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 章 跟葉國豪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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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葉國豪與鄭靜已分別關押,但兩人同在七監區。”
工作人員領著路,聲音平穩地介紹著,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裏回響。
“一至五監區是犯人的勞動改造區,七監區則是新入監犯人的集訓區,隻有通過考核,才會被正式分配到其他監區。”
“我們會根據每個人的犯罪性質、刑期長短以及個人情況,進行綜合評估和分配。”
“至於探視,也有著嚴格的時間規定。”
他每說一句,趙明和林弦便配合地點一下頭,神情專注,仿佛在聆聽一項重要的紀律。
很快,三人抵達了探視區。
這裏遠比想象中簡陋,隻是一個狹長的單間,中央擺著一張方桌,兩側各放著兩把椅子。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玻璃纖塵不染,
像一麵冰冷的鏡子,將屋內的一切纖毫畢現地呈現在外界的監視之下。
林弦原以為會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隔著一層厚厚的防彈玻璃,拿起聽筒才能交流。
沒想到,他竟可以與葉國豪如此近距離地麵對麵。
會見區門口,兩名獄警神情肅穆地佇立著,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充滿了無形的壓迫感。
“二位請稍坐,我們這就去帶犯人。”
見林弦和趙明再次點頭,工作人員才轉身離開。
趙明在椅子上坐下,身體微微前傾,目光不時地瞟向門口。
林弦則一言不發,目光如炬,牢牢鎖定在那扇緊閉的門上。
等待的時間不長,卻又格外煎熬。
走廊裏終於傳來了由遠及近、節奏分明的腳步聲,伴隨著金屬鎖鏈輕微的碰撞聲。
緊接著,門被“吱呀”一聲推開。
工作人員側身讓開,葉國豪低著頭,緩緩走了進來。
當他抬起頭,看清對麵坐著的人是林弦時,整個人如遭雷擊,
眉頭瞬間擰成一個疙瘩,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被洶湧的驚怒所取代。
“怎麽會是你?”
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聲音裏充滿了難以置信和刻骨的恨意。
他怎麽也想不到,突然被通知有人探視,等來的竟是林弦!
葉國豪僵在原地,一雙眼睛死死地剜著林弦,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工作人員見狀,立刻發出嚴厲的警告:“葉國豪,坐下!”
這聲斷喝如同一盆冷水,將葉國豪從失控的邊緣澆醒。
他猛地一哆嗦,收斂了所有外露的情緒,垂下眼瞼,乖乖地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林弦對他的質問置若罔聞,隻是平靜地從文件夾裏取出一張照片,輕輕推到桌子中央。
“葉國豪,這棟老房子,你以前是不是住在這裏?”
葉國豪的眼皮微微抬起,目光如刀,在照片上淡淡地掃了一眼,
隨即不屑地扭過頭去,嘴唇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
看到林弦的瞬間,他心中積壓的怒火幾乎要衝破胸膛!
若不是這個人,他和妻子怎會淪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他們夫婦身陷囹圄,表麵上是葉芷萱的指控,但幕後操縱一切的,不正是林弦嗎?
這股刻骨的恨意,即便是在獄警的監視下,也無法被完全掩藏。
現在,林弦居然還想從他口中套取信息?
簡直是癡心妄想!
“這棟房子,以前是不是你和鄭靜的住所?”
林弦的語氣依舊平穩,但手指卻再次點了點照片,追問不休。
葉國豪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不知道。”
“別裝了,我們已經查過,房主就是你們夫妻。”趙明忍不住插話。
葉國豪轉過頭,輕蔑地瞥了趙明一眼,又把目光轉回林弦臉上,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訴你。問不問是你的自由,答不答,是我的權利。”
麵對他公然的抗拒,林弦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旁的趙明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葉國豪,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你現在是個犯人。
態度好,積極配合,是你的立功表現,關係到你的減刑。
態度不好,頑抗到底,那就把牢底坐穿吧!”
這句話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葉國豪的心上。
他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臉上那副桀驁不馴的表情在頃刻間土崩瓦解。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他便換上了一副截然不同的嘴臉。
剛才還拒人於千裏之外,此刻卻堆滿了諂媚的笑意。
“哎呀,您說的這房子啊,讓我好好看看,我得仔細回憶回憶。”
他一邊說著,一邊主動將身子湊前,幾乎是趴在桌子上,
伸長脖子,對著照片仔細端詳起來。
“哦——想起來了!這不是我們以前的老房子嘛!
你看這門框,這邊缺了塊磚,我記得還是我當年不小心給磕掉的!”
他變得異常熱情,指著照片上的細節,說得有鼻子有眼。
介紹完畢,他又滿臉堆笑地看向林弦,眼神裏充滿了討好:
“對對對,這就是我們以前的家。林先生,您有什麽問題就盡管問,
隻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看著眼前這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葉國豪,再對比他剛才的囂張,林弦心中湧起一陣荒謬感,但他很快壓下情緒。
眼下,這種局麵正是他需要的。
見葉國豪已經承認了房子的歸屬,林弦的神情變得無比鄭重。
他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袋子,裏麵裝著那枚鏽跡斑斑的小鐵片。
“葉國豪,那你再看看這個,認識嗎?”
與剛才可以隨意放在桌上的照片不同,林弦對這個小鐵片顯然珍視得多。
他沒有將它拿出來,隻是將證物袋舉到葉國豪麵前,讓他隔著塑料膜觀察。
葉國豪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湊近了,瞪大眼睛,盯著那枚鐵片看了半天,臉上依舊是茫然一片。
“這是啥玩意兒?不就一塊破鐵片嗎?還生了鏽,您從哪兒撿來的?”
他問話時,還不停地眨巴著眼睛,努力想從這不起眼的物件上看出些門道。
林弦的心沉了下去,他追問道:
“你對這個,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葉國豪的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沒有啊,從來沒見過這東西。”
“你再仔細想想,以前有沒有見過類似的鐵片?”
林弦的語氣裏帶上了一絲急切,舉著證物袋的手也微微顫抖了一下。
葉國豪的目光重新落回鐵片上,嘴裏依舊嘀嘀咕咕:
“這……這到底是什麽呀?破破爛爛的,看著也不值錢。
當初老房子裏的東西多了去了,我怎麽可能記得住每一件?
你要是問什麽值錢的古董家具,我或許還能有點印象,可這玩意兒……”
為了爭取早日出獄,他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配合,
但無論他如何絞盡腦汁,記憶的海洋裏也翻不起半點關於這塊鐵片的浪花。
最後,他揉了揉發酸的眼睛,重新抬起頭,直視著林弦,臉上露出一副既無辜又為難的表情。
“這東西……您得容我慢慢想。
反正,我現在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您放心,萬一以後哪天我想起來了,我一定第一時間匯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