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閣中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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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神識,在白發小姑娘身上來回數眼,巡視一番,問:“你的病沒犯吧!”
    藥小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道:“沒啊,我幾日前,才剛吃了藥。”
    “那就行!”
    藥小小忙追著問:“小師祖,聽說你帶人殺到了荒河岸,有沒受傷啊?”
    “沒!”
    “那隻瑞獸呢?小叔說被你逮到了。”
    “嗯。”
    藥小小瞪著眼珠,怒衝衝道:“宰了沒?”
    許閑不答反問:“你想給它宰了?”
    “當然。”
    “為啥?”
    藥小小氣呼呼道:“鎮妖淵死了那麽多人,鬧得這麽大,連第五老祖都沒了,不都怪這家夥,都是他害的,它不該死嗎?”
    許閑搖頭笑笑。
    “不對嗎?”
    許閑擰了擰眉頭,耐人尋味道:“嗯...也不能說錯,卻也算不得對。”
    藥小小糊裏糊塗,“啥意思?”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藥小小若有所思,小聲重複了一遍,“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倏爾。
    遠處山峰,傳來古鍾鳴,一連九聲,喚醒旭日,藥小小思緒停留,抬眸看去。
    “是劍閣的鍾。”
    “是啊,劍閣的鍾。”說完不忘了補充道:“我讓人敲的。”
    藥小小如墜雲霧,“嗯?”
    許閑沒有隱瞞,直言相告道:“商量一下,那隻血鹿,是活,是死。”
    話罷。
    不及小丫頭回應,許閑便已揚長而去,“我先去了,回頭再來找你,別亂跑。”
    藥小小愣了一會,道一句知道啦。
    撓了撓頭,雲裏霧裏。
    “活的?”
    “死的…”
    小姑娘眼眸忽而明亮,睿智道:“我懂了,小師祖打算養它。”
    劍閣鍾鳴。
    舉宗矚目。
    不過卻並無往日的喧鬧和嘩然,總歸近些時日,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鍾鳴更不止一次了。
    劍閣的。
    劍塚的。
    仙閣的。
    還有執劍峰上的戰鍾...
    報喪,備戰,仙劍歸來...
    毫不誇張的講。
    這半個月來,問道宗的古鍾聲響起的次數,以勝過往常百年之和。
    何況。
    今日鳴的還隻是劍閣的鍾。
    鎮妖淵一役,雲崢老祖升天,問道宗大勝而歸,妖族退敗三千裏鎮妖淵,界山前移至荒河岸。
    舉世嘩然。
    東荒與北境,維係了萬年的平衡被打破。
    連日來,斬妖城裏,人心惶惶,中原雲舟來往密集,宗門弟子凱旋回宗,很多事情,尚且未曾塵埃落定。
    閣老議事。
    本就在情理之中,不足為奇。
    山中弟子聽聞,無外乎小聲揣測,低聲議論,此戰之後,宗門打算如何,處置東荒亂局。
    對於整座天下的布局,又該如何調整。
    “宗主回來了?”
    “應該吧!”
    “小師祖按理也該回來吧。”
    “誰曉得呢?”
    “聽聞東荒,經此一役,獸神隕落大半,恐五千年不得出,不過妖瞳靈眸墜毀,一紙契約撕碎,以後斬妖城怕無法在做我北疆的屏障了。”
    “瞎操心,別猜了,老祖們自會有應對之策。”
    “嗯嗯...”
    問道宗。
    問劍峰巔。
    劍閣所在,鍾鳴之後,回到山中的十餘閣老,除了三位客卿,悉數趕來,眨眼即至,已入閣中。
    反倒是許閑,回了一趟執劍峰,故此姍姍來遲。
    他走進閣中時。
    大堂兩側,已經站著十餘人影,其中大半都是熟悉的麵孔。
    李青山,寒軼...還有其餘的,靈丹城頭,許閑見過,認得樣子,卻叫不上名號來。
    此一役。
    八境閣老,除了三位客卿,和留守山門的鑄劍峰峰主寒軼,其它人都去了。
    索幸,除了雲崢,劍閣閣老,無一人亡。
    十餘人麵色各有不同,卻又難消憔悴,遲暮龍鍾,見許閑來,皆行作揖之禮。
    “拜見小師叔!”
    “拜見小師祖!!”
    許閑微微頓首,以示回應,後邁步向前,橫穿大殿,直上二層台階。
    那裏。
    十一把交椅排成一排,順序第六,上有一人,是一婦人,亦是姑娘。
    長發隨意盤在腦後,身著朱紅大衫。
    端莊中透著貴氣。
    麵容極好。
    出水芙蓉。
    許閑自不用想,山中五位老祖,唯有一位姑娘,那便是六師姐江晚吟。
    恰好她坐在第六把椅子上。
    隻能是她無疑。
    許閑止步,一抖長袖,行一禮。
    “見過六師姐!”
    江晚吟眸含秋水,笑傾唇齒,微微頓首道:“起來吧,小十一,無需多禮。”
    “謝師姐。”
    許閑道謝,轉而走至最左邊落座於第十一把石椅上。
    李青山一步邁出,沉吟道:“六師伯,人都到齊了,可以開始了。”
    “好!”
    江晚吟道了一聲好,繼而說道:“葉宗主還在鎮妖淵處理一些事情,暫時回不來,便由我替她好了,至於今日所議之事...”
    聲至此頓住,江晚吟隔空望向許閑,抿唇一笑,征詢道:“小十一,你來講?”
    許閑起身拱手。
    “好!”
    江晚吟纖細的玉手向下壓了數下,示意許閑坐下,“都說了,別那麽拘謹,我問道宗,沒那麽多繁文縟節,你放鬆些,有什麽想法,盡管說便是...”
    台下竊語,多聞笑聲。
    問道宗的閣老會議,本就是商量著來。
    一人提議,眾人談論,少數服從多數。
    當然,隻要所提合情合理,基本都會通過。
    至少。
    在記憶中,閣中所議之事,就沒有一次被否決的。
    許閑得其授意,自不再拘謹,重新落坐之後,目光徐徐掃過眾閣老,開門見山道:
    “今日叫大家來,所議之事,乃是那瑞獸之事。”
    眾人噤聲,靜聽。
    許閑話音悠悠,“諸位都知道,那隻瑞獸被我抓了,臨回宗時,我曾問過宗主,此獸當如何處置,師姐說獸是我抓的,讓我自己定。”
    “但是我想,此事關係重大,還是該和大家商量著來。”
    “這瑞獸現在就在山門之外,諸位議一議。”
    “是宰了吃肉。”
    “還是賣了換錢。”
    “又或者,我問道宗自己養。”
    少年聲落,唏噓便起,諸位閣老交頭接耳,小聲探討。
    吃肉。
    賣錢。
    自己養。
    也隻能三選一了,不過...
    一閣老言,“小師叔,宗主說的,我是讚成的,此獸是你抓的,自然該按你的意思處置,不過小師叔既然問了,我不妨也說說的我的想法。”
    “宰了太可惜。”
    “賣了便宜別人。”
    “養自然是最好的,就是有些麻煩,怕是隻能在山門之外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