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帶著幾分詫異,找自己不是為了鍛劍,還能為了何?
    便吐出一字。
    “講?”
    許閑問道:“聽說阮大師手裏有一塊熾炎赤玉?”
    “嗯。”
    眼中一喜,許閑拱手而道:“不瞞前輩,晚輩急需此物,不知前輩可否舍愛,將其賣與我,至於價格,前輩開個價,晚輩絕不還價。”
    許閑不想在等了。
    可若是與眼前的阮大師討價還價,他的素養又不允許。
    阮大師聽聞,樂嗬一笑。
    “嗬...你讓我賣東西給你?”
    “是的!”
    阮大師想都沒想就拒絕道:
    “年輕人,你來錯地了,我這是鑄劍坊,隻鍛兵刃,不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