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璃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起床。
    江知見她一大早起床：“媳婦，你這麽一大早起來，要去哪裏？”
    “去冷飲廠批點貨回來，冰櫃裏的冰棍都沒了。現在天氣熱，賣的快。”
    江知窸窸窣窣的穿上衣服：“我陪你一塊去吧。”
    金璃連忙拒絕。
    要他陪自己一塊去？
    那自己要怎麽跟他說自行車能騎出四十碼的速度。
    要怎麽跟他解釋自行車後麵的箱子可以放下十箱冰棍？
    江知見她拒絕。
    心裏扁了扁嘴，老婆居然不用自己陪她去，是不是嫌棄自己了。
    “冷飲廠我有認識的人，跟我去的話，能拿到更低的批發價。”
    金璃聽了他的話，詫異的看著他。
    冷飲廠也有認識的人？
    自己這個丈夫不簡單啊。
    江知給自己的短袖外邊套上了一件薄襯衣，彎腰捏了捏停在院子裏的自行車輪胎，看夠不夠氣。
    “阿業有個親戚在冷飲廠的供銷科當科長。”
    金璃見他檢查自己的自行車，心裏有點發虛。
    見他似乎沒有檢查出什麽所以然來，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你的人脈還挺廣的。”金璃這句話帶著試探的誇獎。
    江知並沒有在意她的試探。
    隻覺得媳婦在誇讚自己。
    心裏美滋滋。
    “所以，你要不要那個優惠價？”江知突然起身，兩眼發亮的問著她。
    他像是有點不好意思，很快把目光移開了。
    “要，當然要。”畢竟最少自己也要拿個兩千根冰棍回來，能省點是一點。
    江知載著金璃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清晨的露水打濕了褲腳。
    “媳婦，前麵有個坡，你抓緊了！”江知突然回頭喊道，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見他猛蹬了幾下，自行車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
    “哎，你慢點！！”金璃驚呼，她才發現，江知把自己的那輛係統贈送的自行車真的騎出了四十碼的速度。
    後座上的箱子在顛簸中發出“哐當”的響聲。
    到了冷飲廠，天剛蒙蒙亮，排隊的人已經排到了大門口，都是來批發冰棍的小商販。
    “跟我來！”江知神秘地朝著金璃眨了眨眼睛，帶著她繞到了側門。
    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正在哪裏抽煙。
    “老趙！”江知熱情的打招呼。
    老趙上下打量著金璃，吐了個眼圈：“這就是你新娶沒多久的媳婦？長的挺俊的。”
    金璃被看得渾身不自在，但還是勾起一抹笑容跟他打了聲招呼。
    “行了，這次要多少冰棍？”老趙問。
    “兩千根。”
    老趙和江知聽了這三個字，都冷吸了一口氣。
    江知：老婆居然要兩千根冰棍，能賣的出去嗎？算了，賣不出去，我一天吃十根，應該也能吃的完吧，別讓老婆傷心。
    老趙：兩千根？大單子啊！
    老趙挑了挑眉：“這麽多?”他湊近江知處，壓低聲音，“你小子可以啊，媳婦這麽能幹。”
    江知並沒有理會老趙的話，轉頭看向金璃問道：“媳婦，你要拿什麽口味的，讓老趙給你取。”
    “有什麽口味的？”
    老趙細數了一遍：“白糖冰棍，鹽水冰棍，橘子味的，紅豆綠豆的，菠蘿的，香蕉的，牛奶紅豆沙，雙色冰棍，雪糕磚，酸梅湯冰棍，還有一些我們自家工廠創新的口味。你看你要哪種？”
    “牛奶紅豆沙，紅豆，綠豆，雙色冰棍，雪糕磚，酸梅湯冰棍這六款給我總得來一千五百根，剩下五百根都要白糖和鹽水冰棍。”
    白糖冰棍和鹽水冰棍最便宜，很多工人工作完就愛來上一根。
    紅豆綠豆是小孩子的最愛。
    至於牛奶紅豆沙，雙色冰棍，雪糕磚這幾樣是獸人喜愛的，多拿一點給白薔薇做夏日祭典出售。
    怎樣也不會虧。
    “白糖鹽水冰棍0.02一根，你要五百根的話10塊錢。紅豆，綠豆，酸梅湯0.04元一根，共30元，雙色冰棍，牛奶紅豆沙，雪糕磚，屬於高檔貨，要0.12一根，共90元，算下來的話，一共130元。”
    金璃正要從懷裏掏錢，江知突然按住她的手：“等等！”
    他轉頭對老趙擠眉弄眼：“老趙，咱們不是說好了優惠價嗎？”
    老趙叼著煙卷嘿嘿一笑：“你這小子……”
    他掏出小本本翻了翻，“這樣，高檔貨按0.1算，中檔的0.06，白糖鹽水冰棍真的沒法少了！”
    金璃眼睛一亮，這樣又省了十塊錢！
    她剛要道謝，卻見老趙突然說道：“不過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這批新出的奶油草莓冰棍，廠裏試生產的，還沒定價，你們拿兩百根回去試賣，回頭告訴我好不好賣。”老趙神秘兮兮的一旁掏出了一根粉紅色的冰棍。
    金璃接過冰棍，輕咬了一口。
    濃鬱的草莓香混著奶香在舌尖化開，比供銷社賣的高級糖果還香甜。
    她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個味道，很好吃！應該會好賣。”
    “那行。”老趙一拍大腿，“這兩百根算送的，當市場調研了！要是賣的好，下個月給你們個獨家代理權如何？”
    金璃敏銳的捕捉到了商機：“獨家代理權？具體怎麽合作？”
    江知看著自己媳婦眼睛發亮，也沒有阻止。
    三人蹲在冷飲廠後門的台階上，就著晨光商量起來，金璃才知道，老趙不僅是冷飲廠的供銷科科長，還是廠長的女婿，正負責開拓新市場。
    “獨家代理權可以拿到我們工廠的最低批發價，但是，我們有規定銷售量！你看你能不能做到。”
    金璃的聲音有些發緊，隻要自己跟白薔薇那邊把渠道開拓出來，多少根都能賣出去。
    “這個奶油草莓味，成本大概多少？”
    老趙掐滅煙頭，在地上寫了個數字：“原料都是進口的，不過……”
    他突然壓低聲音：“我們現在正在找一批本地農場合作，下個月成本能降三成。”
    江知蹲在一旁，看著媳婦和老趙你來我往的討價還價，突然覺得金璃整個人都在發光。
    談起分成比例時，眼睛亮的嚇人，完全不像平時在家溫溫柔柔的樣子。
    “那就這麽定了！”金璃突然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我們先拿兩百根試賣，下周四過來給你反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