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古堡裏的傲慢,比冬天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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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耐德古堡。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三輛黑色的轎車,在夜色中駛入古堡的大門,停在了主樓前的廣場上。
車燈熄滅。
古堡的安保主管漢斯,早已帶著一隊人等候在那裏。
他看到車隊停下,立刻快步上前。
中間那輛車的後門被推開。
七殺從車上下來。
他看了一眼漢斯,沒有說話,隻是側過身,將車門完全打開。
接著,貪狼從另一側車門下來。
他的動作很慢,很小心。
他俯下身,伸出雙臂,將一個瘦弱的身影從車裏抱了出來。
那個身影,正是伊莎貝拉。
她的身上,披著七殺那件寬大的黑色風衣,遮住了她的全身。
她的眼睛緊緊閉著,臉色蒼白,呼吸微弱。
在瑞士雪山下的基地裏,她耗盡了最後的情緒。
此刻的她,已經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就在這時,古堡主樓厚重的大門,被人從裏麵猛地推開。
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從門裏衝了出來。
是冷月。
她的頭發有些散亂,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
她看到了貪狼懷裏的那個身影。
她的腳步,停住了。
她的身體,開始顫抖。
她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伊莎貝拉那張蒼白的臉上。
二十年的思念。
二十年的痛苦。
二十年的期盼。
在這一刻,全部化作了現實。
“媽……”
她的喉嚨裏,發出了一個破碎的音節。
她邁開腳步,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漢斯和他手下的安保人員,看到這一幕,都默默地低下頭,向兩側退開,讓出了一條路。
蕭辰,也從第一輛車上走了下來。
他沒有去看冷月,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
冷月衝到了貪狼的麵前。
她伸出手,想要觸摸母親的臉頰,手卻在半空中停住,劇烈地顫抖著。
她害怕。
害怕這隻是一場夢。
害怕一觸碰,就會破碎。
貪狼看著她,這個鐵塔一般的漢子,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和。
他將懷裏的伊莎貝拉,更加小心地放低了一些,讓她離冷月更近。
冷月的手,終於觸碰到了母親的臉。
冰冷。
幹枯。
沒有一絲活人該有的溫度和彈性。
淚水,再次從冷月的眼中決堤而出。
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撲上前,將頭埋在母親的肩上,發出了壓抑了二十年的,痛苦的哭聲。
哭聲在寂靜的夜空下回蕩。
聞者心碎。
許久。
冷月的哭聲才漸漸停歇。
她抬起頭,通紅的眼睛看向蕭辰。
她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千言萬語,最後隻化作了兩個字。
“謝謝……”
蕭辰點了點頭,沒有多餘的言語。
他轉過身,對身後跟出來的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說道。
“伊芙琳博士。”
伊芙琳博士立刻上前。
“先生。”
“她交給你了。”
“是,先生。醫療實驗室已經準備就緒,請跟我來。”
伊芙琳博士的表情嚴肅。
她指揮著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醫療人員,推過來一張移動病床。
貪狼小心翼翼地將伊莎貝拉放在了病床上。
冷月緊緊地握著母親的手,一步不離地跟在病床旁邊。
一行人,快步走進了古堡的主樓。
……
施耐德古堡,地下醫療實驗室內。
這裏燈火通明,各種世界上最尖端的醫療設備,整齊地排列著。
伊莎貝拉已經被轉移到了無菌的治療艙內。
十幾個來自不同領域的頂尖醫學專家,在伊芙琳博士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工作著。
各種檢測儀器連接在伊莎貝拉身上。
屏幕上,不斷地跳動著複雜的生命體征數據。
冷月隔著透明的隔離罩,看著裏麵忙碌的一切,看著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母親。
她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蕭辰和貪狼、七殺,站在實驗室的另一個角落,沒有去打擾她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大約兩個小時後。
伊芙琳博士才滿臉疲憊地從核心實驗區走了出來。
她摘下口罩,臉上滿是凝重。
冷月立刻迎了上去。
“博士,我媽媽她怎麽樣了?”
伊芙琳博士看著她,歎了口氣。
“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糟糕。”
“長期的囚禁和非人道的實驗,已經徹底摧毀了她的身體機能。”
“她的器官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衰竭,她的基因鏈也處於崩潰的邊緣。”
“我們現在能做的,隻是用最好的藥物和設備,暫時維持住她的生命體征,延緩這個過程。”
“但是……”
伊芙琳博士頓了頓,聲音裏充滿了無力感。
“這隻是治標不治本。如果不找到根除問題的方法,她最多……撐不過一個月。”
冷月的身體晃了晃,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剛剛重逢的喜悅,瞬間被死亡的陰影所籠罩。
她扶著牆,才勉強沒有倒下。
“根除的方法?”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的希冀。
“有……有方法嗎?”
伊芙琳博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理論上,有。”
“她的問題根源在於基因層麵的崩潰。想要救她,就需要一種能夠重塑和穩定基因鏈的奇跡之物。”
“那種東西……隻存在於傳說中。”
蕭辰這時走了過來。
他看著伊芙琳博士,平靜地問道。
“什麽東西?”
伊芙琳博士看到蕭辰,眼神中多了一絲敬畏。
她回答道。
“生命之心。”
“傳說中,那是創世本源的另一塊碎片,擁有著修複一切生命創傷,穩定一切基因序列的力量。”
蕭辰的眼神,沒有任何變化。
“它在哪裏?”
伊芙琳博士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關於它的線索,早已在曆史長河中消失了。”
蕭辰沒有再問。
他轉頭對冷月說道。
“你在這裏陪著你母親。”
“我去去就回。”
說完,他便轉身,準備離開實驗室。
冷月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
她追了上去,拉住了蕭辰的衣袖。
“你要去找生命之心?”
她的聲音裏充滿了急切和擔憂。
“你知道它在哪?”
蕭辰停下腳步。
“剛剛知道。”
剛剛?
冷月一時間沒有明白。
但她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麽。
是維克托。
那個被蕭辰抓住的,守望者家族的繼承人。
她看著蕭辰,臉上的擔憂之色更重了。
“那……守護它的是誰?”
“德拉庫爾家族。”
蕭辰淡淡地吐出了一個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冷月的瞳孔猛地一縮。
她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恐懼的神情。
“不行!”
她脫口而出。
“你不能去!”
她的反應,甚至比剛才聽到母親病危時還要激烈。
“那個家族,是伊甸園議會裏最瘋狂,最排外,也最不可理喻的一群瘋子!”
“他們視血脈為一切,極度仇視和鄙夷外來者,尤其是……東方人。”
“生命之心是他們的聖物,是他們家族的根基。他們絕不會讓任何人碰觸它,更別說交給你一個外人了!”
“你去了,就是送死!他們會殺了你的!”
冷月的語速很快,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
她死死地抓著蕭辰的衣袖,仿佛這樣就能阻止他一樣。
蕭辰看著她,眼神依舊平靜。
他沒有說話。
但他的沉默,比任何語言都更有力量。
冷月知道,自己勸不動他。
這個男人的決定,沒有人可以改變。
她的心中,充滿了無力感和深深的恐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