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茶樓老板深夜來電,隻為磕頭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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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歸茶樓內一片死寂。
    夥計早已下班,厚重的木門也已上鎖。
    唯有櫃台後的燈還亮著。
    老板李四明沒有回家。
    他坐在那張坐了二十年的太師椅上,麵前擺著一套紫砂茶具。
    但他沒有泡茶,隻是在抽煙。
    水晶煙灰缸裏堆滿了煙頭。
    他感到一種從業多年來從未有過的強烈不安。
    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時針已滑過午夜。
    血蠍出發的時間太久了。
    以血蠍的效率,解決一個普通人根本用不了這麽長時間。
    他拿起櫃台上的老舊黑色轉盤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無人接聽。
    這是血蠍的專屬聯絡方式。
    李四明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他放下電話,又點燃一根煙。
    他開始複盤整件事。
    蕭家那個少爺,拿著五百萬,來買一個年輕人的命。
    目標資料很簡單,一個住在老城區的普通人。
    這生意看起來過分簡單。
    可越是簡單的生意,有時候越是藏著凶險。
    他李四明能在京都經營這家特殊的茶樓多年,靠的就是一個“穩”字。
    但這一次,他感覺自己可能要不穩了。
    就在他心煩意亂時。
    “吱呀——”
    茶樓那扇被他從裏麵反鎖的木門,被人從外麵緩緩推開。
    李四明的身體瞬間繃緊。
    他猛地抬頭看向門口。
    一個人從門外的黑暗中走了進來。
    來人身材高大,穿著一身簡單的黑色休閑服,寸頭,麵容剛毅。
    他走得很慢,卻帶來一股無形的壓力。
    李四明見過無數道上的人物,但他從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過如此純粹而厚重的壓迫感。
    那是一種源自生命更高層麵的碾壓。
    “你是什麽人?”
    李四明強作鎮定地開口,聲音卻帶著一絲幹澀。
    來人沒有回答。
    他徑直走到櫃台前,與李四明隔著紅木櫃台相望。
    他的眼神很平靜。
    然後,他伸出手,將一樣東西輕輕放在了櫃台上。
    “咚。”
    一聲輕響。
    那是一塊通體漆黑的金屬令牌,拇指大小,不知是何材質。
    令牌的正麵,用古樸的篆體刻著一個字。
    ——閻。
    李四明盯著那個字,瞳孔微微一縮。
    他並不認識這個令牌。
    但他能感覺到這塊小小的令牌上蘊含著某種讓他戰栗的力量。
    來人放下令牌後,什麽也沒說。
    他隻是深深地看了李四明一眼。
    然後,他轉過身,邁步走出茶樓,身影重新消失在夜色中。
    從他進來,到他離開,前後不過一分鍾。
    他沒有說一句話,沒有做一個多餘的動作。
    但他的到來,卻讓李四明感覺經曆了一場浩劫。
    他的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顫抖著手,伸向櫃台上的那塊黑色令牌。
    當他的指尖觸碰到令牌的瞬間,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指尖傳遍全身。
    他拿起那塊令牌,翻來覆去地看。
    他可以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種東西。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拿起了那部老舊的電話。
    這一次,他撥了另一個號碼。
    一個隱藏在京都最深處,他輕易絕不會動用的號碼。
    電話接通了。
    “是我,李四。有件事,想請教一下王老。”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蒼老而疲憊的聲音。
    “說。”
    “我這裏……收到了一塊令牌。”
    李四明的聲音有些發顫。
    “黑色的,很沉,上麵刻著一個‘閻’字。”
    他說完,電話那頭陷入長久的沉默,隻剩下陡然粗重的呼吸聲。
    過了足足半分鍾,王老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充滿了無法掩飾的顫抖與恐懼。
    “你……從哪裏……得到的這東西?”
    “一個年輕人,剛剛送來的。”
    李四明如實回答。
    “李四啊李四……”
    王老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憐憫。
    “你這次……是把天給捅破了啊。”
    “王老,這到底是什麽?”
    李四明急切地追問。
    “別問了。”
    王老的聲音充滿了絕望。
    “我什麽都不知道,你也沒給我打過這個電話。”
    “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王老直接掛斷了電話。
    李四明聽著電話裏的忙音,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的腦子裏嗡嗡作響。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這次恐怕踩進了一個萬劫不複的深淵。
    他癱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地看著手中的令牌。
    幾分鍾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猛地跳了起來。
    他手忙腳亂地翻找著通訊錄,找到了蕭峰的號碼,立刻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
    就在即將自動掛斷時被接通了,但對麵沒有聲音,隻有壓抑的喘息。
    “蕭少爺!蕭峰!”
    李四明對著話筒大喊。
    “你他媽到底惹了什麽人!”
    對麵依舊沒有回答,隻有更加粗重的喘息和隱約的啜泣聲。
    李四明明白了。
    那個草包已經被嚇破了膽。
    指望他是沒用了。
    他陷入了絕望。
    他知道自己不能跑。
    麵對這種存在,跑到天涯海角也是死路一條。
    唯一的活路,就是用最大的誠意,去求得對方的原諒。
    他衝到櫃台後麵,打開暗格裏的保險櫃。
    他拿出所有的賬本和銀行卡。
    他坐在地上,用最快的速度計算著。
    然後,他拿起手機開始操作。
    他先將蕭峰付給他的五百萬,原封不動地轉入了一個剛被神秘短信發過來的賬戶。
    接著,他咬了咬牙,又將自己這些年積攢下的茶樓一半的流動資金,整整一千萬,也轉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他像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
    但他知道,錢隻是第一步,態度更重要。
    他從櫃台最下麵,拿出了一套珍藏多年的文房四寶。
    他研好墨,鋪開宣紙。
    他想寫一封道歉信。
    但他的手抖得握不住筆,一連寫廢了十幾張紙,才終於勉強寫好。
    信中滿是卑微的懺悔與乞求,隻求對方能看在他多年經營不易的份上,饒他一命。
    他將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進信封。
    然後,他叫來一個最信得過的心腹,讓他用最快的速度,將這封信和那塊黑色令牌,一起送到那個神秘賬戶的主人手上。
    做完這一切,李四明徹底癱倒在椅子上,瞬間老了二十歲。
    他是生是死,就看對方願不願意收下這份歉意了。
    ……
    與此同時。
    這個消息,在京都的地下世界裏悄然流傳。
    “聽說了嗎?城郊忘歸茶樓的李四,好像踢到鐵板了。”
    “何止是鐵板,他手下那個最得力的殺手血蠍,人間蒸發了。”
    “我聽說,李四連夜賠出去了一千五百萬,還寫了封血書,才保住一條命。”
    “我的天……到底是什麽人,能把李四這條老狐狸嚇成這樣?”
    “不知道,隻聽說,是條過江的猛龍,而且姓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