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青木的語氣裏帶著複雜的忌憚。
    “這個周衛國不簡單啊！”
    “他早年在日耳曼慕尼黑軍校留學，學的就是特種作戰，跟咱們帝國的不少軍官都是同學。”
    “後來他回國，本來能當果黨的高官，結果因為殺了個欺負百姓的日本兵，被逼得投了八路軍。”
    “江晨把雪豹特戰隊交給了他。”
    “他倒是真有本事，把一群農民出身的士兵，練成了能跟咱們精銳特工隊抗衡的狠角色。”
    青木頓了頓，補充道：“周衛國這人，狠得很。”
    “他的妻子早年被咱們的部隊殺了，所以他對咱們帝國軍隊恨之入骨。”
    “打起仗來不要命，而且腦子特別活，從來不用常規戰術。”
    “你以為他會從正麵進攻，他偏偏繞到你背後。”
    “你以為他會夜裏偷襲，他偏偏在白天動手。”
    “上次在黃土嶺，他帶著雪豹特戰隊，偽裝成咱們的補給隊，混進了據點。”
    “最後把據點裏的人全繳了械，自己還沒傷一個人。”
    “這樣的對手太可怕了！”
    武藤拿著文件的手越攥越緊，紙張被捏出深深的褶皺。
    他原本以為，榆次的事隻是小麻煩，隻要加派兵力，加強防禦，土八路根本奈何不了我們。
    可現在聽青木這麽一說，他才意識到，自己麵對的是多麽可怕的對手。
    這是一支經驗豐富、擅長偷襲的特種部隊，還有一個精通戰術、心狠手辣的隊長。
    “想不到……八路軍當中，竟然還有這麽厲害的人物。”
    武藤的聲音有些發顫，之前的鎮定蕩然無存。
    “那咱們現在該怎麽辦？”
    “雪豹特戰隊在暗處，咱們在明處，要是他們再來偷襲，咱們根本防不住啊！”
    青木靠在椅背上，望著天花板上晃動的燈影，長長歎了口氣。
    “能怎麽辦？”
    “從現在開始，加派巡邏，嚴查進出城的人，尤其是那些熟悉地形的本地人。不過……”
    他話鋒一轉，語氣裏帶著幾分無奈，“我估計用處不大。”
    “雪豹特戰隊既然敢來榆次，肯定早就摸透了咱們的布防。”
    “江晨這小子，手裏真是臥虎藏龍，有周衛國和雪豹特戰隊在，咱們接下來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此刻，司令部內一片寂靜，兩人的表情十分凝重。
    從剛開始信心滿滿，到現在……人還沒見到江晨，就沒了一半的氣勢。
    青木是越來越不自信了。
    武藤一鼓作氣，立表忠心：“我就不相信了，他雪豹特戰隊有多厲害！”
    “我大日本帝國才是最厲害的……”
    說這話的時候，武藤心裏有些顫抖，以至於說話都有些顫音。
    青木：“武藤君，希望你做好困難的準備。”
    “江晨可不是好惹的主……”
    連師團長都這麽說了，下麵的人心裏更加沒底了。
    “我就不信了……”武藤拔出手槍，準備帶隊把雪豹特戰隊給揪出來。
    然而，還沒跨出司令部的大門。
    砰砰砰……
    門口外就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
    “納尼？什麽情況？”
    青木和武藤心頭一緊。
    “從槍聲來判斷，好像是衝鋒槍？？”
    衝鋒槍？
    這讓青木等人心了半截。
    因為，整個榆次城內的小鬼子根本沒有列裝衝鋒槍的部隊。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司令部門外的應該是江晨的王牌部隊。
    雪豹特戰隊。
    隻有雪豹特戰隊才裝備AK47.
    “八嘎……他們這是要對我們進行斬首行動……該死的！”
    青木怒不可遏，拔出腰間的步槍就要衝上去和雪豹特戰隊拚。
    武藤連忙拉住青木：“師團長閣下，20師團不能沒有你！”
    “警衛員，快，護送師團長走……”
    “其他人，跟我上……”
    說著武藤便帶著一小分隊快速衝了上去。
    “八嘎！”
    青木看著武藤的背影，內心雖有不甘，但他知道這是江晨詭計。
    不得不避其鋒芒。
    此時，傻子也看得出來，江晨的目的是：先搗毀日軍的通訊，然後斬首行動。
    讓整個日軍20師團各部首尾不相連。
    沒有了領頭羊，20師團再厲害也無法發揮其威力。
    “這個江晨，太狡猾了！”
    青木知道自己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
    整個20師團的生命都攥在青木的手裏。
    事實也和青木判斷的差不多。
    此時，駐守在榆次城門口的20師團各部全都亂成了一鍋粥。
    20師團步兵第39聯隊的中尉山田正把臉貼在殘破的掩體後。
    他身後的三十多名士兵擠在城門洞下，有人抱著斷腿嚎哭，有人盯著遠處不斷逼近的衝鋒號聲發愣。
    五分鍾前，聯隊部的傳令兵帶著半邊燒焦的胳膊跑來，說與師團司令部的電台炸成了碎片。
    現在連師團長青木的命令是守是撤都不知道。
    “中尉！機槍子彈快打光了！”
    機槍手扯著嗓子喊，他的陣地在城門左側的土坡上。
    兩挺九二式重機槍已經啞了一挺，另一挺的槍管燙得能烙熟麵餅。
    山田剛要回話。
    城北門突然傳來一陣更密集的槍聲，接著是士兵潰散的呼喊。
    那是步兵第40聯隊的防區，據說他們的聯隊長半小時前還派人騎馬往師團部送信。
    現在送信的兵連人帶馬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
    城西門的炮兵陣地更亂。
    炮兵第20聯隊長蹲在榴彈炮旁，看著炮長把指揮旗扔在地上罵娘。
    “沒有司令部的坐標，我們往哪打？”
    炮長踢了一腳炮輪，遠處八路軍的迫擊炮還在精準地往他們陣地附近落彈。
    有兩門炮已經被炸毀，炮手的屍體還掛在炮架上。
    聯隊長看見旁邊的彈藥手正偷偷把幾發炮彈往背包裏塞，“聽說師團部沒信兒了，青木師團長說不定早跑了，咱們還在這送死？”
    這話一出口，立刻有三個士兵跟著收拾東西。
    炮長舉槍要攔，卻發現自己身邊隻剩下兩個新兵，手還在不停發抖。
    ……
    最慘的是城東南角的輜重隊。
    隊長鈴木少佐半小時前還試圖用有線電話聯係師團部。
    結果電話線剛接好，就被一顆流彈打斷，連接線的通信兵都被掀飛了出去。
    現在輜重隊的士兵們正圍著幾輛卡車搶物資，有人往懷裏塞罐頭，有人扛著彈藥箱往城外跑。
    鈴木拔出軍刀喊“不許亂”，卻沒人理會。
    剛才有個從城東逃過來的士兵說：“39聯隊已經開始往城北撤了，再不走就被八路軍包餃子了。”
    “鈴木看著混亂的人群，突然發現自己的副官也不見了。”
    “隻剩下他手裏的軍刀，在夕陽下閃著冷光。”
    ……
    整個榆次城的各個城門處，20師團的士兵們像沒頭的蒼蠅一樣亂撞，沒有命令，沒有指揮。
    隻有不斷響起的槍聲和士兵的哀嚎。
    最無奈的是，此時他們的師團長被困在司令部。
    那也去不了。
    而門口外。
    周衛國帶著雪豹特戰隊：“給我殺，活捉鬼子師團長！”
    “是，隊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