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什麽都能問？”貝翎語氣充滿懷疑。
    紀晟予一邊擦桌子一邊朝她笑：“當然。”
    貝翎撐著下巴果然認真思考了起來：“你之前真的沒談過戀愛？”
    這個問題貝翎想過很多次。
    雖然紀晟予之前說沒談過女朋友，但她橫想豎想，還跟蘇琦討論過好幾次，都覺得不可能。
    “沒有。”紀晟予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貝翎沒說話，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紀晟予看，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破綻。
    紀晟予把紙巾扔到垃圾桶，迎上她的目光，毫不躲閃。
    “怎麽？不相信？”
    貝翎盯著他半晌，反正是沒看出來什麽。
    轉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那你之前有沒有追過其他女生？”
    “沒有。”同樣果斷的否定。
    貝翎咦了一聲：“我不信，沒追過那幹嘛見我一眼就想追我。”
    “當然是因為你好。”
    “你見過的優秀女人還少？”貝翎覺得自己的各方麵條件和紀晟予比起來實在是不怎麽樣。
    她並不具備能讓紀晟予一見鍾情的特質。
    紀晟予直視著她的眸子，突然湊過來，一字一句，十分認真：“可我就覺得你好。”
    他語氣平靜，卻每一個字都帶著異樣的魔力，吸引扭動著貝翎的心。
    貝翎被他瞧的臉紅，不好意思的移開了目光：“那換一個問題，你一年工資多少？”
    紀晟予挑眉：“想管我工資？”
    “當然不是，純粹好奇。”
    紀晟予沒有回答，隻是從兜裏掏出皮夾，抽了張卡遞過去。
    “這是我工資卡，密碼是手機號後六位，隨便用，隨便查，每個月都有錢打進去。”
    貝翎看著那張卡直接傻眼：“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想要，我就是問一下。”
    “我知道，是我想給，你替我管錢，我有安全感。”
    “你說反了吧？”正常不都是誰管錢才有安全感嘛。
    紀晟予笑著把卡塞到貝翎手裏：“不反，這個就交給你了。”
    貝翎感覺手心像是多了塊燙手山芋，立馬把卡又還了過去。
    “我不要，我這腦子會讓你辛苦賺來的錢打水漂的，你還是自己管吧。”
    紀晟予還想塞回來，被貝翎一個眼神止住，隻好灰溜溜的把卡收回自己的皮夾。
    經過這麽久，他對貝翎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
    這小丫頭平時看起來呆萌萌的，可但凡遇到有的原則問題，比混凝土的鋼筋還要軸。
    也罷，不急在這一時。
    兩人聊了一會兒，服務員端來了兩碗粉絲。
    貝翎晚上吃了飯，這會兒不是太餓，吃的過程就有點三心二意。
    餘光總是不經意瞥向身邊的男人。
    突然想起來她第一次去西北出差的時候，也是和紀晟予出來吃夜宵。
    如今過了大半年，還是兩人一起出來吃飯，關係卻發生了質的轉變。
    果然是時過境遷。
    貝翎想著想著就入了神，心生感慨。
    左手撐著腦袋，右手捏著筷子在碗裏搗鼓，突然深深歎了口氣。
    紀晟予好奇的看了過來：“又在思考什麽人生哲理呢？”
    貝翎思緒被喚了回來：“沒…沒有。”
    吃完飯，兩人沿路往回走，手牽手，十指相扣。
    貝翎偶爾抬頭看向群星璀璨的夜空，內心有種歲月靜好的幸福感。
    距離酒店一個馬路的路口，有個老奶奶在擺攤賣花。
    貝翎好奇走過去看，紀晟予站在身邊。
    老奶奶穿著樸素，手臂鬆弛的皮膚蠟黃，一看就是操勞家務的。
    原本沒打算買，貝翎覺得自己雖說達不上拯救蒼生的救世主，但也有一點兒同情心。
    這大半夜的，看到老人還在這裏擺攤於心不忍。
    她蹲在老奶奶麵前：“奶奶，這些花怎麽賣啊？”
    老奶奶看到有人來問幹瘦的臉上露出熱情地笑：“都是五塊錢一支，買兩支送一支。”
    價格很良心，遊樂園廣場門口的花都得賣十塊二十。
    貝翎在籃子裏挑了六支，拿出手機準備掃碼付錢。
    顯示出來的是個年輕的女人頭像。
    貝翎一邊輸入數字一邊好奇的問：“奶奶，這個微信不是你的啊？”
    “是我兒媳婦的，姑娘，你有現金嘛？”
    貝翎已經很久沒有使用現金的習慣了：“不好意思，我沒有誒。”
    老奶奶沒再多說：“沒事，就用這個也行。”
    貝翎沒多想：“好。”
    就在她輸入密碼的時候，手機突然被一隻大手蓋住。
    一直沒說話的紀晟予從皮夾裏抽出一張紅鈔：“我有，奶奶，這個給你。”
    老奶奶看到麵額那麽大的紙幣有些無措：“可我沒那麽多錢找零，要不還是算了吧。”
    紀晟予彎身把錢塞到了老奶奶手裏：“沒事奶奶，我們再挑一些就行了。”
    老奶奶一臉感激：“那真是感謝，你真是個好人，怪不得媳婦那麽漂亮。”
    貝翎在一旁聽著臉紅：“奶奶，我們……”
    “謝謝奶奶誇獎。”紀晟予聽著眉飛色舞，又從皮夾裏掏出兩張紅鈔，指著剩下的花。
    “這些我都買了。”
    老奶奶慌亂的擺著雙手：“那也要不了這麽多錢，我給你算一下。”
    紀晟予按住她顫抖的手：“沒事，不用算了，能認識就是緣分，奶奶你也早點回去。”
    幫人幫到底，兩人幫老奶奶打了輛車，又付了車費才往酒店走。
    貝翎懷裏抱著一大束花：“你為什麽要給現金？”
    紀晟予轉頭看到她單純的雙眸揉了揉她的頭發：“你掃出來碼是誰的？”
    “是她兒媳婦……”貝翎突然明白了什麽：“你的意思是？”
    紀晟予勾唇一笑：“想清楚了。”
    貝翎抿了抿唇：“可惜想的有點晚。”
    當時急著付錢的貝翎並沒有考慮到那麽多。
    她仰頭看向身邊的男人，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所以，你把老奶奶的花都買下來，就是為了幫她？”
    “我並沒有幫她什麽。”
    “你不是把她的花都買了嗎？”
    “那是今天，還有明天，後天的呢，我們每個人的能力有限，幫不了一輩子。”
    貝翎也明白這個道理：“話是這麽說沒錯，可幫一個就少一個，幫一天就少一天困難，不是嗎？”
    紀晟予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麵對著一臉認真的貝翎，黝黑的瞳孔中閃著光亮。
    “說的不錯，我家翎翎就是善良。”
    貝翎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就是發表一下看法。”
    “思想覺悟很高啊小同誌。”紀晟予調笑著捏了捏她的臉。
    貝翎揚眉微笑：“那是，在老同誌麵前待久了，覺悟可不得提高。”
    “拐著彎的說我老是吧，行，待會兒讓你見識一下我老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