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瀠就知道他會這麽說。
    瞥見他一副有點委屈的樣子，突然覺得他竟然有點......可愛。
    她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可愛”這個詞能用在江辰燁身上。
    多麽違和啊。
    說出去誰能相信呢。
    但剛剛那一瞬間，溫瀠真的那麽想。
    一時間有些想笑，微抿著唇，堪堪忍住上揚的嘴角。
    溫瀠朝他看，又一本正經道：“你去真的不方便。”頓了頓，又說，“放心吧，就聊個天而已，不會太晚的。”
    車子正好在雲尚院內停下，江辰燁停好車，朝溫瀠看，“知道了，我......放心。”
    進門時已經將近八點鍾了。
    因為連續加了幾天的班，溫瀠洗完澡出來，站在鏡子前吹頭發時已經有些微微犯困。
    她一手拿著吹風機，一手撥弄著頭發。
    眼睛半睜著。
    意識到手裏的吹風機被拿走時，溫瀠怔了下。
    朝鏡子裏看時，瞥見江辰燁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自己身後。
    在幫她吹頭發。
    他明顯是剛洗過澡的樣子，身上隻圍了條浴巾，未擦幹的水從脖頸流到腹肌上。
    張力十足的樣子看得溫瀠也是一愣。
    他個子高高大大的，站在她身後，高出她一頭，將她整個人都籠罩住。
    那隻沒拿吹風機的手，伸到她發間，輕輕撥弄著，生怕弄疼她似的。
    認真極了。
    溫瀠乖乖站定讓他吹。
    輕輕揉揉的觸感讓她竟有些享受。
    這樣一來，簡直更困了。
    有點被催眠了的感覺，眼睛不自覺就閉上了。
    過了會，聽見吹風機的聲音停了，她才睜開眼睛。
    江辰燁揉了揉她的頭，朝鏡子裏看，“好了。”
    兩人的目光在鏡子裏交匯。
    溫瀠“哦”一聲，“謝謝。”
    剛要轉身往臥室走，就被江辰燁扯了回來。
    強有力的雙臂從身後環抱住她，大手覆在她腰間，觸到她平坦的腹部。
    頭低下去，蹭著她的脖頸，故意逗她，“謝謝誰？”
    溫瀠沉吟了下，“謝謝......老公。”
    “不客氣。”
    話落，吻就落在了她的白皙纖細的頸間，侵略性十足。
    她剛剛洗過澡，擦了身體乳，護膚品，洗發水的清甜香氣也從發絲間散發出來。
    江辰燁想，這麽香香軟軟的老婆站在自己麵前。
    要是不做點什麽，豈不是顯得自己很不正常。
    況且，他也忍不住。
    剛剛站在她身後撥弄她柔順的頭發時，他就想這麽抱她，親她了。
    溫瀠的頭被他吻得往一個方向偏過去時，她才回過神來。
    雖然剛剛見他隻圍了條浴巾站在自己身後時，就有些預感。
    但不是昨天剛剛做過嗎。
    今天還要來嗎？
    這頻率是不是有點高了？
    況且，她的確困得眼皮都有點抬不起來了。
    恍惚間，問了句，“江辰燁，不是昨天才......”
    江辰燁吻她的動作沒停，反而多了些強勢的意味。
    邊吻她邊說，“一天一次，不算頻繁。”
    啊？
    溫瀠微怔。
    不算頻繁嗎？
    她的確對這方麵有些缺乏認知。
    不知道別人是什麽樣的，她隻是跟之前做對比。
    之前一周最多不會超過兩次。
    那種，自然是不算頻繁。
    可是如果每天都......
    一周有七天。
    這麽想著，溫瀠眉頭不自覺微微蹙起。
    “怎麽不算，你別忽悠我。”
    正專注吻著她的人聞言，終於有些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頭抵在她肩頭，笑個不停。
    “你還笑？”溫瀠頓了頓，“一周有七天，我白天還要上班，怎麽能每天都......很累的。”
    江辰燁堪堪斂了笑，從鏡子裏看她。
    半晌說了句，“可是老婆......我忍不住。”
    溫瀠從鏡子裏看過去，怎麽突然感覺，他有點可憐似的。
    裝的嗎？
    可也不太像。
    之前雖然不算頻繁，但江辰燁在那方麵一向是不怎麽吃虧的。
    這一點，溫瀠早就了然於胸了。
    他說忍不住，那就一定是真的忍不住。
    畢竟，男人跟女人不同，有時候是不受自己控製的。
    但溫瀠怎麽感覺，最近江辰燁不受自己控製的頻率，是不是有點高了。
    去樂青山那天也是。
    雖然她已經很困了，但看著江辰燁眼巴巴看著自己的表情。
    還是不忍心拒絕他。
    隻道：“去床上吧。”
    江辰燁瞥見她似乎有點困倦似的，問：“是困了嗎？”
    “有點。”
    “那今天......”
    溫瀠：“沒關係，你快點就好。”
    說完，她自己都意識到這是一句廢話。
    江辰燁笑了笑，然後附身把溫瀠打橫抱了起來，幾步就放到了臥室的大床上。
    俯身壓上去，手臂撐在她頭側。
    看著她眼皮都有些睜不開的樣子，知道她是真的困了。
    他實在不忍心折騰她，隻想讓她快點睡個好覺。
    大手撥弄著溫瀠額前的頭發，柔聲道：“今天算了.......”
    話音剛落，溫瀠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聲音有點響，讓本就有些困倦的她瞬間精神了不少。
    江辰燁起身拿過來，看了眼，“是媽。”
    說著遞給溫瀠。
    林微的聲音傳過來，“瀠瀠，你跟辰燁睡了嗎？”
    “還沒，怎麽了？”
    林微：“奶奶今天心髒不太舒服，下午剛從醫院回來。”
    溫瀠瞬間困意全無，一下子緊張起來，起身坐著，“奶奶怎麽了？”
    “別緊張，已經看過醫生了，說沒什麽事。”
    林微頓了頓，“但是你奶奶也不知道怎麽了，從醫院回來就說自己快不行了，竟說一些不吉利的話，到現在也不睡覺，說怕自己明天醒不過來，就看不見你了。”
    “你跟辰燁要是還沒睡的話，就過來一趟吧。”
    溫瀠忙道：“您跟奶奶說，我們馬上就過去。”
    江辰燁僅花了不到半小時，就把車停在了溫瀠父母家樓下。
    兩人進門時，林微跟溫修遠迎上來。
    “爸，媽。”江辰燁點頭打招呼。
    溫瀠換完鞋往裏走，“奶奶呢？”
    林微：“在臥室，快去看看吧，不然她覺都不打算睡了。”
    臥室裏， 奶奶躺在場上，臉上戴著老花鏡。
    看見溫瀠從門口進來時，滿臉的欣喜，“哎呦，我的乖乖回來了。”
    “奶奶。”
    溫瀠在床邊坐下，忙問：“奶奶您怎麽樣，心髒又不舒服了嗎？”
    “沒事，都看過醫生了，不用緊張。”
    說著看了另一邊凳子上坐下來的江辰燁一眼，目光又落到溫瀠身上，“大晚上的，本來不應該讓你們過來，可奶奶就怕這一睡著明天就......”
    “不會的奶奶，”溫瀠握著她的手，“您就別說胡思亂想了，醫生都說您沒事了，那就肯定沒事，要是您該睡覺不睡覺，反而對身體不好。”
    她頓了頓，“以後您隻要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我半個小時內就會過來看您，好不好？”
    “好，好。”
    老奶奶終於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
    雖然溫瀠上周末剛回來過，但今天不知怎麽了，老太太就是想孫女想得要命。
    不看上一眼，就睡不著覺那種。
    奶奶抬手扶了扶老花鏡，一會看看溫瀠，一會看看江辰燁。
    笑得合不攏嘴，“看著你們倆好好的，奶奶就知足了，你們年輕人的生活，我老太太也不懂。”
    “可是乖乖。“奶奶說著朝溫瀠看，“你跟奶奶說說，你們兩個是不是不打算要孩子了，打算那個叫什麽來著......丁克。”
    溫瀠聽著“丁克”兩個字，忍不住笑出來，“奶奶您連這麽時髦的詞兒都知道呢。”
    “那可不是，這電視上常說，現在年輕人都流行這個。”
    溫瀠瞥了江辰燁一眼，又看奶奶，“我們沒有......隻是暫時沒那個計劃而已。”
    “那你什麽時候計劃，”說著看了眼江辰燁，“辰燁年紀也不算小了，我看新聞上說，男人太晚生孩子，孩子容易得自閉症。”
    溫瀠怔了下，反應過來時，實在笑得不行了，“奶奶，您這都看得什麽呀，別信網上說的那些，都是沒什麽科學依據的。”
    說著朝坐在旁邊，明顯有些震驚的江辰燁看。
    此刻，他表情複雜極了。
    溫瀠看著，更想笑了。
    “怎麽沒有科學依據，別看奶奶年紀大了，但也是當過教師的人，等我找到發給你看。”頓了頓，“所以啊，要是打算要孩子，還是盡早要的好，不然奶奶都看不見了。”
    溫瀠剛剛還是覺得好笑，這會聽著，竟覺得有些心酸。
    “奶奶，您就放心吧，肯定能讓您看見的啊，現在都快十點了，先睡覺好不好？”
    看著奶奶睡下之後，溫瀠和江辰燁才離開。
    離開時已經接近十一點。
    回去的車上，溫瀠困得不行，但想起奶奶的話，還是忍不住想笑。
    又不想讓江辰燁看到，便把頭轉向窗外。
    正在開車的江辰燁瞥她一眼，知道她在憋笑。
    他眉頭微不可察的蹙起。
    奶奶的話，男人年紀大了生孩子會得自閉症的話，不斷從腦子裏跳出來。
    他年紀大嗎？
    還沒到三十歲，應該不算大吧。
    真的會的自閉症嗎？
    有科學依據嗎？
    怎麽有種被嫌棄了的感覺。
    一時間，竟然也有些忍不住了。
    半晌，兩人竟然同時笑了出來。
    溫瀠笑了會，朝他看，“你笑什麽？”
    江辰燁瞥她一眼，“你說呢？”
    溫瀠斂了笑，“奶奶平時也經常會發給我那些東西，我都習慣了，基本上都是沒什麽科學依據的，你不用在意......再說，三十歲也不算大。”
    江辰燁朝她看，“奶奶這是在......催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