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土包子隻配吃桃酥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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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兒,我的水壺大,還有很多,夠我喝了。”
    杜若夏臨走的時候去廚房倒水,原本她隻是想倒些開水,不過既然瞧見了櫃子裏的白糖,她自然不會虧待自個,狠狠地舀了三大勺。
    “切,真是沒見過世麵。”何美玲像是找存在感一樣,忍不住嘟囔起來。
    雖然不是說的她,但是杜若夏受不了狗眼看人低的家夥,她立刻回懟起來:“吃個桃酥還吃出優越感了?顯著你了?別以為穿的人模狗樣就真配當人了,某個畜生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我又沒說你!”何美玲扭過頭去,一看杜若夏就不是個好惹的主,她閉嘴。
    羅小娟本來就不好意思,聽到何美玲的話,她整個人都不知所措起來,她也沒帶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還人情。
    杜若夏看到羅小娟就想起了原主唯唯諾諾的模樣,或許是原主對羅小娟的惺惺相惜,讓杜若夏不由得對羅小娟好了幾分。
    羅小娟翻來覆去也隻能在包裏翻出剩下的一個玉米餅,她在家裏不受寵,隻帶了兩個玉米餅在路上吃。
    “你餓不餓呀?要不要吃一個餅子?”
    杜若夏不想辜負別人的好意,於是接過玉米餅子,這種粗糧餅平時吃一吃也挺好的,可以促進消化。
    “謝謝你啊!我叫杜若夏,要去海市的玉溪村下鄉插隊呢!”
    “哇,那太巧了,我也是被分到了玉溪村,我叫羅小娟。”
    旁邊的田雪英一聽到玉溪村也抬起頭說了句:“我也是去玉溪村,我叫田雪英,請多指教。”
    她們寒暄了幾句田雪英就繼續低下頭看書了,看得出來是個熱愛學習的好同誌。
    何美玲小口地吃著桃酥等兩個土包子問自己,結果杜若夏和羅小娟根本不理自己,兩個人嘮嗑嘮的正歡,她忍不住了,開口說道:“我叫何美玲,我也是去玉溪村。”
    “……”
    “……”
    杜若夏和羅小娟麵麵相覷。
    有人問她嗎?
    這人忒自戀了吧?
    何美玲像是為了緩和氣氛一樣,說:“你們要不要吃點桃酥啊?”
    然後拿出用油紙包著的桃酥……碎……
    “額,這是大小姐從牙縫裏省出來施舍我們這些小嘍囉的嗎?”杜若夏無語死了。
    “我們倒也沒到吃不起飯的地步。”
    羅小娟說話就比較婉轉,“不用了何美玲,我們吃了玉米餅還不餓。”
    何美玲嘴硬,“不吃算了,兩個土包子,桃酥碎不比玉米餅好吃。”
    “所以在你的心裏,我們兩個鄉巴佬就隻配吃桃酥碎了?”
    杜若夏說完也從包裏拿出來了一包桃酥,整整十塊,她打開給羅小娟和田雪英各自分了一塊。
    “你的桃酥碎還是留著自己塞牙縫吧,跟誰沒有似的。”
    “我……我的桃酥跟你的可不一樣,你也配跟我比。”何美玲說話多少有點底氣不足。
    杜若夏可不慣著,“對對對,你牛逼幹嘛還跟我們一起來下鄉呢?到底是家裏沒本事搞不定一個下鄉名額,還是你光榮偉大想要去奉獻自己呢?”
    何美玲被懟的啞口無言。
    沒一會兒,隔壁的車廂裏傳來劇烈爭吵聲,旁邊兩個車廂的乘務員都趕過去支援。
    “爺爺,你怎麽了?爺爺,你快起來啊,爺爺……”
    劉全康一隻手抓起向辛明的衣領,一隻手掄起拳頭就想要揍上去:“我告訴你,我爹本來心髒就不好,你還非要搶位置,要是他出個好歹,老子一定抓你去坐牢。”
    向辛明簡直是比竇娥還冤啊。
    七十年代大家出遠門的出行選擇隻有火車和大巴車,火車幾乎每一躺都爆滿,很多人買不到坐票隻能買站票,劉全康和他爸就是隻買到了站票。
    而這個座位明明就是向辛明的,他是見這個老爺爺站著捶腿,心生憐憫,就讓老爺爺先坐他的位置休息一下。
    後麵向辛明自己站了個把小時,想回座位的時候,老爺爺竟然不願意起來了。
    這不妥妥的農夫與蛇嗎?
    向辛明氣不過就和老爺子爭吵了幾句,然後老爺爺就捂著胸口靠在座位上叫喚,開始他還以為老爺子是故意賴著不肯起的手段,沒想到後麵老爺爺居然還抽搐起來。
    向辛明掙脫不開劉全康的控製,隻能舉起一雙手抵在胸前,欲哭無淚,“我……我啥也沒幹啊!本來就是我的位置,我就是說讓爺爺起來,也沒說一句重話。”
    “你自己都說了,爺爺身體不好,幹嘛還要賴上我呀!”
    “我不管,就是你害的!你要是不把我爹治好,我不會放過你的。”
    乘務員過來了,馬上分開這兩人,“有什麽事情好好說,不要打架!”
    “車廂裏有沒有醫生?”另一個乘務員喊道。
    這個時候,一個二十多歲的男青年高宇陽擠過人群走了出來,“我,我是醫生。”
    乘務員趕緊疏散看熱鬧的人群。
    “病人剛剛是有抽搐的症狀嗎?”
    向辛明:“有。”
    “恐怕是癲癇。”
    “你可別亂說!”劉全康驚恐地瞪大了雙眼,羊癲瘋這種病要是傳出去了他們一家人還咋在村子裏處。
    可劉全康這幅模樣落在高宇陽的眼中儼然就是“做賊心虛”,高宇陽又問:“你爸這不是第一次發病吧?之前是不是有過癲癇病史?”
    “我爸以前可沒這樣,你小子再亂講,小心我的拳頭!”
    劉全康想上前去教訓高宇陽卻被乘務員攔了下來。
    高宇陽扶了扶眼鏡,“我是醫科大學畢業的,已經在首都醫院工作一年了,不要替病人隱瞞病史,你看老爺子抽搐成這樣,不是癲癇是什麽?”
    “我靠啊!我爸以前從沒有過羊癲瘋,別人的羊癲瘋還口吐白沫呢,我爸咋沒有?什麽鬼醫生,你怕不是和這個小子一夥的,想合起夥來害我爸。”
    高宇陽見狀拿出自己的醫師證,“我是正兒八經的醫生,請相信我的職業判斷,臨床症狀是因人而異的,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口吐白沫。”
    乘務員勸說劉全康:“別再胡攪蠻纏了,現在救人要緊,你還想不想救你爸了?”
    劉全康妥協了,“那……快救啊。”
    “麻煩幫我找一塊幹淨的毛巾塞進患者嘴巴裏,其他乘務員幫忙按住患者的四肢,防止患者傷害自己。”
    高宇陽打開醫藥箱,找到地西泮,注射了10mg,正要給老爺子靜推的時候,杜若夏的聲音響起——
    “患者不是癲癇,不能打地西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