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老狐狸的妥協,和他孫子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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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安全屋內。
蕭辰聽完了電話裏老赫爾曼近乎哀求的話語,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
“先生?”
屏幕裏的博蒙特子爵小心翼翼地詢問。
“告訴他。”
蕭辰放下水杯。
“明天上午十點,我會在他的古堡見他。”
“好的,好的!我立刻轉告!”
博蒙特子爵如蒙大赦。
“另外。”
蕭辰補充了一句。
“讓他管好自己的孫子。我不希望再看到那個蠢貨。”
“明白!”
通訊中斷。
蕭辰看向主屏幕上的破軍。
“停手吧。”
“是。”
破軍敲下最後一個回車鍵。
肆虐全球金融市場的風暴,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來得快,去得也快。
仿佛從未發生過。
但它留下的巨大傷口,卻在提醒著馮·施耐德家族,他們剛剛從地獄的邊緣走了一遭。
……
施耐德古堡,書房。
老赫爾曼放下了電話,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他感到一陣慶幸。
慶幸對方還願意給他一個見麵的機會。
隨即,一股無法抑製的怒火湧上他的心頭。
這一切,本不該發生!
如果不是那個愚蠢、自大、被寵壞了的混賬孫子!
“來人!”
老赫爾曼用手杖重重地敲擊著地麵,發出沉悶的響聲。
兩名身穿黑色西裝,身形魁梧的護衛立刻推門而入。
“族長。”
“去把克勞斯那個廢物,給我帶過來!”
老赫爾曼的聲音裏充滿了壓抑的怒火。
“是!”
護衛轉身離開。
此刻,在古堡的另一端,一間奢華的娛樂室內。
克勞斯·馮·施耐德正左擁右抱,和幾個朋友開著香檳,慶祝他又一次捍衛了家族的榮耀。
“你們是沒聽到那個東方佬在電話裏的聲音,肯定嚇得尿褲子了!”
克勞斯大笑著,將一杯金黃色的香檳一飲而盡。
“我就說了,那些黃皮猴子,隻配在泥地裏打滾,想跟我們平起平坐?下輩子吧!”
他的朋友們也跟著發出陣陣哄笑。
就在這時,娛樂室厚重的橡木門被粗暴地推開。
兩名家族護衛麵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克勞斯皺起了眉頭。
“你們幹什麽?沒看到我正在招待客人嗎?滾出去!”
然而,護衛沒有理會他的嗬斥,徑直朝他走來。
其中一人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克勞斯少爺,族長要見您。”
護衛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克勞斯感到了不對勁。
他掙紮了一下。
“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等我繼承了家族,我第一個就把你們喂狗!”
護衛的手像鐵鉗一樣,紋絲不動。
另一名護衛對著他那幾個目瞪口呆的朋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幾人立刻識趣地起身,逃也似的離開了娛樂室。
克勞斯被兩名護衛架著,穿過長長的走廊。
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他看到沿途的仆人和管家,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充滿了驚慌和恐懼。
古堡裏出事了。
他被帶到了書房門口。
護衛推開門,將他扔了進去。
克勞斯踉蹌了幾步,站穩身體。
他看到了站在書桌後的祖父,赫爾曼。
祖父的臉色陰沉得可怕,那雙渾濁的眼睛裏,燃燒著他從未見過的怒火。
“爺爺?”
克勞斯試探著叫了一聲。
“你這個……廢物!”
老赫爾曼的聲音嘶啞,他舉起手中的手杖,用盡全力,朝著克勞斯狠狠地抽了過去。
啪!
一聲脆響。
手杖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克勞斯的背上。
劇烈的疼痛讓克勞斯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爺爺!您幹什麽!我做錯了什麽?”
他無法理解。
“你做錯了什麽?”
老赫爾曼一步步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就因為你那幾句愚蠢的話,就在剛才的三個小時裏,家族蒸發了九十七億歐元!”
“我們的F3基金被清盤!非洲的並購案成了國際醜聞!瑞士銀行的核心客戶資料被盜!我們上百年的信譽,毀於一旦!”
克勞斯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
這……這怎麽可能?
就因為他羞辱了一個東方人?
“你以為你羞辱的是誰?一個暴發戶?”
老赫爾曼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你羞辱的是一個能在一夜之間,讓整個施耐德家族從地球上消失的神魔!”
“你這個蠢貨!你差點毀了我們的一切!”
老赫爾曼又是一杖,抽在了克勞斯的身上。
克勞斯疼得在地上打滾,他終於感到了恐懼。
他看著暴怒的祖父,像看著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
“爺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您饒了我吧!”
他哭喊著,哀求著。
“饒了你?”
老赫爾曼喘著粗氣,他停下了手。
“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施耐德家族的繼承人。”
這句話,讓克勞斯的哭聲戛然而止。
他的臉上,血色盡褪。
“你將被關在城堡的地牢裏,沒有我的命令,永遠不許出來。我會讓你好好反省,你的傲慢和愚蠢,到底給我們帶來了什麽!”
老赫爾曼對著門口的護衛下令。
“把他拖下去!”
“不!爺爺!不要!”
克勞斯發出了絕望的尖叫。
他撲過去想要抱住老赫爾曼的腿,卻被護衛無情地拖住。
他的掙紮,他的哀嚎,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顯得那麽無力。
他被拖出了書房,聲音漸漸遠去。
書房內,恢複了死寂。
老赫爾曼疲憊地坐倒在椅子上,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他處理了內部的麻煩。
現在,他必須去迎接那個,他根本得罪不起的客人。
他按下了桌上的通訊器。
“通知下去。”
他的聲音充滿了疲憊。
“明天上午,城堡將迎接一位最尊貴的客人。”
“啟動最高規格的迎接禮儀。”
“所有人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如果誰敢有半點怠慢和不敬……”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就讓他去地牢裏,陪克勞斯作伴。”
……
第二天,上午九點五十分。
施耐德古堡一掃昨夜的陰霾。
通往古堡的主幹道被清理得一塵不染,每隔十米,就站著一名身穿筆挺製服的仆人。
古堡的大門前,鋪上了隻有在迎接王室成員時才會使用的紅地毯。
所有家族的核心成員,都穿著最正式的禮服,分列在紅毯兩側,表情肅穆。
而年近七十的赫爾曼·馮·施耐德,則親自站在大門的最前方,拄著手杖,靜靜地等待著。
寒風吹動著他銀白色的頭發。
他站得筆直。
遠處的公路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黑點越來越近。
那是一輛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黑色奔馳轎車。
沒有車隊,沒有護衛。
就這麽普普通通地,駛向了這座傳承了八百年的古老城堡。
車子在紅毯前緩緩停下。
老赫爾マ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車裏坐著的,是決定他家族未來命運的人。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
車門,緩緩打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