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指揮部的李雲龍詢問道：“張大彪，竹下俊往哪個方向跑了？”
    “前麵……”張大彪指了指三點鍾方向。
    “他娘的，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哪裏可是平安縣。”李雲龍繞了繞後腦勺。
    “團長，要是讓竹下俊跑進了縣城，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以我們現有的兵力很難攻入縣城啊！”
    呼！
    李雲龍大口呼吸了一口氣：“師長下達了死命令，這有什麽辦法？”
    “張大彪，你立即追上去，搞清楚竹下俊逃亡的方向。”
    “通訊班，立即召集新一團全體戰士，集合！”
    “搞不好，這次要攻打平安縣了！”
    “是，團長！”
    兵分兩路。
    ……
    此時。
    新一團二營攻擊陣地。
    沈泉蹲在土坡後，手指敲了敲懷表，秒針剛劃過12，他突然抬手向前一揮。
    “上！”
    三個爆破組像狸貓般竄出去，膠底鞋踩在碎石上沒半點聲響。
    日軍據點的炮樓裏，哨兵正抱著步槍打盹，探照燈有一搭沒一搭地掃過鐵絲網。
    沈泉盯著腕表，嘴角抿成一條線，當秒針走到第15格時，他猛地低喝：“炸！”
    轟隆！轟隆！轟隆！
    三聲巨響幾乎疊在一起，鐵絲網被炸出三個缺口，西南角的炮樓根基被掀飛半角，鋼筋水泥塊混著日軍的慘叫砸下來。
    沒等硝煙散透，沈泉提著駁殼槍衝在最前麵，二營的戰士們緊隨其後，衝鋒槍的槍口噴著火舌，朝著據點大門猛掃。
    “機槍壓製炮樓！突擊隊跟我衝！”
    沈泉的吼聲混著槍聲炸響。
    他精準地往門崗碉堡的射擊孔裏扔了顆手榴彈，悶響過後，碉堡裏的機槍頓時啞了。
    日軍中隊長佐藤剛從床上滾下來，正抓著軍刀嘶吼，沈泉已經踹開指揮部的門，駁殼槍指著他的腦袋。
    “砰！”
    小鬼子的軍刀還沒出鞘，就直挺挺倒在血泊裏。
    沈泉一腳踹開窗戶，看見東側圍牆下還有十幾個日軍在頑抗，立刻從腰間摸出信號槍，朝天上打了一發紅煙。
    埋伏在牆外的迫擊炮班瞬間開火，炮彈像長了眼睛似的砸在日軍堆裏，慘叫聲成片響起。
    “注意殘敵！五分鍾清場！”
    沈泉對著對眾人喊道，轉身衝進彈藥庫。
    兩個日軍正往手榴彈箱裏塞引線，他抬手兩槍打中兩人手腕，反手抓起桌上的指揮刀，刀光一閃就結果了他們。
    窗外傳來戰士的呼喊：“營長！東南角還有個暗堡！”
    沈泉跑到院子裏，看見暗堡的機槍正瘋狂掃射，兩個戰士倒在血泊裏。
    他從旁邊拽過一個炸藥包，扯掉引線就朝暗堡扔過去，自己順勢滾到牆後。
    巨響過後，暗堡的機槍沒了聲息，隻飄出焦黑的濃煙。
    “清點人數！打掃戰場！”
    沈泉看了眼懷表，從發起攻擊到現在，剛好十七分鍾。
    戰士們開始清理據點，日軍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堆在各處，有的被炮彈炸得支離破碎，有的還保持著舉槍的姿勢，鮮血浸透了灰色的軍裝。
    暗堡裏的日軍全被炸藥掀成了碎塊，指揮部的地上積著沒過腳踝的血，牆上濺滿了腦漿和碎肉。
    沈泉站在據點門口，看著戰士們抬出最後一具日軍屍體，嘴角終於鬆了些。
    通訊兵跑過來匯報：“營長，全殲守軍127人，我們輕傷3人，犧牲2名同誌。”
    他點點頭，從懷裏掏出煙盒，剛劃燃火柴，新一團的通訊兵便跑了過來。
    “二營長，團長有命，立即集合，團部有重要任務下達。”
    “什麽事？”沈泉十分好奇。
    “攻打縣城！”
    沈泉聞言，立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快，全體集合！”
    就這樣，沈泉帶著二營的戰士風風火火的向平安縣方向靠攏。
    ……
    另一邊。
    新一團三營長王懷寶攻擊陣地。
    “轟！”
    炸藥包在據點外的鹿砦上炸開一團火光，碎石混著日軍的斷肢飛上天。
    王懷寶抹了把臉上的煙灰，舉著駁殼槍吼道：“三排跟我上！把那挺重機槍給老子敲了！”
    據點的青磚牆上，日軍的歪把子機槍正噴吐火舌，子彈掃在地上濺起密集的塵土。
    新一團的戰士們貓著腰往前衝，時不時有人猛地栽倒，鮮血瞬間染紅身下的土地。
    王懷寶瞅準機槍換彈的間隙，猛地站起身甩出兩顆手榴彈，爆炸聲剛起，他已經帶著人衝到牆根下，搭起人梯往上爬。
    “八嘎，給我打！別讓支那人上來！”據點裏的日軍小隊長舉著指揮刀嘶吼，十幾個日軍端著刺刀守在牆頭，和剛爬上來的戰士撞在一起。
    刺刀捅進肉體的悶響、骨頭斷裂的脆響混著怒罵聲炸開。
    王懷寶一腳踹開一個日軍，駁殼槍抵著對方胸口連開三槍，滾燙的血濺了他滿臉。
    “二排！炸城門！”
    他抹了把臉，看見城牆下的戰士正扛著炸藥包往城門洞衝。
    日軍的擲彈筒炮彈呼嘯而來，兩個戰士瞬間被掀飛，剩下的人沒絲毫猶豫，連滾帶爬地把炸藥包塞進城門縫，拉燃引線就往回撲。
    “轟隆！”
    據點大門被炸開個大洞，露出裏麵慌亂的日軍。
    王懷寶眼睛一亮，正要喊“衝”，通訊員突然連滾帶爬地衝過來，嗓子啞得像破鑼：“營長！團長命令！立即撤退！快！”
    “啥？”王懷寶眼珠子瞪得溜圓，指著據點大門洞吼：“眼瞅著就攻進去了！撤個屁！”
    “團長說有緊急情況！不報道者軍法處置！”通訊員急得直哭。
    王懷寶咬著牙往據點裏看，牆頭上的日軍已經被砍倒大半，城門後的殘兵正抱著槍發抖，地上的屍體堆得快沒過膝蓋。
    光是看得見的日軍屍體，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血順著磚縫往城外淌，匯成一道道暗紅的小溪。
    “他娘的！”王懷寶狠狠一拳砸在地上：“吹號！交替掩護！撤！”
    撤退號再次響起，正在拚殺的戰士們雖然一臉錯愕，還是立刻執行命令。
    有的剛把刺刀從日軍肚子裏拔出來，轉身就往城外跑。
    有的抓起地上的機槍，邊打邊退，子彈精準地壓製住日軍的反撲。
    此刻，據點裏的日軍懵了。
    “他們……他們怎麽跑了？”一個日軍士兵結結巴巴地問。
    小隊長這才回過神，看著據點外空蕩蕩的山坡，突然打了個寒顫。
    他低頭看了看腳邊斷成兩截的指揮刀，又看了看滿地缺胳膊少腿的同伴，直到現在，耳朵裏還嗡嗡響著八路軍的喊殺聲。
    ……
    隨著李雲龍一聲令下，各部隊紛紛朝著平安縣趕去，頗有“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