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反轉來得太快,閃了誰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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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來來!喝!今天誰不喝趴下誰就是孫子!”
    巨大的屏幕上,那個在直播間裏“斷腿殘疾”、坐著輪椅哭訴的鄭浩宇,此刻正生龍活虎地站在ktv包廂的茶幾上。
    他手裏舉著一瓶價值幾萬塊的路易十三,臉色紅潤,聲音洪亮,哪還有半點虛弱的樣子?
    視頻中,鄭浩宇穿著一身名牌西裝,那條所謂的“斷腿”,此刻正靈活地踩著一個跪在地上的服務生,甚至還能隨著音樂的節奏不停地抖動。
    “鄭少威武!鄭少霸氣!”
    旁邊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依偎在他腳邊,嬌聲吹捧。
    “那是!”
    鄭浩宇把酒瓶子往嘴裏猛灌了一口,然後狠狠地摔在地上,“啪”的一聲,碎片四濺。
    他一腳把那個跪在地上的服務生踹翻,指著對方的鼻子破口大罵:
    “媽的!讓你給老子倒酒是看得起你!磨磨唧唧的,是不是看不起老子?”
    “告訴你!老子就算明天要去演戲裝瘸子,今天照樣能弄死你!”
    “老子這腿是好好的,但隻要我想,我說它斷了,它就是斷了!全網那幫傻逼網友都會信,你信不信?”
    視頻裏的鄭浩宇囂張到了極點,那副嘴臉,簡直比惡霸還要惡霸。
    而那個被他踹倒的服務生,滿臉是血,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看起來可憐至極。
    這一幕,通過那個擁有一千萬在線人數的直播間,清晰無比地展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靜。
    死一般的寂靜。
    原本還在瘋狂刷屏辱罵蕭辰、同情鄭浩宇的彈幕,在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屏幕前的一千萬網友,全都傻眼了。
    這……這特麽是什麽情況?
    剛才那個聲淚俱下、哭訴自己被打斷腿、全家被欺負的“受害者”,和視頻裏這個囂張跋扈、把人當狗一樣踩的惡少,真的是同一個人?
    “這……這是昨天晚上的視頻?”
    “臥槽!他腿沒斷?還能踩人?”
    “演戲裝瘸子?全網那幫傻逼網友都會信?他在罵我們是傻逼?”
    終於,有人反應過來了。
    緊接著,彈幕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爆發。
    隻不過,這一次的風向,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騙子!大騙子!”
    “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相信這種人渣!”
    “還特麽維權?這分明就是敲詐勒索!”
    “剛才誰說要給鄭家眾籌的?趕緊出來走兩步!”
    “惡心!太惡心了!把我們當猴耍呢?”
    憤怒的火焰,瞬間點燃了整個網絡。
    那些原本因為同情心泛濫而支持鄭家的人,此刻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那種被愚弄的憤怒,遠比一開始被帶節奏時的憤怒要強烈百倍!
    ……
    鄭家老宅前。
    鄭浩宇正準備發表一番慷慨激昂的眾籌演講,突然發現金絲眼鏡男像是見了鬼一樣,死死地盯著手機屏幕,手抖得像是帕金森發作。
    “怎麽了?又卡了?”
    鄭浩宇皺了皺眉,不耐煩地問道。
    “不……不是……”金絲眼鏡男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鄭少……您……您昨晚去夜總會的事……被人……被人爆出來了……”
    “什麽?!”
    鄭浩宇心裏咯噔一下,一股涼氣直衝天靈蓋。
    他一把搶過手機,當看到屏幕上那熟悉的包廂畫麵,以及自己那囂張跋扈的嘴臉時,整個人瞬間僵住了。
    “這……這是誰幹的?!這是誰拍的?!”
    鄭浩宇尖叫出聲,聲音裏充滿了恐慌。
    他明明記得昨晚把所有人的手機都收了啊!怎麽還會流出這種視頻?
    而且,這視頻是怎麽直接切進他的直播畫麵的?
    “關掉!快把它關掉啊!”
    鄭浩宇瘋狂地戳著屏幕,想要切斷直播信號。
    可是,無論他怎麽操作,手機就像是死機了一樣,那個視頻依舊在循環播放,而且聲音還越來越大。
    “鄭少……沒……沒用啊!手機好像被黑客鎖定了!”金絲眼鏡男都要哭了。
    就在這時,更加致命的打擊接踵而至。
    隨著那段視頻播放完畢,屏幕上的畫麵並沒有切回直播現場,而是變成了一個類似ppt的界麵。
    上麵隻有幾個血淋淋的大字——《鄭氏家族罪惡實錄》。
    緊接著,一張張圖片、一份份文件,開始自動輪播。
    第一張,是一份泛黃的借貸合同。
    借款人是一個孤兒院的院長,借款金額隻有五萬,但利息卻高得嚇人。
    旁邊配了一張照片,是一群大漢拿著鐵棍,正在打砸孤兒院的畫麵,孩子們驚恐地縮在角落裏哭泣。
    標題:【高利貸逼死孤兒院院長,強拆福利院隻為建私人會所】
    第二張,是一份關於鄭建功早年行賄的轉賬記錄,金額高達數百萬。
    旁邊是一份被篡改的土地產權轉讓書,原本屬於國家的土地,就這樣被低價轉到了鄭家名下。
    標題:【侵吞國有資產,行賄官員,竊取國家利益】
    第三張,是一張觸目驚心的傷情鑒定報告。
    受害者是一個因為拒絕搬遷而被鄭家保鏢打成終身殘疾的普通工人。
    旁邊還有一段錄音,點擊播放後,傳來了鄭建功那蒼老卻惡毒的聲音:“給他兩條腿打斷!我看他還怎麽當釘子戶!出事了我兜著!”
    標題:【暴力拆遷,致人傷殘,隻手遮天】
    ……
    一條條罪證,如同一個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鄭家人的臉上。
    也抽在了那些剛才還在為鄭家叫屈的網友臉上。
    原來,所謂的“書香門第”,不過是個披著羊皮的狼窩。
    所謂的“本分做事”,不過是靠著巧取豪奪、行賄受賄發家的黑曆史。
    所謂的“受害者”,其實是手裏沾滿了鮮血的施暴者!
    “這……這都是假的!都是p的!是汙蔑!是蕭辰那個混蛋汙蔑我!”
    鄭浩宇看著屏幕上那些鐵證如山的證據,徹底慌了神。
    他瘋狂地對著鏡頭大喊大叫,試圖挽回局麵。
    可是,現在的他,在網友眼中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醜。
    “汙蔑?人家連轉賬記錄和錄音都有,你跟我說是汙蔑?”
    “那個孤兒院的事我知道!當年就在我們要飯那條街上,院長是個大好人,後來突然就上吊自殺了,原來是被這幫畜生逼死的!”
    “天啊!太可怕了!這鄭家簡直就是黑社會啊!”
    “必須嚴查!這種毒瘤不除,天理難容!”
    “蕭辰這是為民除害啊!我們剛才竟然還罵他?我有罪!我給蕭總道歉!”
    輿論的風向,在這一刻發生了驚天大逆轉。
    蕭辰和蕭氏集團,從人人喊打的“惡霸”,瞬間變成了揭露黑暗、懲惡揚善的“英雄”。
    而鄭家,則被徹底釘死在了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坐在輪椅上的鄭建功,此刻臉色已經慘白如紙。
    他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一樁樁往事,渾身顫抖,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那些他以為早就被金錢和關係掩蓋得嚴嚴實實的罪惡,那些被他深埋在地底下的秘密,竟然在這一刻,赤裸裸地暴露在了陽光下。
    暴露在了全天下人的麵前。
    “完了……全完了……”
    老爺子喃喃自語,手裏的龍頭拐杖“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那原本還閃爍著精明的眼神,此刻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他知道,鄭家,這次是真的完了。
    ……
    蕭家莊園,書房。
    蕭辰看著屏幕上那徹底崩潰的爺孫倆,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他就像是一個冷酷的棋手,看著對手在自己布下的棋局中垂死掙紮。
    “反轉來得太快,閃了誰的腰?”
    蕭辰輕輕摩挲著手中的茶杯,語氣淡漠。
    “他們不是喜歡玩輿論嗎?不是喜歡把自己包裝成弱者嗎?”
    “那就讓他們好好嚐嚐,被自己親手點燃的輿論之火反噬的滋味。”
    站在一旁的破軍,此刻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
    “殿主,您這一手實在是太高了!”
    “不僅洗清了咱們的嫌疑,還直接把鄭家給錘死了!這簡直就是降維打擊啊!”
    看著彈幕裏那一排排的“給蕭總道歉”、“蕭總威武”,破軍隻覺得渾身舒暢,比剛才想打人都爽。
    “別急著高興。”
    蕭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領。
    “這還隻是開胃菜。”
    “既然要清算,那就得算個徹底。”
    “那些被埋在地底下的冤魂,還在等著重見天日呢。”
    蕭辰走到窗前,看著遠處那片漆黑的夜空,眼神深邃如淵。
    “備車。”
    “去哪兒?”破軍一愣。
    “去鄭家老宅。”
    蕭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戲才剛剛開始,作為導演,我怎麽能不在現場看著他們謝幕呢?”
    “而且……”
    蕭辰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趙衛國那邊,應該也到了吧。”
    ……
    就在鄭浩宇還在對著那台已經不受控製的手機無能狂怒,試圖用更加瘋狂的謊言來掩蓋真相的時候。
    一陣刺耳的警笛聲,突然從四麵八方傳來。
    嗚——嗚——嗚——
    紅藍交織的警燈光芒,瞬間撕裂了夜色,將鄭家老宅周圍照得一片通明。
    數十輛警車,如同鋼鐵洪流一般,呼嘯而至。
    “不許動!全部不許動!”
    “警察辦案!閑雜人等退避!”
    伴隨著威嚴的喊話聲,全副武裝的特警如潮水般湧入現場,迅速將鄭浩宇、鄭建功以及那些助紂為虐的工作人員團團包圍。
    為首的一輛警車車門打開。
    身穿製服、一臉正氣的趙衛國大步走了下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台巨大的挖掘機,那高高揚起的機械臂,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猙獰。
    “鄭建功!鄭浩宇!”
    趙衛國走到那爺孫倆麵前,手裏舉著一張剛剛簽署的逮捕令,聲音如雷霆般炸響。
    “你們涉嫌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故意傷害、行賄受賄、侵吞國有資產等多項罪名!”
    “現在,我依法對你們進行逮捕!”
    看到這一幕,鄭浩宇嚇得腿一軟,直接從輪椅上滑了下來,癱倒在地上。
    “不……不是這樣的……這都是誤會……趙局長,您聽我解釋……”
    “解釋?留著去審訊室解釋吧!”
    趙衛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大手一揮。
    “來人!把這兩個嫌疑人給我帶走!”
    “是!”
    幾名特警衝上前,不由分說地給這對曾經不可一世的爺孫倆戴上了鋥亮的銀手銬。
    而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紅旗轎車,緩緩停在了警戒線外。
    車門打開。
    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雙手插兜,神色淡漠。
    在無數閃光燈和攝像頭的注視下,蕭辰一步步走進了包圍圈。
    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裏,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鄭浩宇和癱在輪椅上的鄭建功。
    那種氣場,那種眼神,仿佛是來自九天的神明,在俯視兩隻卑微的螻蟻。
    鄭浩宇抬起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整個人如遭雷擊。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
    從一開始,這就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博弈。
    而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貓捉老鼠的遊戲。
    而他,就是那隻自以為聰明,實則早就掉進了陷阱裏的死老鼠。
    “蕭……蕭辰……”
    鄭浩宇顫抖著聲音,眼裏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蕭辰沒有理會他,而是轉過頭,看向了那兩台巨大的挖掘機。
    然後,在全網一千萬人的注視下,他緩緩抬起手,指向了鄭家老宅那所謂的“風水寶地”——後院的祖宗祠堂。
    “趙局長。”
    蕭辰的聲音平靜,卻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挖開它。”
    “讓大家都看看,這所謂的‘金蟾望月’底下,到底埋著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