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進了這扇門,想出去可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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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般的寂靜。
審訊室那扇被踹得變形的鐵門還在晃蕩,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門外湧進來的那群人,就像是一群剛從水裏撈出來的落湯雞,一個個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甚至有人因為跑得太急,領帶都甩到了肩膀後麵。
為首的江南省總督趙世傑,胸口劇烈起伏著。
他那雙平時用來審閱文件、指點江山的眼睛,此刻正直勾勾地盯著那個拿著鐵錘、癱軟在地上的張虎。
確切地說,是盯著張虎手裏那把差點砸下去的鐵錘。
“咣當!”
張虎手一鬆,鐵錘砸在了自己的腳麵上。
但他連叫都沒敢叫一聲。
因為他看到,趙總督那張臉,已經因為極度的恐懼和憤怒,扭曲得快要變形了。
“趙……趙總督?”
張虎哆嗦著嘴唇,腦子裏一片漿糊,下意識地想要爬起來敬禮,“您……您怎麽來……”
“我去你媽的!!!”
一聲暴喝,如同平地驚雷。
平時溫文爾雅、在電視上總是笑眯眯的趙世傑,此刻卻像是一頭發狂的獅子。
他根本沒等張虎把話說完,幾步衝上前,抬起那隻穿著鋥亮皮鞋的腳,狠狠地踹在了張虎那張滿是橫肉的臉上!
“砰!”
這一腳,用盡了趙世傑畢生的力氣。
張虎整個人像個滾地葫蘆一樣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牆角的暖氣片上,發出一聲慘叫,幾顆帶著血的牙齒直接噴了出來。
“想死是不是?!你想死是不是?!”
趙世傑根本不解氣,衝過去對著張虎就是一頓瘋狂的輸出,完全沒有了封疆大吏的體麵。
“你要死自己去死!別拉上老子!別拉上整個江南省陪葬!!!”
“拿鐵錘?啊?!你還要給他鬆骨?!”
“老子先把你這一身賤骨頭給拆了!!!”
每一腳下去,都伴隨著張虎的哀嚎和趙世傑歇斯底裏的咆哮。
站在門口的蘇杭市首、警務廳長等人,一個個麵如土色,冷汗順著額頭嘩嘩往下流。
他們太清楚趙世傑為什麽這麽失態了。
那是閻羅啊!
那是連京都那位龍老都要以禮相待、甚至可以說是敬畏的國之利刃!
在他的地盤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區區一個治安大隊的小隊長,居然敢給閻羅殿主上私刑?
這要是傳出去,別說烏紗帽,他們這群人的腦袋都在脖子上掛不住!
“別打了……別打了……總督大人饒命啊……”
張虎蜷縮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臉腫,哭爹喊娘。
直到現在,他依然處於懵逼狀態。
他不明白,為了一個外地來的“暴徒”,至於讓堂堂總督大人發這麽大的火嗎?
“呼……呼……”
趙世傑打累了,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整了整淩亂的衣領。
他轉過身,看向依然坐在審訊椅上的蕭辰。
那一瞬間,他臉上的凶狠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卑微的恭敬和惶恐。
“殿……殿主。”
趙世傑彎下腰,腰彎成了九十度,聲音顫抖:
“下官趙世傑,救駕來遲,罪該萬死!”
“請殿主責罰!”
嘩啦!
隨著趙世傑這一鞠躬,身後那一群平時在蘇杭呼風喚雨的大佬們,也齊刷刷地彎下了腰。
“請殿主責罰!”
聲音整齊劃一,在這狹小的審訊室裏回蕩。
張虎趴在地上,透過腫成一條縫的眼睛看到這一幕,心髒猛地一抽,直接嚇尿了。
一股騷臭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完了。
這次是真的踢到鐵板了,而且是帶刺的那種鈦合金鐵板!
蕭辰坐在椅子上,雙手依然被拷在扶手上。
他看著麵前這群鞠躬的大人物,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就像是在看一群演戲的小醜。
“趙總督。”
蕭辰淡淡開口,聲音不大,卻讓趙世傑渾身一顫。
“您說,您吩咐……”趙世傑頭埋得更低了。
“你來得有點早啊。”
蕭辰看了一眼地上的鐵錘,語氣玩味:
“再晚來兩分鍾,這鐵錘就該砸在我胸口上了。”
“到時候,你們就可以直接給我收屍,順便給吳家發個好市民獎章,多好?”
“噗通!”
趙世傑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殿主!借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這是誤會!這全是下麵這幫畜生擅作主張!我一定嚴查!嚴辦!絕不姑息!”
趙世傑一邊說,一邊給旁邊的警務廳長使眼色。
廳長會意,連忙擦著冷汗跑過來,掏出鑰匙就要給蕭辰解開手銬。
“殿主,讓您受驚了,快!快打開!”
然而。
就在鑰匙即將插進鎖孔的一瞬間。
蕭辰的手腕輕輕一縮,躲開了。
廳長的手僵在半空,愣住了。
“殿主,這……”
蕭辰靠在椅背上,看著天花板上那盞搖晃的吊燈,慢條斯理地說道:
“俗話說得好,請神容易送神難。”
“這手銬,是剛才那位張隊長親手給我戴上的。”
“他說,我是暴徒,是恐怖分子,是專門來蘇杭破壞安定團結的。”
“既然戴上了,那就別急著摘。”
蕭辰轉過頭,目光落在趙世傑那張慘白的臉上。
“趙總督,你說呢?”
趙世傑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狠狠瞪了一眼旁邊已經嚇傻了的張虎,恨不得把這頭豬生吞活剝了。
“殿主!那就是個屁!他懂個屁!”
趙世傑抬起頭,滿臉哀求,“您就別跟這種螻蟻一般見識了,這手銬戴在您手上,那是打我們的臉啊!”
“打臉?”
蕭辰冷笑一聲。
“我的臉,剛才已經被那個吳家少爺,還有這位張隊長,放在地上踩爛了。”
“現在想起來這是打臉了?”
蕭辰的聲音陡然轉冷,一股無形的殺氣瞬間籠罩了整個審訊室。
“這扇門,既然我進來了,想讓我出去,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趙世傑渾身一震,冷汗濕透了後背。
他知道,今天這事兒,如果不給出一個讓這位爺滿意的交代,恐怕整個江南官場都要來一場大地震。
“殿主……您有什麽吩咐,盡管說!”
趙世傑咬著牙說道,“不管是殺頭還是坐牢,隻要您一句話,我趙世傑絕不含糊!”
蕭辰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敲了敲扶手。
“我不殺頭,也不讓你坐牢。”
“我這人,最講道理。”
他指了指依然趴在地上裝死的張虎。
“剛才他說,吳家大少發話了,要我的兩條腿,還要我的一雙招子。”
“我這人記性好,別人說要我的東西,我得當麵問問他,還要不要。”
趙世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我明白了!”
“那個吳德發,還有吳家的人,我這就讓人抓過來!”
蕭辰搖了搖頭。
“抓?”
“不不不,太粗魯了。”
蕭辰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既然吳家在蘇杭這麽有麵子,那就‘請’過來。”
“告訴吳家,我在西湖分署等著他們。”
“除了那個斷了腿的廢物,還有那個在背後指點江山的堂哥,叫什麽……吳天豪?”
“還有他們那個家主,吳震。”
“讓他們全家,整整齊齊地,都到這兒來。”
說到這裏,蕭辰停頓了一下,目光如刀鋒般銳利。
“告訴他們,半小時內我看不到人。”
“今晚過後,世上再無吳家。”
轟!
這句話一出,在場的所有官員都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這不是威脅。
這是宣判!
來自閻羅的宣判!
“是!我這就去辦!”
趙世傑二話不說,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對著身後的警務廳長和特警大隊長吼道:
“都聽見了嗎?!”
“立刻行動!封鎖‘醉江南’會所!”
“把吳德發從醫院裏給我拖出來!就算是隻剩一口氣,也得給我抬到這兒來!”
“還有吳天豪!吳震!告訴他們,十分鍾不到,我就親自帶兵去平了吳家大院!”
“是!!!”
一群大佬領命而去,腳步聲急促而慌亂。
整個蘇杭的暴力機器,在這一刻,因為蕭辰的一句話,徹底運轉了起來。
……
蘇杭,“醉江南”私人會所。
帝王廳內,歌舞升平。
吳天豪正摟著一個當紅的小明星,手裏拿著麥克風,深情款款地唱著情歌。
周圍的富商們配合地鼓掌叫好,氣氛熱烈到了極點。
“吳少這嗓子,不去當歌星真是可惜了!”
“就是!咱們吳少那是全才!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
“砰!”
那個富商的馬屁還沒拍完,包廂那扇鑲金嵌玉的沉重紅木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暴力撞開!
巨大的聲響,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吳天豪眉頭一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誰這麽沒規矩?不想幹了?”
他轉過頭,剛想嗬斥幾句。
然而,下一秒,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隻見門口湧進來一大群全副武裝的特警,黑洞洞的槍口瞬間對準了包廂裏的每一個人。
“不許動!抱頭!蹲下!”
“全部蹲下!”
原本還在醉生夢死的賓客們哪裏見過這種陣仗,頓時嚇得尖叫連連,抱著頭鑽到了桌子底下。
那個小明星更是嚇得花容失色,縮在吳天豪懷裏瑟瑟發抖。
“你們幹什麽?!”
吳天豪畢竟是見過世麵的,雖然心裏發慌,但還是強裝鎮定地站了起來。
“我是吳家吳天豪!這是我的場子!誰給你們的膽子敢來這兒撒野?!”
“把你們領導叫來!我要給趙總督打電話!”
然而。
回答他的,是一隻冰冷的槍托。
“砰!”
一名特警隊長大步走上前,毫不客氣地一槍托砸在吳天豪的肚子上。
“唔!”
吳天豪悶哼一聲,痛苦地彎下了腰,手裏的麥克風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嘯叫聲。
“吳少是吧?”
特警隊長冷冷地看著他,眼中滿是憐憫。
“不用打了,趙總督就在分署等你。”
“不過不是等你喝酒,是等你受審!”
“帶走!”
兩個特警衝上來,一左一右架起吳天豪,像拖死狗一樣往外拖。
“放開我!你們瘋了嗎?!我是吳家的人!”
“你們這是綁架!我要告你們!我要讓律師告死你們!”
吳天豪瘋狂地掙紮著,咆哮著,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優雅和從容。
但他不知道的是。
與此同時,蘇杭市第一人民醫院。
剛剛做完手術、腿上打著石膏的吳德發,還沒來得及喊疼,就被幾個闖進病房的便衣直接從病床上架了起來。
“哎喲!我的腿!我的腿啊!”
“你們幹什麽?我是傷員!我是吳少!”
“閉嘴!”
便衣警察反手就是一個耳光,直接把他打懵了。
“吳少?過了今晚,你連條狗都不如!”
“帶走!趙總督有令,隻要不死,抬也要抬過去!”
……
半小時後。
西湖分署,審訊室。
原本就不大的空間,此刻擠滿了人。
除了趙世傑等一眾高官,地上還跪著三個瑟瑟發抖的身影。
左邊,是腿打著石膏、鼻青臉腫的吳德發。
中間,是衣衫不整、臉上帶著淤青的吳天豪。
而右邊,則是一個穿著唐裝、滿頭銀發的老者。
他就是吳家的現任家主,吳震。
此刻的吳震,再也沒有了平日裏那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氣度。
他看著坐在審訊椅上、手上依然戴著手銬的那個年輕人,又看了看站在兩旁如同門神般的趙總督等人,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他不明白。
為什麽?
為什麽短短半個小時,那個在蘇杭隻手遮天的吳家,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咳咳……”
蕭辰輕輕咳嗽了一聲。
這細微的聲音,在這死寂的審訊室裏,卻如同驚雷一般,嚇得地上的三人渾身一顫。
蕭辰緩緩抬起眼皮,目光掃過地上的三人,最後落在中間那個依然一臉不服氣的吳天豪身上。
“剛才,你說要把我裝進麻袋,扔進太湖喂魚?”
吳天豪猛地抬頭,死死盯著蕭辰。
雖然他被抓來了,但他依然不相信,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年輕人,真的能撼動吳家的根基。
他認為,這肯定是趙世傑在搞鬼,或者是什麽政治鬥爭波及到了吳家。
“小子,我不知道你給趙總督灌了什麽迷魂湯。”
吳天豪咬著牙,聲音陰狠:
“但我告訴你,吳家在蘇杭屹立百年不倒,靠的不僅僅是錢!”
“你今天動了我,明天就會有無數人找你麻煩!”
“趙總督!你想清楚了!為了一個外人,真的要跟我們吳家撕破臉嗎?!”
他還想做最後的掙紮。
他還想用吳家背後那張錯綜複雜的關係網來施壓。
然而。
趙世傑隻是憐憫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個白癡。
“撕破臉?”
蕭辰笑了。
他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銬,發出清脆的響聲。
“吳大少,你好像還沒搞清楚狀況。”
“現在不是我在動你。”
“而是我在給你們機會,給你們一個……留全屍的機會。”
說完,蕭辰對身後的破軍微微點了點頭。
“破軍,告訴他,我是誰。”
破軍上前一步,從懷裏掏出一塊黑色的令牌,重重地拍在吳天豪麵前的桌子上。
令牌通體漆黑,上麵隻刻著一個血紅色的“閻”字。
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瞬間撲麵而來。
“看清楚了。”
破軍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
“這位,是北境閻羅殿殿主,九國眼中的死神,你們口中那個……外地來的野狗。”
轟!
這句話一出,吳震猛地抬起頭,死死盯著那塊令牌,渾身的血液在這一瞬間仿佛都凝固了。
閻羅殿……
那個傳說中掌控著世界一半黑暗勢力的閻羅殿?!
那個連各國首腦都要禮讓三分的閻羅?!
“你……你是閻羅?!”
吳震的聲音尖利得變了調,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癱軟在地。
完了。
這次是真的完了。
他們惹到的哪裏是什麽野狗?
這分明是一尊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殺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