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猛龍過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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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遠和任茜領證的當天晚上。
    淵龍科技總部附近,一家不對外開放的頂級私房菜館。
    包廂裏,隻坐了三十個人左右。
    林遠,任茜,張奇,陸若溪,蘇陽,還有一些淵龍、汗青和連山最核心的部門負責人。
    這是淵龍科技真正的,大腦中樞。
    林遠和任茜站了起來,手裏端著茶杯。
    “今天請大家來,沒別的事。”林遠開口道。
    “就是告訴大家一個消息,我和任茜,領證了。”
    包廂裏,先是一靜,隨即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口哨聲。
    陸若溪和蘇陽笑得最開心。
    “林哥!茜姐!恭喜恭喜!”
    “這杯我必須敬你們!”張奇也站了起來,臉上是真誠的笑容。
    任茜抬手,輕輕壓了壓。
    眾人地掌聲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任茜身上。
    “我知道,這個時候,本不該談私事。”任茜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老陸和清漓姐,以身為餌,將自己困在了J國。”
    “他們為我們,爭取了最寶貴的喘息之機。”
    “我們能做的,也是唯一要做的,就是守好這個家。”
    她舉起茶杯。
    “今天這杯,是喜酒。”
    “更是我們的軍令狀。”
    “老陸在,淵龍是淵龍。”
    “老陸不在,我們,就是淵龍。”
    “淵龍的節奏,不會變。汗青的研發,不會停。連山的衝鋒,更不會慢。”
    任茜的聲音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敲在眾人的心上。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臉上沒有了嬉笑,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決絕。
    他們看著林遠,看著任茜。
    從這一刻起,這對新人,不再僅僅是他們的同事和朋友。
    而是這艘巨輪,在驚濤駭浪中的新船長。
    陸沉淵的“缺席”,沒有讓團隊分崩離析。
    反而像一塊試金石,煉出了最堅韌的凝聚力。
    淵龍科技的“後陸沉淵時代”,在這一晚,悄然拉開了序幕。
    …………
    J國,哥都。
    時間在平靜中緩緩流淌。
    陸沉淵和墨清漓的生活,進入了一種奇特的規律。
    白天,他們像一對真正的“隱居”夫妻。
    陸沉淵會花很多時間在廚房。
    他研究J國當地的食材,學著做各種複雜的料理。
    他的學習能力極強,短短幾周,廚藝已經堪比專業廚師。
    墨清漓則偶爾會處理一些墨家和淵龍科技的一些非核心文件。
    她腳上冰冷的電子鐐銬,與身上舒適的居家服,形成一種荒誕的對比。
    到了晚上,這座“牢籠”,才會變成真正的指揮中心。
    陸沉淵會和張奇、林遠他們進行加密通話,聽取國內的進展,下達新的指令。
    墨清漓則在陸沉淵的幫助下,開始研究J國盤根錯節的法律體係和權力結構。
    她要為自己,也為陸沉淵,找到那條看不見的破局之路。
    這天下午,陸沉淵剛燉好一鍋鬆茸雞湯,門鈴就響了。
    來人是夏國駐J國大使,李文博。
    他是唯一能自由進出這裏的人。
    “陸先生,陸太太。”李文博大使的臉上帶著一絲凝重。
    “大使請坐。”陸沉淵為他倒了一杯茶。
    “J國方麵,最近有些小動作。”李文博開門見山,
    “他們似乎想加快對陸太太的司法程序,A國在背後施加了很大的壓力。”
    墨清漓的心微微一沉。
    陸沉淵卻顯得很平靜。
    “意料之中。”他說,“他們想速戰速決,把我們這塊燙手的山芋盡快處理掉。”
    “是的。”李文博點頭,“所以,在法律層麵,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一個強有力的支點。”
    他說著,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
    “這是你要的,關於蘆謹麟律師的全部資料。”
    陸沉淵接了過來,沒有立刻打開。
    “大使先生,我想請您幫一個忙。”
    “請說。”
    “我想約蘆律師見一麵。”陸沉淵說道,“不是在使館,也不是在這裏。”
    “找一個安靜的茶室,非正式的見麵。”
    李文博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他明白了陸沉淵的意思。
    這不是一次委托,而是一次平等的尋求合作的對話。
    “我來安排。”李文博大使點頭應下。
    ……
    兩天後。
    哥都市中心,一間名為“靜心閣”夏國風格的茶室。
    這裏是蘆謹麟的私人產業,古色古香,極為雅致。
    陸沉淵和墨清漓,提前十分鍾到達。
    墨清漓腳上的鐐銬,被一條特製的長裙,巧妙地遮蓋住。
    隱約若現的電子微光,依然提醒著她不自由的處境。
    很快,包廂的門被推開。
    一位身穿灰色唐裝,頭發花白,精神矍鑠的老者走了進來。
    他就是蘆謹麟。
    J國法律界的傳奇,夏裔群體中德高望重的領袖。
    他的眼神,銳利而平和,帶著歲月沉澱下來的智慧。
    “陸先生,陸太太。”他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蘆律師,請坐。”陸沉淵起身,親自為他沏茶。
    蘆謹麟坐下,目光落在陸沉淵身上,帶著一絲審視。
    他見過太多有錢有勢的人。
    但他麵前的這個年輕人,卻有些不同。
    他明明身陷囹圄,眼神裏卻沒有絲毫的焦慮和慌亂。
    那份從容,不像是裝出來的。
    “陸先生找我,是為了令夫人的案子吧。”蘆謹麟開門見山。
    他不喜歡繞圈子。
    “是,也不是。”陸沉淵將一杯茶,推到他麵前。
    蘆謹麟的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願聞其詳。”
    陸沉淵沒有談案情,沒有談證據,更沒有談律師費。
    他看著蘆謹麟,緩緩開口。
    “蘆律師,我來J國之前,看過一份資料。”
    “從一百年前開始,陸續有超過兩百萬夏國人,來到這片土地。”
    “他們修鐵路,開礦山,建工廠,用血汗澆灌了J國的繁榮。”
    “可是一百年過去了,夏裔,依然是J國的二等公民。”
    “我們在經濟上很成功,但在政治上,幾乎沒有話語權。”
    “我們像一盤散沙,被輕易地拿捏,利用,甚至犧牲。”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記重錘敲在蘆謹麟的心上。
    蘆謹麟端著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複雜的光。
    陸沉淵說的這些,是他,以及他父輩,幾代人的痛。
    “陸先生,說這些,是什麽意思?”他沉聲問。
    “我的妻子,就是最新的一個犧牲品。”陸沉淵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今天,他們可以隨意扣押墨氏集團的負責人。”
    “明天,他們就可以隨意查封任何一家夏裔的企業。”
    “後天,他們甚至可以剝奪我們每一個夏裔在這裏的合法財產。”
    “因為,我們不團結,我們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
    蘆謹麟沉默了。
    他放下了茶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陸先生,你說的,我都懂。”
    “但J國,是歐裔的天下。我們能做什麽?”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陸沉淵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一個人的聲音,很微弱。但一萬個人,十萬個人的聲音,就足以讓整個國家傾聽。”
    “我需要一個支點,蘆律師。”
    “一個能將這盤散沙,凝聚起來的支點。”
    “您,在J國夏裔中,德高望重,一呼百應。”
    “我的案子,是一個契機。一個讓所有夏裔看到,我們必須團結起來,否則下一個受害的,可能就是他們自己的契機。”
    “我想請您,幫的不是我陸沉淵,也不是我的妻子墨清漓。”
    “我請您,幫我們整個在J國的夏裔群體,爭一個未來。”
    包廂裏,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蘆謹麟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他終於明白,他為什麽如此從容。
    因為他的格局,早已超越了自身的困境。
    他不是來求一個律師幫他脫罪。
    他是來尋一個盟友,下一盤關乎整個族群命運的大棋。
    茶室裏陷入沉默,良久之後,蘆謹麟才緩緩地端起了麵前的茶杯。
    他一飲而盡。
    “陸先生。”他抬起頭,蒼老的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
    “這個案子,我接了。”
    “不是為了錢。”
    “是為了你剛才說的那句話。”
    “為我們的子孫後代,爭一個,不再任人宰割的未來。”
    陸沉淵站起身,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墨清漓也站了起來,眼中是無盡的敬佩和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