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鬥？！”
    “哈哈哈，你這毛頭小子居然敢和吳大爺武鬥。”
    “好，我就滿足你！”
    吳明猖狂大笑。
    一旁的周仲儒也露出笑意。
    李北塵的提議正中他下懷。
    這武鬥，本就是三十六行甚至羊城內，解決爭端的直接手段。
    在這上麵，就算是受了傷，甚至缺胳膊少腿，身死當場，都不得明麵上報複。
    他們覺得，李北塵此言，是自掘墳墓。
    “正好，商會前麵的院子，就有武鬥場，簽了生死狀，便能自去。”
    周仲儒看向李北塵。
    “李供奉，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不用了，拿生死狀來便是！”
    李北塵接二連三的拒絕讓周仲儒臉色很難看，他轉過身，背著李北塵朝吳明打了一個握拳的手勢。
    這是讓吳明下狠手的意思。
    除了留一條命，其餘都可以。
    而留李北塵的命，才能謀劃到他的秘方。
    ……
    肉行商會外的武鬥場。
    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擂台。
    離地三尺，青磚壘就。
    來往行人，皆盡可見。
    李北塵和吳明簽了生死狀。
    便一躍登上武鬥台。
    周圍行人見狀，頓時一陣喧嘩。
    “快看，有武鬥了！”
    “居然還是入品武夫，那一位是肉行的供奉吳明！”
    “想必他的對手也是一位入品武夫。”
    人潮一下子湧了過來。
    將武鬥台圍了個水泄不通。
    能看到兩位入品武夫的公然武鬥，機會很是難得。
    對於尋常人來講，這更是一種極大的刺激。
    而這消息，也迅速傳遍了市井坊，甚至傳到了景龍坊。
    王二和【如象武館】的師兄師弟，收到消息，也急匆匆趕來。
    在羊城，武鬥是一件頗為神聖的事情。
    需要有德高望重的宿老來主持，且不能是本行的人。
    按照規矩，請了藥行的一位老大夫，主持李北塵和吳明武鬥。
    這位宿老將李北塵和吳明簽字畫押的生死狀，展示給圍觀眾人。
    同時高聲念道。
    “武鬥之規，赤手空拳，離台為負。”
    “然拳腳無眼，生死各安天命！”
    “今日李北塵，吳明，特立下此生死狀，死傷各自負責。”
    李北塵和吳明簽的雖然是生死狀，但是若是不敵，還能主動跳下擂台認負，同時也禁止兵戈。
    這屬於烈度稍低武鬥。
    最高是一種不死不休的生死狀，不禁刀劍，隻有一條規則，那就是隻能一人活著離場。
    夏日烈烈，李北塵眼中冰冷一片。
    在千百人的注視中。
    他點點頭，確認了生死狀無誤。
    而吳明同樣如此。
    見此，這位宿老深吸一口氣，中氣十足道。
    “我宣布……武鬥，開始！”
    話音剛落，吳明就像一頭奔突的野豬，朝李北塵衝刺而來。
    李北塵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其臉上翻湧的肥肉。
    今日武鬥，僅限拳腳，李北塵雖然飛蝗石帶在身上，但是他隻是以防萬一。
    若這吳明不出暗招，他也不打算動用飛蝗石。
    堂堂正正，拳拳到肉。
    同為九品，李北塵自信可輕易鎮壓這吳明。
    麵對著吳明凶猛的攻擊，李北塵抬手就是一聲霹靂。
    明勁之力千斤發。
    拳如象牙欲刺天。
    巨象拳，第二式，象牙拳刺！
    “好小子！”
    啪！吳明也使出全力，打出一聲響來。
    砰！！！
    雙拳交錯，發出沉悶聲響。
    李北塵原地不動，吳明倒退三步。
    吳明背過手來，揉捏著作痛的指骨，暗罵了一句。
    “這小子，好硬的拳。”
    他看向李北塵，臉上橫肉抖了抖。
    “我看你能打出幾聲響來！”
    在吳明看來，李北塵不過初入九品，縱然天賦驚人，但是也打不出幾聲響來。
    三板斧過去了，便會力竭。
    到時候自然任由他拿捏。
    李北塵也看出了吳明的想法，他眼神一凝，目光銳利如同鷹隼。
    轟拳之間，又是一聲炸雷般的脆響。
    砰！！！
    吳明倒退三步。
    李北塵欺身上前。
    啪！啪！閃電般兩拳攜帶風雷之聲。
    吳明勉力招架。
    連續四聲爆發，李北塵看出此刻吳明已然力盡，無法再打出一聲響來。
    “十多年都還是九品，不知你荒廢武學成什麽樣了，隻能打出四聲響來了。”
    “我認……”
    李北塵又是全力一拳，身如大弓，拳如離弦之箭，霹靂之聲如同驚弦，在吳明認輸的話語還沒吐出嘴前。
    對準麵門，直接轟擊而去。
    嘭！！！
    吳明倒飛而出，一口牙齒飛了一地。
    整個人在空中已經暈眩，意識模糊起來。
    窮寇宜追！
    李北塵再度跨步上前，提拳看打。
    而吳明也緩了過來些許意識，看著眼前極速放大的拳頭。
    臉上恐懼頓時彌漫開來。
    “饒命……”
    李北塵拳頭停在吳明麵門三寸之處。
    “說，誰指使你的，是不是周仲儒！”
    “是，都是他，我隻是一個打手，大爺饒了小人……”
    砰！！！
    李北塵的拳頭倏忽落下。
    “啊！”
    一聲慘嚎。
    但在李北塵的一拳又一拳下，吳明的聲音逐漸消失。
    隻餘下李北塵拳頭的破空聲在周圍回蕩。
    周圍圍觀的百姓原本還很興奮，在歡呼，但是在這一拳又一拳下，噤若寒蟬。
    心底升起寒意。
    “好凶的青年……”
    商會閣樓上，周仲儒臉色無比難看。
    “真是不中用，居然打不過一個十七歲的青年。”
    “難道，要去找八品的老楊嗎……”
    “那貪心的賊娘痞，得分我多少利潤。”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利欲熏心者，常鋌而走險。
    這周仲儒此刻雖然心驚，但還在想著如何用其他方法，來謀奪李北塵的產業。
    在他看來，李北塵還隻是一個空有些勇武之力的毛頭小子，能一時出乎他的預料，但是在他手中翻不了天。
    他暗地設計搞死過八品的高手，區區九品，不在話下。
    武鬥台上。
    李北塵確認吳明沒了氣息，又狠狠補了一拳，方才起身。
    鮮血順著拳鋒，點點滴落擂台。
    原本這武鬥台上，就有著洗不淨的暗紅。
    如今，又添了一抹新跡。
    無數武夫的宿命，都歸於此。
    李北塵環顧四周，無人敢和他對視，都不自覺低下頭來。
    戰鬥結束的很快，此刻才僅僅過了片刻。
    他看向主持武鬥的藥行宿老。
    這位白發蒼蒼的老大夫才恍然驚覺。
    連忙起身上前，探了探吳明的鼻息，又把了把其脈搏，搖搖頭。
    不過這類似的一幕，他一年之中，總要見幾次，已然習慣了。
    他看向眾人，宣布了結果。
    “武鬥，勝者。”
    “景龍坊，李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