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鋒大笑著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他又從陳卿舒手裏拿過一個最大的紅包，塞到小娃娃懷裏。
    “拿著！這個大的給你！”
    小娃娃被抱著在高處，看著下麵攢動的人頭，一點也不怕了。
    反而咯咯地笑了起來，興奮地拍著小手。
    “大王抱小孩啦！”
    “大王萬歲！”
    周圍的百姓看到這一幕，爆發出更為熱烈的歡呼與善意的笑聲。
    夏侯昱站在人群外圍，沒有參與發錢。
    他看著那個被萬民簇擁。
    將一個普通孩童高高舉起的王者，眼神變幻。
    許久，他才低聲自語。
    “雖不合古製，然……頗得民心。”
    他身旁。
    幾名隨行的國子監學子，正奮筆疾書。
    他們將眼前這君民同樂，前所未聞的一幕，仔細地記錄下來。
    明日的《大楚日報》，頭版頭條，已經有了。
    ……
    下午。
    襄陽城，東市。
    這裏正在舉辦新年集市。
    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趙鋒換下王袍，穿了一身尋常的錦衣。
    帶著同樣換上便服的陳卿舒與幾名妃嬪，混在人群中，悠閑地逛著。
    周圍雖然有無數錦衣衛暗中護衛。
    但明麵上，他們就像一對最普通的富家夫妻。
    “糖葫蘆！又香又甜的糖葫蘆！”
    “快來看，快來瞧！西洋鏡！裏麵能看到千裏之外的風景！”
    “捏麵人兒！孫悟空，豬八戒，要什麽捏什麽！”
    叫賣聲此起彼伏。
    陳卿舒成為王後後，便久居深宮，第一次見到如此熱鬧的景象。
    一雙美目好奇地四處打量，臉上滿是新奇。
    趙鋒拉著她的手。
    在一個吹糖人的攤子前停下。
    “老板，我來試試。”
    攤主是個上了年紀的老漢，正要拒絕。
    一旁的錦衣衛上前，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順手塞了一錠銀子。
    老漢嚇得差點跪下，連連點頭。
    趙鋒拿起一根沾滿糖稀的細管。
    看了一眼身旁的陳卿舒，胸有成竹。
    他深吸一口氣，對著細管緩緩吹氣。
    隻見那團黃色的糖稀，在他手中飛速旋轉，拉長，變形……
    片刻之後。
    一條栩栩如生，龍須飄逸的五爪金龍，出現在他手中。
    “哇！”
    周圍的百姓發出一陣驚歎。
    趙鋒將那條糖龍，遞到陳卿舒麵前。
    “送你的。”
    陳卿舒看著那晶瑩剔透的糖龍，又看了看趙鋒帶笑的眼睛，臉頰飛上一抹紅霞。
    她接過糖龍，輕輕咬了一口龍須。
    甜到了心裏。
    不遠處。
    又有幾名國子監的學子，悄悄將這一幕記下。
    【論，大王與王後之情，堅比金石！】
    【驚！大王竟身懷此等絕技！】
    標題他們都想好了。
    ……
    傍晚。
    楚王宮設下盛大晚宴。
    文武百官，濟濟一堂。
    白日裏的熱鬧與喧囂沉澱下來，化為杯中的美酒。
    趙鋒坐在主位，陳卿舒坐在他的身側。
    他沒有多說什麽君臣之道，也沒有談論國事。
    隻是舉起酒杯。
    “今日，不分君臣，隻論兄弟！”
    “為了大楚，為了我們共同的明天！”
    “幹！”
    “幹！”
    殿內，數百名文武。
    齊齊起身，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氣氛熱烈而融洽。
    趙鋒放下酒杯。
    目光掃過一張張或激動，或憨直，或沉穩的臉。
    開心的笑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日血戰也不畏！
    宴席之上，酒過三巡。
    趙鋒說“不分君臣，隻論兄弟”。
    可滿朝文武，又有誰敢真的與他稱兄道弟？
    眾人端著酒杯，神情激動。
    卻又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坐得筆直。
    就連張豹、李虎這等粗豪的武將。
    此刻也隻是悶頭吃肉，喝酒的動作都收斂了許多，不敢發出半點過大的聲響。
    趙鋒的威望，早已隨著一場場勝利，一次次鐵血手段，深深刻進了每一個人的骨子裏。
    他的親和，是恩賜。
    他的威嚴，才是常態。
    夜色漸深，殿外的風雪似乎也小了些。
    趙鋒放下手中的酒杯。
    杯底與桌麵碰撞，發出一聲輕響。
    殿內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匯聚到主位之上。
    “酒喝得差不多了。”
    趙鋒站起身，“隨孤去個地方，給諸位看個好東西。”
    眾人不敢多問，立刻起身。
    整理衣冠跟在趙鋒身後。
    一行人浩浩蕩蕩，穿過回廊。
    頂著夜風。
    登上了一座高聳的樓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