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達。
    嗡——！
    不是弓弩的破空聲。
    而是一種更加沉悶，更加令人心悸的巨響！
    安裝在數百艘戰船船首的巨型床弩，被同時激發！
    每一具床弩，射出的都不是箭矢。
    而是一根根手臂粗細，頂端綁著火油罐的巨型弩槍！
    呼——！
    數百根燃燒的弩槍，拖著長長的黑煙，劃破天空。
    如同流星火雨一般，精準地砸進了扶南國的戰象軍團之中！
    轟！轟！轟！
    火油罐爆裂！
    滔天的火焰，瞬間吞噬了衝在最前麵的數十頭戰象！
    這些陸地上的巨獸，何曾見過如此恐怖的攻擊！
    皮膚被燒得滋滋作響，劇烈的疼痛讓它們徹底陷入了瘋狂！
    昂——！
    淒厲的象鳴，響徹戰場！
    被火焰點燃的戰象，掉頭衝向了身後的本方軍陣！
    它們巨大的身軀，如同失控的攻城錘。
    將那些目瞪口呆的扶南士兵，成片地撞倒、踩踏！
    整個扶南軍陣，瞬間大亂！
    “第二輪！放！”
    賴小五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又是一片火雨，從天而降。
    這一次，覆蓋了混亂的扶南軍步兵方陣。
    慘叫聲，哭喊聲，混雜在一起。
    扶南王胯下的白象，也被一根燃燒的弩槍擦中。
    白象受驚，人立而起。
    直接將扶南王從背上甩了下去。
    他還來不及爬起來，就被一頭迎麵衝來的。
    著火的戰象，一腳踩成了肉泥。
    主帥陣亡。
    大軍崩潰。
    三萬扶南士兵丟盔棄甲，哭爹喊娘地向著都城逃去。
    賴小五看著這副場景，臉上沒有任何波瀾。
    “海軍陸戰隊，登陸。”
    “一個時辰內，我要看到扶南都城的城頭，掛上我大楚的龍旗。”
    一艘艘衝鋒舟被放下。
    上萬名手持強弩與長刀的大楚士兵，如狼似虎地衝上灘頭。
    迎接他們的，是一座城門大開，毫無抵抗的城市。
    半個時辰後。
    賴小五走進了扶南王宮。
    宮殿內外，跪滿了瑟瑟發抖的扶南貴族。
    諸葛昀已經坐在了原本屬於扶南王的黃金寶座上，手裏拿著一份剛剛清點出來的府庫清單。
    “將軍，扶南國庫，共計黃金十二萬兩，白銀七十萬兩，各色珠寶三百箱。城中大戶的家產，尚未統計。”
    賴小五一腳踹開一個擋路的貴族，大步走到寶座前。
    “這些玩意兒，你看著辦。”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傳令下去，把城裏所有會造船的工匠，還有那些會擺弄香料的，都給老子找出來，裝船帶走！”
    “城中青壯，全部編入勞役營！”
    “至於這些貴族……”
    賴小五的目光掃過地上那些抖成一團的人。
    “挑個聽話的，當新國王。告訴他，明年的歲貢，翻一倍！”
    “若有不從，或者交不上來……”
    賴小五抽出長刀，隨手一揮。
    旁邊一個扶南大臣的頭顱，衝天而起。
    “這就是下場。”
    做完這一切，艦隊沒有絲毫停留。
    留下三千人駐守，威懾新任的扶南王。
    大部隊便載著掠奪來的第一批財富與工匠，繼續向東航行。
    下一個目標，占婆國。
    當大楚艦隊抵達占婆海岸時。
    占婆國王，已經帶著所有大臣，跪在海灘上。
    在他們身後，是一箱箱碼放整齊的黃金、香料和象牙。
    扶南國一日而亡的消息，比季風傳得還快。
    諸葛昀走下船，接受了占婆國的投降。
    他按照趙鋒的指示，與占婆簽訂了不平等的貿易條約。
    獲得了港口的駐軍權，並索要了巨額的“保護費”。
    就這樣。
    屠滅一個，威懾一片。
    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裏。
    賴小五與諸葛昀率領的無敵艦隊，橫掃了整個南海。
    從孟人城邦到狼牙修，再到赤土國……
    所有敢於抵抗的國家，都被大楚海軍用最殘暴的方式，從地圖上抹去。
    而那些選擇臣服的，則被套上了沉重的經濟枷鎖。
    成為了大楚黃金航路上的一個個補給點和原料產地。
    無數的黃金、香料、珍稀木材、礦石。
    如同流水一般，被裝上運輸船，源源不斷地運回廣陵港。
    這支遠征艦隊，變成了一支高效而又冷血的掠奪機器。
    諸葛昀站在“滅夷號”的船頭，看著手中的海圖。
    海圖上，一個個曾經獨立的國家，都被他用朱筆畫上了黑色的龍旗標記。
    一名校尉快步走來。
    “軍師，將軍問，我們下一站去哪？”
    諸葛昀的手指，在地圖上緩緩劃過。
    最終，點在了一片更大的，由無數島嶼組成的群島之上。
    “告訴將軍。”
    “我們的下一站，三佛齊。”
    ......
    半個月後。
    三佛齊的都城。
    巨港，出現在海平麵的盡頭。
    與之前那些簡陋的沿海邦國截然不同。
    這是一座真正意義上的巨型港口城市。
    無數樣式各異的船隻，擠滿了寬闊的港灣。
    有來自更西方的，船首高昂的獨桅三角帆船。
    也有來自北方大陸，掛著各色商號旗幟的福船。
    碼頭上，人聲鼎沸。
    皮膚黝黑的昆侖奴，扛著沉重的香料和木材。
    頭戴卷巾，高鼻深目的波斯商人。
    正為了一箱象牙的價格，與本地的貴族爭得麵紅耳赤。
    城市的規模，遠超大楚的廣陵。
    無數吊腳樓沿著巨大的河流向內陸延伸，形成了一片水上之城。
    當大楚的黑色艦隊，如同烏雲一般遮蔽了海口時。
    整個巨港，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港口內所有的船隻，都驚恐地向碼頭收縮。
    那些正在交易的商人，全都停下了動作。
    麵帶駭然地望向那片從未見過的，猙獰可怖的黑色船隊。
    三佛齊的海軍，從港口兩側的軍寨中駛出。
    超過千艘戰船，將整個港口內灣的水道堵得水泄不通。
    這些戰船比扶南國的要大上許多。
    船身兩側畫著巨大的獸眼，船首立著手持長矛的士兵。
    然而，當他們與大楚艦隊那如同浮動山脈般的“滅夷號”相比時，依舊像是一群遇見了鯊魚的沙丁魚。
    三佛齊的王宮，建在城市最高處的山丘上。
    木哈拉，三佛齊的君主。
    身穿金線織成的長袍，站在宮殿的露台上。
    用一根水晶製成的單筒望遠鏡，觀察著海麵上的那支不速之客。
    他的臉色，無比凝重。
    “他們從何而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身後的宰相躬身回答：“陛下，根據從占婆逃來的商人說，這是一支來自東方的，自稱”大楚”的軍隊。他們……他們一天之內，就滅亡了扶南。”
    “扶南？”
    木哈拉放下望遠鏡，眉頭緊鎖。
    “扶南那三百頭戰象，也擋不住他們？”
    “擋不住。”
    宰相的聲音更低了：“據說，他們的船能噴火。火焰從天而降，戰象軍團瞬間就崩潰了。”
    木哈拉的臉色，變得一片煞白。
    他沉默了許久。
    “派人去問，他們想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