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峽穀駐兵,一字長蛇陣!(6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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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色微明。
    曆陽城門大開。
    一支鋼鐵洪流,緩緩湧出。
    走在最前方的,是三千名重裝騎兵。
    韓破虜兵敗後遺留下的黑色重甲。
    被趙鋒全部截胡,打造成了3000重騎陷陣營!
    此刻。
    人馬俱鎧,陽光灑在冰冷的鐵甲上。
    不反光!
    反而像能吞噬一切光線,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死寂。
    他們沒有旗幟招展,沒有號角齊鳴。
    隻有整齊劃一的馬蹄聲,和甲胄碰撞的沉悶聲響。
    像一柄重錘,一下下敲在每一個圍觀百姓的心頭。
    這就是趙將軍的兵?
    百姓們眼中充滿了敬畏和震撼。
    他們還是叫趙鋒為將軍,而不是太守。
    近年戰亂頻發。
    百姓們見過朝廷的官兵,也見過路過的義軍。
    但從未見過如此裝備精良、氣勢森然的軍隊。
    這不像是一支凡人的軍隊,更像是王者之師。
    跟在重騎之後,是三千輕騎和四千步卒。
    人人身著百鍛鋼打造的鎖子甲,手持寒光閃閃的長槍或樸刀,腰間挎著製式統一的短刃。
    隊伍行進間,鴉雀無聲。
    隻有軍官的低聲口令,和沙沙的腳步聲。
    趙鋒身著一襲青衫,騎在一匹高大的戰馬上。
    他望著前方延綿不絕的行軍隊列,心中波瀾不驚。
    陳廣,衡山郡的陳公。
    打著“討伐朝廷走狗”的旗號,聽起來大義凜然。
    可趙鋒心裏跟明鏡似的。
    陳廣無非是看自己剛拿下三縣之地,立足未穩。
    他自己又得了崔家大批糧草,眼紅了,想趁火打劫。
    把自己當成了一塊誰都能咬一口的肥肉。
    加上韓定國、韓破虜大小軍神。
    一個去了北邊,一個去了西邊。
    陳廣這才底氣十足。
    想要卷土重來,再度兵臨九江!
    隻是不知道,當這塊肥肉亮出獠牙時。
    他陳廣的牙口,夠不夠硬。
    “主公!”
    張豹騎著馬湊了過來,滿臉的興奮憋得絡腮胡都在抖動。
    “這陳廣真是個妙人!咱們正愁沒個由頭練練兵,他就自己把腦袋送上來了!”
    他看了一眼自家威武雄壯的隊伍,咧開大嘴,“不過主公,打他一個陳廣,用得著這麽大陣仗嗎?俺覺得,光這三千重騎衝過去,就能把他那三萬烏合之眾碾成肉泥了!”
    趙鋒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要的不是贏,是要看看能否殺他。”
    他勒住馬韁。
    眺望向全椒縣的方向。
    “這一戰,不僅要打給陳廣看,更要打給整個九江,乃至天下所有盯著我們的人看。”
    “我要讓他們知道,我趙鋒的地盤,伸手,就得做好被剁掉爪子的準備。”
    張豹聞言,虎軀一震。
    眼中的興奮化作了凜冽的殺意。
    他明白了。
    主公這是要立威!
    殺雞儆猴!
    ……
    與此同時。
    全椒縣外十裏。
    便是陳廣的大營。
    這是一片峽穀。
    兩側高聳入雲,高不可攀。
    如此一來,便無懼有伏兵爬到上方。
    峽穀下方。
    連綿的營帳一望無際,三萬人的聲勢確實浩大。
    隻是營地之內,嘈雜混亂。
    兵卒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賭錢說笑,與趙鋒軍的肅殺形成了鮮明對比。
    中軍大帳內,酒氣衝天。
    陳廣端坐主位。
    他年約四十,麵容儒雅。
    留著一撮長須,頗有幾分名士風範。
    此刻,他正與手下幾名心腹將領推杯換盞,好不快活。
    “陳公,探子來報,全椒縣內,城中婦孺已經轉移,看樣子守將是準備死守全椒了!”
    一名獨眼將軍大笑道:“他以為龜縮在城裏,就能擋住我等三萬大軍?簡直是癡人說夢!”
    另一名瘦高個的將領,搖著扇子,一臉不屑:“要我說,這趙鋒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泥腿子。僥幸打贏了韓破虜那個草包,就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還敢接朝廷的封賞,當什麽九江太守,笑掉大牙!”
    “哈哈哈,說的是!等我們破了城,那十萬石糧草,還有崔家送來的金銀,可就都是陳公的了!”
    “到時候,咱們也招兵買馬,別說區區三縣之地,就是整個九江,也指日可下!”
    帳內一片阿諛奉承之聲。
    陳廣撫著長須,臉上掛著矜持的微笑,顯然對這些話很是受用。
    他輕蔑地哼了一聲:“趙鋒此人,我原以為他是有誌之士!沒想到終究是小家子氣,竟然投了朝廷!”
    “不過他勇猛是真的!等他兵敗,若是識相,就該立刻開城投降,獻上糧草,本公或可饒他一命,收為帳下一走狗。”
    陳廣舉起酒杯:“傳令下去!大軍休整一日!明日清晨,攻城!我倒要看看,他趙鋒……”
    話未說完。
    帳簾猛地被人掀開。
    一名斥候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臉色煞白如紙。
    嘴唇哆嗦著,話都說不囫圇。
    “陳……陳公!不……不好了!”
    帳內笑聲戛然而止。
    陳廣眉頭一皺,將酒杯重重頓在案上,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說,什麽事!”
    斥候咽了口唾沫,聲音帶著哭腔:“趙……趙鋒來了!他……他帶著大軍,出曆陽城後!便直奔官道,連全椒縣城都不入,正朝我們這邊殺過來了!”
    “什麽?”
    滿帳的將領都愣住了。
    陳廣也是一怔,隨即失笑道:“一路跋涉,出城迎戰?他瘋了不成?他有多少兵馬,也敢與我三萬大軍野戰?”
    “約……約有一萬……”
    “一萬?”
    獨眼將軍哈哈大笑,“一萬人就敢來送死?陳公,這都不用您動手,末將願為先鋒,一個衝鋒就給他……”
    “不……不一樣!”
    斥侯驚恐地打斷了他的話。
    他像是想起了什麽極為恐怖的畫麵,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們的兵,跟我們不一樣!他們的甲,是黑的,是鐵的!他們的刀,亮得晃眼!”
    斥候的聲音越來越尖利。
    “騎兵!他有騎兵!全是重騎兵!黑色的鐵疙瘩,連人帶馬都包得嚴嚴實實,走起路來地都在抖!”
    “就像……就像一座座會動的鐵山!一眼望不到頭啊!”
    “最少……最少有三千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