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興奮的大祭司,絕望的白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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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龜以為,許閑會駕駛那架機甲,跟它鑽進水裏撈。
    還想著,到時候,它就拽著他到處躥,先出一口惡氣。
    不曾想,眼前少年,有些手段,竟是能無視石碑前主留下的印記,掌控那座碑。
    碑上鎖鏈,還能憑其心意,變換長度,大小,而它的體型,也能夠借助他灌輸的靈氣,短時間內變化大小。
    很牛。
    它承認,這小子身上有些東西,定是遇到了一個了不得機緣,若是能搶來....
    還是以後再說吧。
    它老老實實的鑽進了水澤裏,替許閑去撈那尊玉璽去了。
    而許閑。
    則是蹲坐在那座石碑上,時刻通過鎖鏈的連接,窺視老龜的動態。
    即便,小小書靈不止一次說,老龜脫離不了這石碑,掀動不起風浪,可許閑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種老怪物心思最深了。
    老龜遨遊在溟池裏,嘴巴裏的碎碎念,就沒一刻停過。
    “小崽子,你給龜爺等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老龜窮。”
    “等我個三十年,我讓你知道,花兒為何那般紅。“
    .....
    老龜的心思,許閑心如明鏡,它想學勾踐,臥薪嚐膽,可許閑卻不是夫差。
    先讓它幹活,等幹完了,再把它扔神劍池裏,把它往那九柄神劍上一綁。
    讓它自個哭去。
    至於,
    等將來哪天,十二神劍齊出,老王八,算個屁,天靈蓋上,非得給它開個眼在說。
    至於為何不先把它扔裏麵,敲打敲打,理由也很簡單,真讓它知道了,它指定給你拖著,撈多久都不好說。
    它有的是時間,許閑可沒那麽多閑功夫。
    老龜遨遊溟池,無視弱水的它,將池底寸寸尋覓。
    許閑不厭其煩的等著。
    發現鎖鏈延伸長度不夠了,它就挪一挪石碑。
    外麵,溟池躁動,
    在持續了一個午後後,終於平息了,溟都裏的魔人們,就當是起了一次風浪。
    平息之後,自然也就沒人在意了。
    唯有魔神們,隱隱有些不安。
    小祭司跟著大祭司回了溟殿,她絮絮叨叨的跟姐姐抱怨著白忙的種種。
    一去七八日,不見歸來,恐怕是回不來了,說他是白眼狼,拿了錢,翻臉就不認人。
    金晴卻表現的格外從容,她覺得,白忙應該不至於就這麽走了。
    而且,她也不覺得,除了魔淵,他還能去哪。
    他們約定好的。
    白忙說過,他很真誠。
    不過。
    她想著,等白忙回來,得讓他燃一盞魔燈在自己這裏,好歹讓自己知道,他是死是活。
    省得和現在一樣,瞎操心。
    溟殿裏。
    赤姬和黃霄的臉上,已經好幾日半點笑意也無,他們覺得,自己都抑鬱了。
    來了這麽多天,就那日見了一麵。
    然後就沒然後了。
    白忙都不知道跑到了哪裏去,是不是還會回來,也沒個數。
    想修煉吧。
    沒什麽心情。
    不修煉吧。
    是真的很無聊。
    即便這裏的雲天別有風味,可久而久之,也就膩了,很是沒勁。
    黃霄總是不厭其煩的詢問赤姬。
    “你跟魔子熟,以你對他的了解,他還會回來嗎?”
    有時候,赤姬不理他。
    有時候,赤姬很煩他。
    有時候,赤姬會罵他。
    “你很煩。”
    “你閉嘴。”
    “都說了不知道!”
    但是,有一說一,若是按她對許閑的了解,應該是回不來了。
    因為。
    錢到手了。
    回來幹嘛。
    可她又會想,今時不同往日,白忙應該不至於不辭而別吧...
    很煩。
    心裏忐忑,默默期許。
    少女的心思,好像更純粹了,卻也更複雜了。
    魔淵之外。
    天地動蕩後,引來大佬探究,終無所獲,夜觀星辰,天地如常,倒是那天星,又一次忽明忽暗。
    嗯...
    短短十來年的光景,類似情形,已經出現過三次了。
    可是何緣由,卻也難猜。
    興許也隻有問道宗的老祖宗們,不再為此驚慌。
    大祭司也看到了。
    隻是不同於前兩次,這一次,她很大膽的猜測,天星是因魔淵而明暗...
    這對魔淵,興許是個契機。
    她再一次,動用那門神通,推演未來,整整一夜後,情況一如往常。
    預知的未來裏,那場劫難,依舊如約而至。
    隻是不同的是,這一次,她在那場劫難裏,看到了一絲光明。
    那是無盡黑暗中,一抹螢火。
    一閃一閃。
    很微弱,可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她窺見了希望。
    她很激動,生怕看錯了,又推演了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
    是的。
    死寂的荒蕪中,真的在悄然孕育著一縷新生。
    而她同樣很確定,那抹新生和微光,一定是因白忙而生。
    她不信神明,可這一次,她卻虔誠的在心中,向上蒼之上的無上魔主禱告。
    “感謝魔主庇佑。”
    “賜予魔子白忙!”
    她對了。
    這一次,她真的對了,對真的很重要。
    往日種種,那日一戰,所受到的委屈,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是那麽的微不足道。
    東荒腹地,見神月潭異動,早已落魄的白澤,不惜傷勢加劇的代價,再一次,嚐試預知未來。
    他想看看,未來會如何。
    他想看看,這次異動,是不是一次契機。
    他敗了,也正因為敗了,所以他更渴望變數的出現。
    他醒來時,一口濁血噴灑而出,麵色煞白,一如白紙,他眼神渾濁,氣若遊絲。
    神神叨叨,好似瘋癲。
    “怎麽會這樣...”
    “為何還會這樣...”
    他不理解,明明東荒已被斬斷五千年氣運,明明八大部族,已遠遁荒外。
    明明自己已經隱居山野。
    可為何,那預知的畫麵裏,依舊看到了那個少年,依舊是屍山血海,狼煙烽火。
    他還是踏著四柄劍,一柄焚天,一柄黃泉,還有一柄蔚藍色的,一柄湛青色的。
    他來了。
    他還是來了。
    身後是屍山血海。
    可明明一切都已經產生了變化,為何結局難以更改。
    是他看錯了。
    還是許閑,真的要趕盡殺絕。
    “明明已經輸了。”
    “當真還要趕盡殺絕嗎?”
    “我該怎麽做?”
    “要我怎麽辦?”
    它無聲低喃,仰天悲憫。
    “......我還能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