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靈沉默不語，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位明朝的小祖宗，屍修多年並沒有讓他長大，還是三歲半，除了常年煞白的臉色，和普通的孩子沒有什麽區別。
    小小的赭紅色明製斕衫，頭上帶著卷的兩個小總角上係著紅色童子幘，正是當年他丟失時的樣子。
    最終，張起靈輕聲道：“剛才那個人是你父親，張錦瑜，五百年前的張家族長。”
    張善璉的眼中全是不解，“他是我爸爸？不對，你才是我爸爸，我爸爸叫張啟靈。”
    “……他也叫張啟靈。”張啟靈說。
    “是嗎？”張善璉懵了，“怎麽會有那麽多張啟靈？你騙我！！爸爸，你要拋棄我嗎？哇~~”
    小粽子咧開大嘴，又哭了。
    “塌塌……”
    張塌塌抱起他：“別哭，張家所有族長都叫張啟靈。”
    張善璉：“嗚，那，我當族長，也叫張啟靈嗎？”
    “……對。”
    “那，我要當族長。”
    張塌塌：“……好，好有理想。”
    就在此時，青銅門的空間突然晃動了幾下。
    一股能量的波動，從中央祭壇，向四周擴散。
    張啟靈倏地起身，“是終極。”
    黑瞎子也表情凝重，“終極意誌怎麽一下子活躍起來了？”
    張德坤：“祂在衝擊封印！”
    終極意識敏銳地感知到了張啟靈一行人想要畢其功於一役的決心，祂在反抗了。
    張啟靈：“不能再等了，明天必須起陣。”
    飯後，張善璉緊緊攥著那枚小金鎖，小聲問張塌塌：“塌塌，我的那個有點像妖怪的二爸爸，他......會好起來嗎？”
    張塌塌扶額，“小祖宗，什麽二爸呀，你隻有一個親爹！”
    張善璉堅持：“他來晚了，就是老二。你還沒說他能變好嗎？”
    張塌塌不知道。
    “善璉，你知道嗎？你爹給你起名"善璉"，是希望你成為"璉瑚之器"。”
    “什麽是璉瑚之器？”文化水平有限的張善璉好奇地問。
    “就是宗廟裏最貴重的禮器。”張塌塌解釋道，“你爹希望你成為張家最重要的寶貝。”
    “我現在就是啊。”張善璉自信地說。
    張塌塌笑了，“對，你是張家的寶貝，你爹的願望實現了。”
    張善璉咧嘴一笑。
    他想到什麽又抿了抿嘴，把小臉埋在張塌塌肩上，悶悶地說：“我想這個二爸，變回來......”
    張塌塌揉了揉他的腦袋：“我們也是，小祖宗。”
    張啟靈、黑瞎子、張德坤，圍在書桌前，做最後的準備和推演。
    張啟靈：“小茉莉，詳細說說陣法。”
    張德坤點點頭，“原版天罡三十六陣以星辰之力為主，我加入了五行逆轉和天雷引動。
    黑瞎子的雷係異能，或將是關鍵。”
    她指著陣法圖的核心位置：“哥，你坐鎮中央陣眼，我在你身後負責壓陣。
    黑瞎子守東方青龍位。小八、十一、十二分守其他三個方向的主位，主導陣法運轉。”
    “塌塌、海杏、二十二、三十一，守東南、西南、西北、東北陣法四角，負責調節五行平衡，防止邪神突破”
    “二十八個小張， 按照二十八星宿——東方蒼龍七宿、南方朱雀七宿、西方白虎七宿、北方玄武七宿站位，形成星宿除魔大陣。”
    黑瞎子：“這大手筆，也就張家了。”
    張啟靈：“這次進來的，麒麟功法最低在四層，應該可以支撐大陣的運轉。”
    張德坤想起唯一一個沒有修煉麒麟功法的人，說道，“明天把小粽子交給張日三，讓他照看。”
    黑瞎子：“這老小子找到張錦瑜，也算是大功一件。”
    張啟靈點頭。
    黑瞎子看看向陣圖，難得正經，“啞巴，你說這次能徹底解決終極嗎？汪臧海可太狡猾了。”
    張啟靈望著窗外霧蒙蒙的“天空”，輕聲道：“必須解決。”
    “那個姓汪的，見一次殺一次。”張德坤抱著膝蓋坐在一旁，“我算過了，明天午時是陽氣最盛的時刻，也是陣法威力最大的時候。”
    黑瞎子突然笑了：“采訪一下，決戰的前夜，族長大人的心情如何？”
    張啟靈看向黑瞎子，翻了個白眼，沒吱聲。
    黑瞎子的笑容更加燦爛，“啞巴，我可是認真的，咱們明天的行動一定會被記在張家家史和你的傳記之中。不說說你的心情，留給後人八卦嗎？”
    張啟靈：“不必。”
    張德坤：“記：決戰前夜，族長張啟靈嫌棄客卿長老黑瞎子話癆，揍之。”
    黑瞎子：他算是名留青史了。
    第二天午時，三十六張，手持天罡符和北鬥鎮魔劍，已經按照陣法位置站好。
    黑瞎子站在青龍位，手握龍骨刀。
    張德坤一身勁裝，站在張啟靈身後的位置，不足一米六的身高，二米八的氣場。
    張啟靈站在中央陣眼，雙手結印，開始吟誦天罡神咒。
    隨著他的聲音在空間中回蕩，地麵逐漸浮現出金色的天罡符文，像是有生命般向四周蔓延。
    “天罡鎮魔，星宿歸位！”
    張啟靈站高舉專門定製的北鬥七星劍。
    劍身嗡鳴，與青銅門外，天空中突然顯現的三十六顆天罡星遙相呼應。
    星辰的光輝，穿透青銅門，形成三十六道光柱，精準地籠罩在每個人的身上。
    “起陣！”
    三十六人同時結印，齊聲誦念天罡神咒。
    聲音匯聚成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在祭壇上空形成一個巨大的金色光罩，將整個空間封鎖。
    祭壇中央的隕銅突然劇烈震動起來，表麵的金色紋路像血管一樣鼓起，黑色的霧氣從縫隙中滲出。
    那些霧氣在空中扭曲變形，逐漸凝聚成一張模糊的人臉。
    “螻蟻，爾敢……？”低沉的聲音直接在每個人的腦海中響起，“吾已存在了千萬年！爾等不過螻蟻！”
    話音剛落，霧氣中的人臉突然變幻成了一張熟悉的臉。
    汪臧海的臉，再次出現在諸張麵前。
    他的聲音輕而清晰，帶著一種讓人不適的尖銳，“張，啟，靈，你以為你是第一個開啟天罡陣法的張啟靈？”
    汪臧海的目光落在突然出現在祭壇之上，陣法之外的張錦瑜。
    張錦瑜的表情猙獰，“我，我……”
    汪臧海哈哈大笑，“看看，這，就是你們張家人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