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陰暗瘋批機器人將我強製愛了(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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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司遙衝他微微一笑。
    看似放鬆,實際早已做好了隨時應對的準備。
    梁康成拉上了窗戶,身形被遮擋,直到再也看不見,芸司遙才收回視線。
    此人城府極深。
    殺了人後能毫無心理負擔的邀請她住在他家,就足以證明。
    任聽南是任氏集團董事長獨生女,身份太紮眼,不好下手。
    偏巧不知為何,她竟主動和梁康成離了婚……
    病房內。
    梁康成重新坐回了床上。
    助理在一邊給他整理行李,道:“聽南姐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
    梁康成隨意的把玩著水果刀。
    是芸司遙剛剛削蘋果時用過的,刀刃鋒利尖銳。
    “沒有把握的事,她不會到處亂說。”
    他轉刀的動作慢下來,指腹蹭過鋒利的刃口,像是在感受什麽。
    助理道:“說起來,前幾年我在酒會上見過芸小姐幾次。那時候她說話還怯生生的,總躲在人後。這兩年倒是變了不少,性子冷了點,也更有主見了些。”
    最主要的是,芸司遙不像前幾年那樣,非要追在梁康成屁股後麵。他走到哪,她的目光就追到哪。
    那種崇敬仰慕的目光怎麽都隱藏不住。
    可偏偏今年,一切都變了。
    梁康成唇角含笑,道:“她確實變化很大。”
    他對以前那個一眼就能望到底的人,沒什麽興趣,高興了就逗弄幾下,不高興了就冷置幾天。
    以前的芸司遙就像一張塗滿了亮色的畫,單調得讓人乏味。
    而現在的她就像幅重新上了色的畫,有了層次,有了讓人想剖開一探究竟的隱秘欲望。
    “你沒覺得嗎?”梁康成忽然開口,聲音比剛才沉了些,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興味,“她現在看我的眼神,警惕、戒備……像隻剛被驚到的鹿,明明後腿已經繃得快要躍起,眼睛卻還死死盯著你。比以前有意思多了……”
    他指尖用力。
    水果刀的刃口壓進指腹,滲出血珠。
    助理一驚,連忙去拿創口貼,“老板,您的手——”
    梁康成盯著那點紅,慢條斯理的開口。“你見過給油畫脫膠嗎?”
    助理一愣。
    他從未接觸過繪畫,當然不懂這些。
    “沒、沒有……”
    梁康成語氣平靜的闡述,道:“油畫脫膠,得先把畫布泡在溫水裏,看著顏料一層層浮起來,最後隻剩光禿禿的布麵。”
    “芸司遙那雙手,”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自己握著刀的手上,像是在想象什麽畫麵,“握畫筆時很穩,指尖在畫布上滑過的樣子,非常漂亮……”
    水果刀被他轉了半圈,刀刃對著自己的掌心。
    “要是把她放進水裏,”梁康成忽然笑了,那笑意從嘴角漫到眼底,“從她手腕開始,慢慢劃開一道口子,她的血應該會像顏料一樣,在水裏暈開……”
    助理喉結動了動。
    “哦對了,還得控製水溫,”梁康成輕聲細語,仿佛在和他討論一件藝術品的創作手法,“太涼了凝血快,太熱了又會讓皮膚發皺。”
    “要剛好能讓她保持清醒,看著自己的血一點點染透水麵,看著自己的手慢慢沒力氣,連求救的力氣都沒有——就像一幅畫被慢慢抽走所有色彩,最後變成灰……”
    梁康成說著,忽然笑了,像是來了興致。
    “光是想象就能感受到那畫麵有多令人驚豔,以自己鮮血為顏料,創作獨一無二的畫,這才是藝術。”
    最後一個字落下時,梁康成忽然抬手,水果刀“噌”地插進床頭櫃的木板裏。
    刀刃沒入大半,隻留個刀柄在外麵微微顫動。
    助理垂下眼,恭敬道:“您說的是。”
    當獵物開始意識到危險,就會變得難以掌控。
    而他最討厭失控。
    窗外的陽光恰好移過梁康成的臉,映照出他眼底翻湧的、既興奮又殘忍的光。
    “唯一讓我可惜的,”梁康成歎息一聲,“是沒有親手將那機器人大、卸、八、塊。”
    “……”
    芸司遙進了地下停車場,將自己的車開了出來。
    任聽南離婚了也好。
    離梁康成遠些,總歸能少幾分危險。
    芸司遙還住在梁康成給她的碧海灣。
    梁康成前幾年對“她”不冷不熱,也就最近這段日子才親近了些。
    換成以前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原身,恐怕早就被喜悅衝昏了頭腦。
    芸司遙看著前方的車流,指尖輕輕摩挲方向盤。
    懲罰世界的任務,會和他有關嗎?
    犯下殺人案的,也是他嗎?
    她想著想著,一個念頭毫無預兆地冒了出來。
    梁康成忽然的示好,送禮物,手表,還有慰問,關心。
    這些都是以前的“芸司遙”所沒有的待遇。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反社會人格怎麽可能浪費時間在無意義的示好上?
    他們更加在意的,是狩獵,是取樂,需求刺激,以及……確認下一個目標。
    這個念頭剛落地,芸司遙後頸像爬過一陣涼颼颼的風。
    ……下一個目標?
    芸司遙下意識踩了腳刹車,後麵的車按了聲短促的喇叭。
    下一個目標……是她嗎?
    “滴滴——”
    “怎麽開車呢!”
    芸司遙向後掃了一眼,冷聲道:“這是紅燈。”
    那男人看了一眼燈,罵罵咧咧的坐了回去。
    “我剛剛明明看見還沒變燈……”
    芸司遙懶得計較。
    不保持車距,還罵罵咧咧先發製人的男人,多半也不是什麽好貨色,狗咬人,人總不能咬回去。
    她重新掛擋起步,將車駛向碧海灣的方向。
    一路到了家,芸司遙抬起頭。
    她在家門口安裝了監控,偽裝成貓眼的模樣,鏡頭角度剛好能拍下整個樓道。
    確認監控無誤。
    芸司遙解鎖,開門。
    她將包放下,獨自走向了臥室。
    臥室裏擺著一副巨大的長方形木箱,邊角被磨得發亮,看著像有些年頭的老物件。
    芸司遙打開蓋子,露出裏麵的“人”。
    箱蓋被掀開的瞬間,冷氣混著淡淡的冷冽氣息漫出來。
    一個男人正躺在黑色軟墊上。
    它雙目輕闔,長睫在眼下投出淺影。
    鼻梁高挺,唇線清晰,幾縷發絲垂在鬢角,像是睡著了。
    芸司遙看著它的臉,上手摸了一下。
    觸感和人類的皮膚已經沒有了差別。
    她把阿成帶了回來。
    芸津承來接她時,反複問了她好幾遍有沒有看清綁架她的人。
    芸司遙回答說沒有。
    她用箱子將阿成裝了進去,瞞著所有人,將箱子運往了A市。
    警察後來也進了那棟別墅。
    可別墅裏早就空了,別說人,連活物的影子都沒見著,自然什麽線索都查不到。
    直到現在,那地方還圍著警戒線,禁止閑人靠近。
    另一邊,她派去T國的人也陸續回來了。
    那些機器人詭異得很,帶著他們在林子裏兜了三天圈子。
    直到最後一天,那些機器人突然集體“死機”,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們聯係不上芸司遙,又怕夜長夢多,隻好帶著這點零碎信息匆匆返程。
    芸司遙對照了一下時間,機器人“死機”的時間點恰好能和阿成還有春花對上。
    阿成一直在沉睡,能不能醒來都是未知數。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解決掉梁康成。
    懲罰世界的任務隱藏,如果五年內還沒有完成,她則會“因病”而死。
    如果她猜的不錯,這個世界應該是要“找出殺人犯,並成功反殺他”。
    找出殺人犯簡單。
    難的就是如何“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