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輸家的獨白,與勝者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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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莊園的客廳裏,空氣仿佛還凝固著。
安娜,或者說林雪,被貪狼像拖著一個破布娃娃一樣帶走後,那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感才緩緩散去。
蘇婉還坐在沙發上,臉色蒼白,眼神裏帶著一絲後怕和揮之不去的茫然。
剛剛發生的一切,對她來說衝擊太大了。
一個她真心相待,視為妹妹和朋友的人,一個救了她性命的“恩人”,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主角。
她甚至不敢去想,如果蕭辰沒有發現這一切,事情會發展到何種地步。
蕭辰走回她身邊,重新坐下,輕輕將她攬入懷中。
“媽,沒事了。”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都過去了。”
蘇婉靠在兒子的肩膀上,身體還有些微的顫抖。
她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我……我隻是想不通。”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們和她無冤無仇,我甚至……”
她的話裏帶著委屈。
是啊,她真心實意地對安娜好,欣賞她的才華,同情她的“遭遇”,把她當成了可以交心的朋友。
可換來的,卻是致命的背叛。
一直沉默的蕭長風,此時也開了口,他的臉色同樣凝重。
他看著蕭辰,沉聲問道:“辰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個叫林雪的……我記得是江城那個……”
“爸,媽,這件事比你們想象的要複雜一些。”
蕭辰拍了拍母親的後背,語氣平靜地解釋道。
當然,他不可能說出伊甸園和織命者的存在,那些東西太過黑暗,隻會徒增父母的恐慌。
他選擇了一個他們能夠理解,也足以解釋一切的版本。
“林雪背後的人,是我們在海外的一個商業對手。”
“他們手段很髒,之前在金融市場上被我們重創,損失慘重,所以懷恨在心。”
“他們找到了窮途末路的林雪,給了她一個新的身份,讓她來接近我們,目的就是為了報複,順便竊取蕭氏集團的商業機密。”
“所謂的英雄救美,車禍,都是他們一手導演的戲碼。”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既解釋了對方的動機,也掩蓋了背後那場看不見的戰爭。
蕭長風眉頭緊鎖:“商業競爭,已經到了這種不擇手段的地步了嗎?”
“對某些人來說,沒有底線可言。”蕭辰淡淡地說。
蘇婉抬起頭,眼神裏滿是擔憂:“那……他們還會不會有別的手段?我們……”
“放心吧,媽。”
蕭辰看著母親,眼神堅定而溫暖。
“這條線,已經被我徹底斬斷了。”
“導演、演員、後台,所有參與這場戲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從今以後,不會再有任何人,能用這種方式來傷害你們。”
他的話語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自信,像是一道堅不可摧的城牆,將所有的風雨都擋在了外麵。
蘇婉和蕭長風看著眼前的兒子,心中的不安,終於漸漸平複了下去。
他們知道,隻要有蕭辰在,這個家,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
與此同時。
京都郊外,一座不對外開放的秘密設施內。
這裏是閻羅殿設在龍國的秘密據點之一,負責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務。
地下三層,一間純白色的審訊室裏。
燈光慘白,將一切都照得毫無陰影。
林雪,已經換下了一身名貴的定製套裝,穿著一身灰色的囚服,蜷縮在冰冷的金屬椅子上。
她臉上的妝容已經花了,露出了原本憔悴的麵容。
她不再是那個光彩照人的商界精英安娜。
她又變回了那個陰暗、絕望的林雪。
不,她甚至連林雪都不是了。
她隻是一個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
貪狼就站在她的麵前,他那魁梧的身軀,投下的陰影幾乎將她完全籠罩。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那種沉默,比任何酷刑都更具壓迫感。
終於,林雪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她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牙齒咯咯作響。
“我說……我什麽都說……”
她的聲音幹澀沙啞,像是破舊的風箱。
“我不知道他是誰……我從來沒見過他的臉……”
“他總是通過一個……一個經過處理的聲音和我聯係。”
“他找到我的時候,我正準備自殺……我覺得全世界都拋棄了我……”
貪狼依舊沒有說話,隻是眼神示意她繼續。
林雪仿佛陷入了回憶,眼神變得空洞而迷茫。
“他說,他可以給我一次重生的機會。”
“他說,過去的林雪已經死了,他可以創造一個全新的‘安娜’。”
“他給了我錢,給了我新的身份,找了全世界最好的老師教我禮儀、商業、格鬥……他把我打造成了一個完美的人。”
“他告訴我,我以前之所以失敗,是因為我不夠強大,依附於男人。而他,要讓我成為自己的神。”
說到這裏,林雪的臉上露出一絲病態的、狂熱的笑容。
“你知道嗎?我真的信了。”
“我以為,那是我的新生。”
“我以為,我可以掌控自己的命運,把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踩在腳下,包括……包括蕭辰。”
“他告訴我,接近蘇婉,獲得蕭家的信任,隻是一個開始。”
“那是一場考驗。”
“隻要我能完成,他就會給我更大的舞台,讓我真正站在世界之巔。”
貪狼終於開口了,聲音冷得像冰。
“他給了你什麽後續計劃?”
林雪茫然地搖了搖頭。
“沒有……他說,要等我徹底融入蕭家之後,才會開啟下一步。”
“他很謹慎,從來不會提前透露任何信息。”
“在我眼裏,他就是神,無所不能的神……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按照他的劇本在演……”
貪狼看著她,眼神裏沒有憐憫,隻有冰冷的漠然。
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這枚棋子,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她所知道的,僅限於此。織命者把她保護得很好,或者說,把她隔絕得很好。
她隻是一個提線木偶,甚至不知道牽動她絲線的人,究竟在何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