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天晚上我和姐姐聊了很多，這麽久了我一直都沒辦法釋懷我們的曾經。”
    “宋潛，我真的很後悔自己這麽晚才意識到自己喜歡你，要是我早點看清自己的內心是不是現在就不會這樣。”
    崔熙熙捂著自己的臉，眼淚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我再也遇不到第二個和你一樣好的男人了。”
    看著崔熙熙這模樣，宋潛頓時有些頭疼起來，這有什麽好後悔的？
    當初既然是她自己做的決定，就不要在現在天天後悔自怨自艾。
    難道當初她沒有享受和高文斌在一起的日子生活嗎？為了他願意逃離家族安排假死出國。
    高文斌對她也是盡可能地討好了，兩個人隻能說當初是蛇鼠一窩。
    既然享受了那樣的生活現在就不要總是想著後悔，想著對不起宋潛。
    “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你也該早點釋懷的。”
    宋潛想起來崔雪顏給他安排的任務，隻能頂著崔熙熙那深情的目光硬著頭皮開口安慰，
    “我也沒你想的那麽好，隻是你可能帶了一些濾鏡看之前的事情吧。”
    “我做的也隻是我應該做的事情而已，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會這麽做的，你懂吧？”
    “而且你真的是喜歡我嗎？你隻是習慣了我之前的付出罷了，現在沒辦法接受那種落差才會覺得喜歡我。”
    “可以說你有可能喜歡任何人，但是不可能喜歡我宋潛的，隻要我對你繼續示好，你就會厭惡我。”
    宋潛那種討好的行為說好聽一些就是盡職盡責，不好聽一些就是舔狗啊，崔熙熙也沒說錯，他自己也承認了。
    他一來是為了報恩，二來也是盡到自己的責任。
    “不是的，除了你沒有人會對我這麽好了，宋潛，我多麽希望我們可以重新在一起啊！”
    崔熙熙情緒激動起來，她一把抓住宋潛的手，眼底帶著幾分執著，
    “你喜歡我的，對不對？”
    “隻要你願意和我繼續在一起，我去求爸爸，去求姐姐，她們肯定願意成全我們的。”
    “實在不行……”
    她咬了咬牙，
    “實在不行我們也可以私奔，隻要和你在一起哪怕不是什麽富家千金我也願意的，宋潛，算我求求你了……”
    說完這一番話，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樣癱軟在地，眼淚大顆大顆滑落。
    “你……”
    宋潛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像是被寒冰凍住。
    他毫不猶豫地站起身，刻意與崔熙熙拉開距離，動作幹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崔熙熙，你該清楚，”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不帶一絲溫度，
    “我對你從來沒有過那樣的心思。私奔？絕無可能。”
    崔熙熙臉上的期待瞬間僵住，眼神裏充滿了錯愕和受傷。
    宋潛卻沒有絲毫動搖，繼續說道，
    “我愛的人是雪顏姐，我的選擇從來隻有雪顏姐。為了你拋棄她？你想都不要想。”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直接刺穿了崔熙熙最後的幻想。
    陽光透過樹葉灑進來，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卻絲毫暖不了他冰冷的眼神。
    崔熙熙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被宋潛眼中的決絕堵了回去。他的態度如此明確，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宋潛不再看她，轉身便要離開，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費時間。
    他的背影挺拔而堅定，每一步都像是在宣告著他對崔雪顏不可動搖的決心。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們之間一直都是不可能的。以前我是為了恩情，是為了責任，現在我沒有半點理由繼續對你好。”
    “而且我現在是你的姐夫，你也該懂點分寸了，熙熙。”
    他無奈歎了一口氣離開了，隻希望崔熙熙自己能夠想明白。
    崔熙熙在原地坐了很久，久到保姆再次來提醒她，她才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糖炒栗子早就冷了，此時凍得和冰塊一樣，她還是剝了一顆塞進嘴裏。
    “果然放冷了一點也不好吃。”
    她抬手把栗子扔進了垃圾桶，起身跟著保姆一起回屋子裏了。
    她需要給自己一些時間想清楚這段時間的事情。
    “二小姐，要去洗個熱水澡嗎？”
    看著她嘴唇都凍得發紫了，保姆有些憂心忡忡。
    “嗯，你幫我放一下水吧。”
    崔熙熙這才察覺身上有些冷，估計不洗個熱水澡得感冒了。
    另一邊的宋潛回到了崔雪顏身邊，和她說了剛剛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態度。
    “雪顏姐，你說都這樣了崔熙熙能想明白嗎？”
    崔雪顏笑著點點頭，
    “她從小是個聰明的孩子，隻是看起來不諳世事而已，其實什麽都明白的。
    我們給她一些時間吧，到時候她自己想通了就沒事了。”
    宋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但願如此吧。”
    他已經態度很決絕了，如今他和崔雪顏婚期將近，也不能再由著崔熙熙胡鬧，隻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內心。
    ……
    崔家別墅的庭院裏，工人們正小心翼翼地將纏繞著暖白色燈帶的紫藤花架往香樟樹上固定。
    剛褪下春節紅綢的門廊又換上了新妝，兩側青瓷瓶裏斜插著初綻的白玉蘭，花瓣上還凝著晨間的露水。
    客廳中央，崔正泰正彎腰端詳著茶幾上的婚禮流程冊，金絲眼鏡滑到鼻尖也沒察覺——平日裏總係著一絲不苟的領帶，此刻卻套著件駝色羊絨衫，袖口隨意挽到手肘，露出腕間那塊戴了多年的舊手表。
    “爸，您歇會兒吧，這些讓婚慶公司的人盯著就行。”
    崔雪顏端著杯熱茶從廚房出來，發間別著枚珍珠發卡，是宋潛昨天剛送來的禮物。
    她把茶杯塞進父親手裏，目光掃過他鬢角新添的幾縷銀絲，忽然發現這個總在董事會上雷厲風行的男人，此刻正對著花藝設計圖上的粉色玫瑰蹙眉，
    “雪顏你看，這裏換成鈴蘭會不會更雅致？你小時候最喜歡外婆家後院的鈴蘭。”
    落地窗外，修剪冬青的園丁忽然停下剪刀，望著二樓露台輕笑——宋潛正踩著梯子往欄杆上纏繞白色紗幔。
    屋內，崔正泰的手機第三次在西裝口袋裏震動，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按滅屏幕時指腹輕輕摩挲著流程冊上“父親致辭”那行字，喉結微微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