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雲崢與白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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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至強者現身,可不管是人還是妖,麵容之上,卻是看不到半點喜色來。
    皆是憂心忡忡,惴惴不安。
    “是帝君...”
    “這就是帝君?”
    “好強的氣息。”
    “那是問道宗的宗主葉仙語。”
    “另外一位是誰?”
    “不知道,應該是問道宗某位老祖。”
    “人妖大戰,看來是無可避免了。”
    “哥,跑吧?”
    “我也想啊,可我的腿不聽使喚了。”
    “這事,鬧大了。”
    “都怪許閑...”
    強者對峙,劍拔弩張,一座城內外,卻是裝了兩座天下。
    竊竊私語,蚍蜉論道。
    天穹之巔。
    那銀發白衣,頭戴玉冠,眸蘊神光的男子率先開口,打破此間寂靜。
    略帶譏諷道:“雲崢,許久不見,你的劍意,還真是半點沒有長進啊?”
    後者波瀾不驚,溫聲而應,“時隔萬年,你白澤的傷,倒是要好的七七八八了。”
    簡簡單單的兩句對話。
    卻在二人身後的兩座天下裏,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白澤?
    雲崢?
    在場兩座天下的人見過二者的人極少,近乎於無。
    可能修行到元嬰境或者五階的修士或者妖,自是活了許久,看了不少書,也聽了不少的故事。
    對於這兩個名字,並不陌生。
    白澤自不用說。
    東荒之主。
    九階獸神。
    東荒妖獸一族的最強者,萬年之前,雄霸一方。
    舉世無敵!
    後來惜敗劍祖,帶領妖獸一族隱退東荒,至此便在沒有出現在過世人眼中。
    世人隻曉得。
    它的前身乃是一隻瑞獸,生於東荒聖地,神月潭。
    至於雲崢...
    小一輩的人,聽過的極少,甚至可能還有人不曉得,可老一輩的,卻都知曉。
    特別是三教七宗百家的核心強者,更是無有不知。
    雲崢。
    劍祖名下第五位弟子,問道宗第五老祖,也是目前問道宗最強的存在。
    變異風係靈根。
    善用劍。
    成名極早。
    應在八千年前,就已入了九境渡劫。
    傳聞中,關於他的記載更少,僅僅就是上麵說的這些而已。
    隻聽老一輩的人說,自劍祖遠遊後,劍祖便將問道宗交到了他的手上。
    往後數千年間,他一直呆在問道宗,從未問世,行走人間。
    更未曾在人間出劍。
    關於他實力的記載,更是少之又少,近乎於沒有。
    但是。
    聽人說,當年雲崢破境渡劫時,天落雷劫三道,雲崢便出了三劍。
    三道天雷隕落。
    雲崢登臨渡劫。
    凡州。
    渡劫強者,活著的不少,死去的也不少,何止一人。
    渡雷劫的自然也不少。
    可如雲崢一般,劍斬雷劫者,古往今來,世人知曉的,卻僅他一人。
    昔年。
    曾聞三教祖師,皆與門中弟子言,雲崢劍道之盛,僅次劍祖之下,雲崢劍峰之銳,便是他們三人,也恐難敵。
    何意?
    顯而易見。
    在三教祖師的眼中,雲崢的實力,當是人族第一人。
    評價之高,足見其強。
    今日得見尊榮,方才一劍之威尚在,確實恐怖如斯,與傳聞一般無二。
    至少。
    一劍便能將對方那尊獸神壓的動彈不得,舉世之間,恐無幾人。
    現如今,直麵東荒之主白澤,更是麵不改色,古井無波。
    確實強的可怕。
    “居然是白澤?”
    “他就是雲崢?”
    “見到活的了,死也值了。”
    “不敢想象,這兩位要是打起來,會是怎麽樣的場景?”
    “恐怕這三千裏鎮妖淵,就不複存在了,你我,嗬嗬...也將難逃一劫。”
    驚駭之聲,難絕於耳,恐慌之情,蔓延四方。
    許閑亦心有不安。
    一個,是自己的五師兄,謙謙君子。
    一個,是世人樂道的白澤,東荒之主。
    外加一尊不知名的獸神,和自家師姐,以及數十獸皇和數十大乘。
    當然。
    這些大乘中,有一半並不屬於問道宗。
    他們是來了,至於到時候真打起來,他們敢不敢上,盡不盡心,還是兩說。
    不過。
    若是真打起來,這一戰,恐將顛覆整個北境的格局,乃至整座凡州的局勢。
    是否有緩和的餘地?
    外人看來,興許可以。
    可問道宗的卻是心知肚明,乃至許閑。
    他們都很清楚,這一戰一定會打,無可避免。
    不是妖族非要打,而是問道宗一定要打。
    否則。
    許閑不會踏了這座城。
    不然。
    他也不會留這頭鹿一條命。
    但是。
    他對自己的這位師兄有信心,也相信自己的師姐,既然她授意自己如此,挑動這場紛爭。
    不管出於何種目的和理由。
    他都相信問道宗能贏。
    他也相信師姐和師兄一定是對的。
    哪怕付出的代價很慘重,哪怕受到兩座天下詬病,都無所謂,至少對問道宗來說,一定是有利的。
    這世間沒那麽多善惡。
    大多數的對立,無外乎立場的不同罷了。
    許閑身在問道宗,問道宗便是自己的立場,無可厚非。
    他趁著雙方對峙的時間,跳下了血鹿之身,並逼迫其幻化出人類的模樣。
    一個十多歲的小少年。
    眉宇間稚氣未消。
    身材消瘦,皮膚潔白,鼻梁高挺,眼眸深邃,薄唇如鋒,看著有幾絲痞氣,加上那一頭火紅色的長發,和一雙血色彌漫的瞳,
    平添邪魅。
    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仔細看。
    它飄揚的紅發間,還藏著一對鹿角,耳朵尖尖的。
    許閑用禁術將其經脈鎖住。
    又取出了神劍池上那先前鎖住神劍焚天雀和黃泉葬的鐵鏈,穿過其琵琶骨,將其修為徹底壓製。
    它痛苦的嘶鳴,神色猙獰,卻是徒勞無果。
    那是鎖神劍的鐵鏈,材質特殊,雖然如今被掙斷了,那上麵古老的力量也消失了。
    可用來鎖一隻六階的獸王,綽綽有餘。
    見其試圖掙紮,眼中戾氣橫生,許閑一腳便踩在了其臉上,惡狠狠道:“老實點,不然宰了你。”
    “跪好!”
    血鹿垂下眼眉,竟是真就老實的跪坐在地,不敢在掙紮了。
    它是瑞獸。
    感知能力很強,洞察之力也不弱。
    它能感受到,別的人或者妖都是想得到它,卻並不會殺它,可眼前這少年不一樣,他說殺自己,是真的會殺。
    而且還是眼睛都不帶眨的那種。
    它不想死。
    李青山餘光一瞥,莫名說了一句。
    “留著也沒用,它過不了長生橋。”
    許閑蹙了蹙鼻尖,實誠道:“活的比死的值錢。”
    李青山略一沉吟,認同道:“那倒是。”
    血鹿聽懂了,眼中羞怒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