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堡的大小張返回了長白山，張啟靈、黑瞎子和張德坤卻久久不見蹤影。
    這三位，離開秦嶺之後，沿途看見了未來賽博都市和大自然，和諧相處的新世界，決定先在外麵浪一圈。
    秦嶺到魔都，也不過是刹那間的事情。
    此時的外灘，早已不是當年的模樣。
    黃浦江兩岸，是霓虹與數據流交織成的世界，遠遠望去，一頭全息投影的巨龍，在江邊遊弋。
    懸浮車道在空中穿梭，幾乎每一棟高樓都有一個停靠站。
    西裝革履的商務精英，在各個高樓間無障礙地穿梭著。
    江邊的一家複古咖啡館裏，張啟靈、黑瞎子和張德坤坐在露台上，麵前擺著三杯咖啡。
    張啟靈抿了抿嘴，不是他最愛的茶。
    “哥，偶爾換換口味還是不錯滴！”
    張德坤捧著杯子，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家鏟屎官。
    大姑娘已經開始愛美了。
    她早上出門的時候，讓黑瞎子給她“燙”了一個大波浪。
    為了配合著未來都市的氛圍，她特意回麒麟空間換了一件黑色的小皮衣和同款超短裙，外加一雙小皮靴，脖子上戴著三層大金鏈子。
    金子和她的金眸，交相輝映，整個人看起來又美又颯又……富貴。
    黑瞎子翹著二郎腿，摘下了墨鏡。
    大街上一眼望去，玩咖們的瞳孔什麽顏色都有，什麽綠色、粉的、純白的、全黑的。
    金色，最普通。
    “嘖嘖，啞巴啊，咱們老了。這未來世界了，瞎子我要是單幹，恐怕真得要飯了。”
    張啟靈：“你老，你要飯。”
    黑瞎子：“……我就這麽一說。”
    張德坤笑眯眯地看著他們互懟，突然想起提前回去報信而的張塌塌他們，“哥，估計整個張家堡的人，都在等著咱們回去呢。”
    張啟靈沒說話，隻是轉頭安靜地看著江麵。
    修行之人隨心而為。
    不過……
    他指尖輕撚，一縷淡金色的靈氣在指間流轉凝結，化作一隻晶瑩剔透的蝴蝶。
    “去。”他輕吹一口氣。
    靈蝶穿越城市，在雲端化作一道金光消失於北方天際。
    張德坤的目光追隨小蝴蝶幾秒，便收回視線，“哥，真的決定了？”
    張啟靈點頭，“讓他們開始準備吧。”
    正好大小張們都回去了，幹活的人有多是。
    黑瞎子也露出了然的神色。
    啞巴這是打算退位了。
    也是時候了。
    三人愜意地看著江邊往來的人群和滾滾不息的江水。
    忽爾，一艘巨大的空天遊輪從他們頭頂緩緩掠過，遊輪下掛著巨幅投影廣告：“火星基地十日遊，即將開啟——”
    張德坤抬頭，眨了眨眼：“哥，咱們要不要也去火星玩玩？”
    黑瞎子一聽來了興致，“啞巴，咱們還沒出過地球呢。”
    張啟靈端起咖啡，淡淡地抿了一口：“先報名。”
    西湖畔的煙雨依舊。
    張家大宅在這片煙雨之中，靜靜地等待著主人的回歸。
    報名去火星旅遊的已經排到了明年，三人便回到西湖邊。
    張啟靈突然望向吳山居的方向，“走，去看看，有故人在。”
    西冷印社依舊靜謐又熱鬧，青石板路被歲月磨得發亮。
    吳山居的門前的老梅樹，比二十年前更加茂盛，枝頭甚至還結了幾顆青澀的梅子。
    三人剛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陣笑鬧聲。
    “小祖宗！那是你太爺爺的筆記！不能玩！”
    “略略略~我偏要！”
    門被推開，一個紮著丸子頭的小女孩“嗖”地竄了出來，差點撞上張德坤。
    她手裏還抓著一枚泛黃的筆記本，抬頭時露出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眉宇間的狡黠像極了吳協，但那雙眼睛卻活脫脫是——張家子。
    “咦？”小女孩歪著頭，好奇地打量著三人，“你們是誰呀？”
    屋內，吳協快步走了出來。
    他看起來三十出頭，一身複古的唐裝，笑起來眼角有幾縷細紋，述說著歲月的痕跡。
    畢竟，吳協的實際年紀快七十歲了。
    九門二代的吳家三兄弟，吳一穹已經病逝，吳二佰和吳三醒也死在監獄裏。
    三代的吳易牢底坐穿，吳琊坐了幾年牢被遣返回美國，唯有吳傾在美國活得樂滋滋。
    最後， 還是吳協繼承了吳家的一切，包括吳山居、吳家老宅以及吳家老宅周邊所有的房產。
    “族長？！”吳協愣在原地。
    王胖子從廚房探出頭，嘴裏還叼著半塊桂花糕：“臥槽！真是族長？！”
    王胖子身上一團靈氣，看起來也入道了，張胖胖沒白努力。
    張德坤彎腰捏了捏小女孩的臉蛋：“你叫啥文字啊~”
    小女孩：“你先說！爸爸說女孩子不能隨便告訴別人自己的名字。”
    “我叫張德坤。”
    “哎呀，我知道你，我爸爸說你是威風的小姑奶奶。姑奶奶，我叫吳莨。”
    黑瞎子蹲下來，笑眯眯地問：“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吳憂認真看了看他，突然伸手摘了他的墨鏡：“你是黑叔叔！爸爸說你是他的一日之師，老不靠譜啦！”
    眾人哄堂大笑。
    吳協無奈地搖頭，將三人迎進屋：“族長，你們怎麽突然......”
    “路過。”
    王胖子端著一盤桂花糕湊過來：“哎呦喂，咱們小吳莨可不得了，天生就能感應靈氣，張家那群大佬。搶著要收徒呢！”
    吳協揉了揉女兒的頭發，輕聲道：“當年多虧大長老。”
    吳協和張家某女未婚生子。
    某女生完娃，剛滿月就直接扔給吳協，說一句，“我得回趟青銅門。”
    然後，眼睛一閉，就開始修煉。
    此事被大長老知道，把某女拎出來打了一頓。
    給孩子上了族譜，吳協有了正式的名分。
    某女也覺得挺冤枉，她真不是不負責任地銀。
    隻是想修煉一下，趕上因懷孕落下的進度，哪知道一睜眼一閉眼，三年過去了！
    張德坤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塊玉佩，遞給吳莨：“給，見麵禮~”
    黑瞎子送上自己的見麵禮之後，湊到張啟靈身邊，“啞巴，這小丫頭不錯，看樣子能返祖成麒麟啊！”
    張啟靈眼中閃過一絲柔和，小娃娃都是張家的未來。
    張家堡的出生率，總算提升了幾個百分點。
    小吳莨拿著新鮮的三份見麵禮，眼珠一轉，跑回後院，很快拉著一個小男孩跑了回來。
    兩個孩子的木屐踩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
    “族長爺爺，這是張星回！我哥！”
    吳莨遠遠地喊道。
    被喚作張星回的小男孩約莫七八歲，生得玉雪可愛。
    眉心一點朱砂痣紅得妖異，偏生眼神清亮如寒潭。
    腰間掛著的青銅鈴鐺，跑走之間，鈴鐺竟沒有發出聲響。
    吳協扶額，“說了多少遍，這不是你哥，是你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