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大唐？”
    王老太爺，王懷瑾夫婦，王握瑜夫婦，以及王玉蘅王清芝兄妹，聽了趙仙羆說的話，全都愣住。
    他們這些天其實聽過不少從長安傳過去，有關趙仙羆的種種驚人舉動。
    但最新消息目前僅僅止於，趙仙羆大概十日前創建的奇物閣開業、大賣。
    現在突然聽趙仙羆要帶著趙家李家王家劉家所有人離開大唐，他們怎麽能不感到措手不及，無比的困惑。
    趙仙羆當即將三天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最後他讓王家人自己做選擇。
    “外祖父，兩位舅舅，舅母，禍是我一人闖下的，你們願意跟我去大唐以外的地方生活，別的我不能保證，但我能保證你們衣食無缺，不被歧視，不被欺壓。”
    “如果你們堅持留在大唐，我也尊重你們，這裏有一箱錢，一箱上等的蜀錦，是我送給你們的。”
    趙仙羆並沒有把話說的很明白，因為王家畢竟和他趙家李家情況不同，雖是親戚，可王家一直在相州生活慣了，會故土難離，他得尊重王家自己的意願。
    王氏聽出趙仙羆的意思，同時她也從趙仙羆之前說過的‘還會再回到長安’，嗅出一些東西出來。
    她當即淚水盈盈看著自己父親以及兩個哥哥道：“父親，兄長，你們和我們一起走吧，如今簡之他和李唐朝廷已經不能相容，我們走了，朝廷未必會善待你們。
    還有，萬一簡之他…”
    王氏看了眼趙仙羆。
    趙仙羆道：“母親可以直說，往後朝廷可能會，對王家不利。”
    王老太爺以及王懷瑾兄弟倆心頭一震。
    王懷瑾王握瑜兄弟倆最先琢磨過味來。
    兩人對視片刻，又看了看身邊妻子，兒女。
    兩人妻子那邊還有親人。
    兒女…王玉蘅已經成家，也有妻兒，幸好這次帶來了。
    王清芝這幾年因為一些原因，說的好幾樁婚事都沒能成功，所以仍待字閨中。
    王懷瑾王握瑜兩兄弟最終通過眼神交匯，以及深度揣摩王若嫻這個妹妹話裏隱藏的意思，
    兩人明白，王家和趙家關係密切，經過三天前趙仙羆進宮做出的一連番驚人舉動，他們王家往後已經很難再在大唐生活。
    之前所有的人際關係，以及生意全都要黃。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離開大唐，以後的日子隻能如履薄冰，四處碰壁。
    離開大唐，又無法想象往後的生活，還有子子孫孫的前途…
    “兄長！相信簡之，簡之他若是覺得去境外的生活，不會比留在大唐過的好，他就不會把你們都請過來。”
    王若嫻緊緊抓著自己哥哥王懷瑾的手。
    王懷瑾眉頭緊擰，事關王家所有人的前途和將來。
    他認真看著趙仙羆這個外甥，又轉身看了眼外麵院子裏肅立不動，那氣息比起他見過訓練有素的金吾衛還要讓人生畏的幾十道身影。
    他回過頭問趙仙羆：“簡之，你說去了境外絕不會投靠外族，這句話可是真的？”
    作為華夏子民的一員，王懷瑾雖然顧念親情，但沒有忘記大義。
    他可以吃苦，可以放下在相州的家業，但做不到去投靠外敵苟延殘喘。
    趙仙羆道：“化外夷蠻，怎配讓我投靠？”
    王懷瑾心中一震，眼神頓時明亮起來，轉頭和王握瑜對視一眼，兄弟兩個已經有了決定。
    王懷瑾對趙仙羆道：“那好，那我們就隨你去境外，找個人跡罕至的大山，開墾荒地，狩獵野獸，也能存活。
    嗯，咱們得把工具帶齊全，把一些作物、蔬菜瓜果的種子都買足了，還有修建房屋也需要很多工具，也買上，帶上…”
    王懷瑾已經開始計劃起在境外大山裏開墾荒地，自建房屋的場景。
    王老太爺在一旁聽完，不滿的問王懷瑾：“大郎，你怎麽不問問我的意見？我才是王家一家之主。”
    王懷瑾走過去扶著自己父親胳膊道：“父親，您都這個歲數了，兒孫們去哪，您就得跟到哪，您還有第二個選擇嗎？”
    王老太爺拿拐杖戳戳王懷瑾鞋麵，白了一眼，緊接著笑嗬嗬對趙仙羆道：
    “好外孫，你舅父說的對，你們去哪，外祖父就去哪，就是路上得慢點，外祖父一把老骨頭，經不起你們這樣來來回回折騰。”
    對於外祖父身體的問題，趙仙羆早有打算。
    一來外祖父身子骨還不錯。
    二來他已經對購置的馬車進行了一些減震改進。
    三來有他高超的醫術在，路上不管哪個親人身體出了岔子，他都能調理好。
    由於已經事先派人去通知了官府。
    人員到齊，自己就得帶著所有親人開始遷徙。
    趙仙羆當即對外麵的劍一吩咐了一聲，讓劍一等人開始搬運早已經購置好的必要物品。
    “是，主人！”
    劍一等人立馬行動起來。
    雖然已經決定跟著趙仙羆一起遷徙。
    可看著氣息可怕對趙仙羆唯命是從的劍一等人，王老太爺以及王懷瑾王握瑜等人，依舊止不住感到陣陣心驚。
    他們不知道趙仙羆哪來這麽多實力驚人，做事迅速的仆人。
    不過帶著這些人開墾山林，建造房屋，貌似要輕鬆很多…
    ……
    半個時辰後，趙家所有親人集結完畢。
    一道道身影陸續從府邸裏出來，神色複雜的看一眼天空，鑽進外麵停著的一輛輛馬車車廂裏。
    此次趙仙羆為帶著所有親人遷徙做好的準備，除了購置了十輛豪華馬車以外，還買了幾十匹好馬。
    當看著趙家核心成員以及親屬登上一輛輛馬車。
    當看著幾十名訓練有素統一身著玄色長衫的仆人，騎上馬背。
    前來清點名冊做好登記，以及按朝廷旨意給趙家發放出境批文的官員，頓時驚呆了。
    “這…趙家這麽多人都要離境？趙家六人、李家五人、王家十人、劉家五人、另外仆人共計四十一人…趙家哪來這麽多仆人？！”
    雖然趙仙羆拿出了一張張購買仆人，以及安置十五名身體不同程度殘疾的邊軍文書，
    但前來負責的官員，依舊驚的滿臉呆滯，猛地搖頭，連連道自己不敢做主，當即讓人飛馬前去皇宮官署稟報。
    ……
    皇宮，禦書房。
    程咬金正跪在地上請罪。
    他按照趙仙羆交代他的說法，講明和趙家來往隻是為了圖經濟利益。
    現在他願意獻上上次奇物閣開業他所分得的所有分紅以及入股資產，還有程家所有家產，請求皇帝寬恕。
    另外他還闡述了自己幾件罪狀。
    由於趙仙羆對他的賄賂，他用自己的手信，幫助趙仙羆購買了二十個仆人。
    以及以接濟的名義，將十五名因傷殘疾的邊軍聘為了趙家私人護衛。
    就在這時，一名戶部官員匆匆來報，即將遷徙的趙家以及和趙家有關親屬，已經集結完畢。
    但趙家仆人過多，負責清點官員拿不定主意，特來請示。
    李世民看了眼伏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程咬金，又看了眼前來稟告的官員。
    他讓內侍接過這名官員手裏的趙家遷徙人員名單，發現上麵說的仆人數量，和程咬金說的絲毫不差，當即大手一揮：
    “準，就讓那幾十個仆人隨趙仙羆去吧，反正也是他花了錢的。”
    對於趙家二十個超出規製的仆人，以及十五名負傷殘疾做了趙家護衛，自願跟隨趙仙羆離開的邊軍，李世民毫不在意。
    他現在隻希望不再聽到趙仙羆這個名字，大唐境內也不再有趙仙羆這個人。
    至於程咬金，李世民也沒有過多的苛責。
    他就應了程咬金的自動請罪，收繳程家和趙家關聯一切獲利，再罰了程咬金兩年俸祿以示懲戒。
    在程咬金感激涕零的起身準備退出大殿時，李世民不忘臉色嚴厲的警告程咬金：
    “程知節，不要以為朕看不出你並非是因為利益，而是因為中意趙仙羆這個人，才多次相幫趙仙羆，相幫趙家！
    這一次朕饒了你，但你要記住這次的教訓，從今往後擦亮眼睛，不要什麽人都去結交！尤其是這種性格叛逆的不忠之人！”
    程咬金心頭一震，躬身：“臣記住了！臣再也不敢！”
    李世民揮揮袖子，程咬金躬身離開。
    程咬金走後，李世民背負雙手挺直身背，長長的、舒服的吸了口氣。
    長安，終於清淨了。
    大唐，終於清淨了。
    ……
    升平坊。
    得到皇帝的批複，負責督促趙家所有相關人員限期離境的官員，當即在寫好的批文上蓋上官印，然後目送著趙仙羆拿著批文轉身離開，騎上隊伍最前方的一匹高頭大馬。
    “出發！”
    隨著趙仙羆在馬背上淡淡輕喝，趙李王劉四家組成的遷徙隊伍，開始浩浩蕩蕩朝著長安西邊正中城門駛去。
    “趙二郎要帶著所有親眷離開大唐了！”
    趙李王劉四家隊伍動身那一刻，在遠處觀察的百姓，當即快速將消息往各個大街上傳。
    一時間，全城轟動，無數早已經在等待的身影，快速朝著趙李王劉四家隊伍行進的方向湧去。
    等到趙仙羆帶著所有親眷隊伍來到外麵大街上，所有在此等候的百姓不由驚呆。
    趙家什麽時候有這麽多人？這麽多仆人和護衛？
    而且這些護衛一個個的，明顯訓練有素。
    這是遷徙，還是去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