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龍……李雲龍……”
    粗獷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緊接著，師長龍行虎步走了進來。
    眾人循聲抬頭，隻見師長一身灰布軍裝沾著些塵土，軍靴踏在土坯地上發出沉穩的聲響，龍行虎步地跨進窯洞。
    他原本皺著的眉梢在掃過滿屋內的人時驟然鬆開，目光從386旅旅長身上掠過。
    又落在李雲龍、江晨、丁偉、孔捷身上，眼底浮出明顯的驚訝。
    隨即笑出聲：“嘿，你們一個個都在啊！老陳你也在，怪不得隔著老遠就聽見裏頭熱鬧，我還當李雲龍又在跟誰掰扯呢！”
    “師長好！”旅長率先站直身子，抬手敬了個標準的軍禮，袖口磨白的補丁在燈光下格外顯眼。
    李雲龍、丁偉、孔捷三人也“噌”地從矮凳上站起來。
    動作雖不及旅長規整，卻透著股軍人的硬朗，齊聲喊著“師長好”。
    軍帽簷下的眼睛裏滿是興奮和激動：能讓師長親自找上門。
    這仗打得定然是讓上頭記掛了。
    “別站著，都坐都坐！”
    師長笑著擺了擺手，目光掃過屋內中央的矮桌，上麵擺著搪瓷盆裝的紅燒肉、炒野菜，還有兩個豁了口的酒壇。
    “李雲龍，你小子可以啊，吃得這麽好……”
    “嘿嘿！”李雲龍嘿嘿一笑：“師長什麽風把你出來了。”
    說著，李雲龍嘿嘿笑著往旁邊挪了挪，把自己坐著的木凳往主位推了推：“師長您快坐！這不是打了勝仗嘛。”
    “狡猾的豬肉，還有小鬼子的清酒，特意留著等您來嚐嚐！”
    旅長也順勢起身，把矮桌旁最寬敞的位置讓出來，笑著補充：“師長，這次平安縣城一戰，全靠他們幾個衝在前頭。”
    “這慶功宴也該讓他們跟您好好說說。”
    師長在木凳上坐下，手指無意識地敲了敲桌沿，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這次129師可是出盡了風頭，鬼子調集了三個聯隊想增援平安縣城。
    結果被129師的部隊層層攔在半路，連城門都沒摸著。
    最後隻能看著平安縣城被攻破。
    這次戰役牽一發動全身，以一個團的兵力撬動整個晉西北的抗日力量。
    隻能說厲害。
    這種揚眉吐氣的事，讓他這個師長心裏比喝了蜜還甜。
    “要說這仗，李雲龍你小子立了頭功！”
    師長端起桌上的粗瓷碗，示意李雲龍倒酒，語氣裏滿是讚許：“你一個獨立團，敢啃平安縣城這塊硬骨頭。”
    “一開始我還捏著把汗，沒想到你居然能以一個團的兵力。”
    “把整個晉西北的抗日力量都調動起來……哈哈！”
    “鬼子的援軍被丁偉、孔捷攔著，老百姓自發幫著送彈藥，連友軍的部隊都忍不住過來搭把手，這叫什麽？”
    “這叫牽一發動全身！你小子，硬是把一場突襲戰，打成了咱們晉西北抗日的大聯動，太牛了！”
    李雲龍剛要咧嘴笑：“師長，要不是你讓我追擊竹下俊，能有我這個功勞嗎？”
    說著，李雲龍拿起酒壇給師長倒滿酒，又給江晨也添了一碗，憨聲道：“不過，師長您可別誇我。”
    “這仗要是沒有江晨，我李雲龍今天能不能坐在這跟您喝酒都難說！”
    “當初我攻城門攻得最吃力的時候，是江晨帶著他的獨立縱隊，硬生生把鬼子的裝甲營給攔在城外。”
    “還調了火箭炮過來支援，不然我那點人，早就被鬼子耗光了！”
    “哦？原來是江晨你在背後撐著啊！”師長轉頭看向江晨：“我就知道李雲龍你小子沒這個本事。”
    “哈哈……原來是有高人相助啊！”
    師長的目光裏帶著幾分了然。
    他早就聽說過江晨的本事，一個四萬人的獨立縱隊，被他管得井井有條，上次反“掃蕩”時。
    江晨硬是帶著部隊在鬼子的包圍圈裏撕開一道口子，還順帶端了兩個鬼子的據點。
    這軍事才能，連他都得說聲“佩服”。
    江晨連忙放下手裏的筷子，身體微微前傾，語氣謙虛：“師長您過獎了。”
    “這一戰能打贏，靠的不是我一個人，是李團長的獨立團敢打敢衝，丁團長、孔團長的部隊在外線死死咬住援軍。”
    “還有老鄉們的支援，我隻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算不得什麽功勞。”
    “江晨這話在理！”
    旅長適時插了話，伸手拍了拍李雲龍的肩膀，話裏帶著點調侃：“不過李雲龍，我可得跟你說一句，下次再敢擅自做主打這麽大的仗。”
    “就算有江晨幫你。”
    “我這個旅長也兜不住！到時候師長要撤你的職，我可不會替你求情！”
    這話一出口，屋內裏頓時爆發出一陣笑聲。
    李雲龍也不惱，拿起酒碗跟師長、旅長碰了碰，仰頭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笑道：“旅長您放心。”
    “下次再打這麽大的仗，我肯定先跟您和師長請示！”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能把平安縣城拿下來，咱們也得好好慶祝慶祝，來，師長、旅長，咱們再喝一碗！”
    丁偉和孔捷也跟著端起酒碗，丁偉笑著說：“師長，您是沒看見，李雲龍攻城門的時候，拿著大刀就衝上去了。”
    “那股勁，跟拚命似的！”
    孔捷也點頭附和：“是啊師長，江晨司令的火箭炮打得也準，幾發炮彈就把鬼子的碉堡給端了，看得我們都解氣！”
    師長笑著端起酒碗，跟眾人碰了碰，酒液濺出幾滴在桌上：“好！今天咱們就不醉不歸！”
    “你們都是129師的好苗子，也是咱們抗日的硬骨頭！”
    “隻要咱們團結一心，別說一個平安縣城，就是把晉西北的鬼子全趕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這次讓師長最為欣慰的是，江晨和李雲龍這麽一打，整個129師的部隊十分默契的配合。
    這十分難得。
    “對，天皇來了，老子照幹！”
    眾人齊聲應和，粗瓷碗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屋內的燈光昏黃卻溫暖，紅燒肉的香氣混著酒香彌漫在空氣裏。
    師長跟旅長聊著部隊的部署，李雲龍、丁偉、孔捷爭著說戰鬥中的趣事。
    江晨偶爾插幾句話，引得眾人又是一陣笑。
    然而，就在這時，趙剛快步走了進來說道：“報告，師長，旅長，老李，江晨，總部來電，讓你們立即去總部……”
    眾人一臉懵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