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告訴你，我不會心動，我分得清我喜歡誰？”
    很動聽。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會信。
    可說這話的人是霍硯深，他什麽樣的情話不會說。
    再說，她那天問他的目的，也不是要去確認他會不會動心，而是要讓他知道，她們是兩姐妹，跟他之間都有糾葛，到時候大家都難堪。
    “熹熹……”
    霍硯深低喚她的名字，心裏迫切地希望他能給她一點回應。
    自從他們分開之處，她就一點沒有打算往他身邊靠近的想法，心狠得跟過去那個溫柔的她，完完全全不像是同一個人了。
    “霍硯深。”她終於回應他了，“為什麽你還不能醒悟？我說過的話，你都沒有聽進去嗎？”
    “你說的話，我聽進去了，你沒感覺到我在努力地改變嗎？我隻是真的不能醒悟，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夢回四年前。”
    這樣，他就能早一點阻止後來所有事情的發生。
    他醒悟不了。
    他不能不要自己的愛人和孩子。
    他是在改變，喬熹不能否認，最起碼在今越這件事情上，最後一次，她沒有想方設法去阻止他，而他卻沒有為認孩子來煩她。
    那天他帶孩子們去江城王府吃飯，又去江城放煙花，應該是他已經知道了。
    但這些改變，不足以他們走到一起。
    她和他之間的距離和矛盾，都是很難再改變的。
    而她，始終不敢去再賭一次和他的將來。
    哪怕，克製也會讓她心痛。
    喬熹沒再說話，包間的氣氛有些僵硬。
    服務員過來上菜，打破了僵硬的氣氛。
    霍硯深點的都是喬熹喜歡的。
    喬熹其實也沒有什麽胃口，但她還是低頭吃了起來。
    她不知她還能跟他說什麽。
    見她吃飯，霍硯深沒再打擾她，靜靜地陪著她一起吃東西。
    等她放下筷子，他才問：“硬盤你看了嗎？”
    喬熹不想放縱自己想下去，她冷道：“我不想再提過去的事。”
    霍硯深不止一次提了硬盤的事。
    她隱隱還是感覺硬盤裏也許有些不一樣的東西。
    “可這件事是你恨我的原因，我們不說清楚，什麽時候才能拔掉那根刺。”
    喬熹站了起來，“我不想拔，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熹熹。”
    霍硯深起身，握住她的手腕，“以前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有今越就算了，可現在我知道了，我不能跟你們分開。”
    他往前邁了一步，與她麵對麵站著，“對不起，是我的害了我們的兒子……”
    這是一個沉痛的話題。
    喬熹平時都不太願意去想，想起來就會覺得特別痛，隻會讓她和霍硯深更加沒辦法走到一起。
    喬熹想把手掙紮出來，霍硯深卻推將她抵到牆邊。
    她的脊背緊緊地貼著牆壁，有股涼意躥上來，讓她不由得更加清醒。
    “既然你知道，就不要再來打擾我，我們之間隔著的東西太多了，我說服不了我自己麵對你。”
    “熹熹。”
    霍硯深低眸，深情地凝望著她，“我用一輩子的時間向你和孩子贖罪行不行？”
    “贖罪，他也不會回來了，霍硯深，不要再來找我了行不行？”
    她怕她會心軟，她怕她會沒骨氣地把過去的疼都忘記。
    霍硯深的指尖鬆了鬆，幾次猶豫想要鬆開她，可他又有些舍不得。
    若他不鬆，隻會讓她生氣。
    最終，他還是鬆開了手，讓開位置。
    喬熹頭也不回地走了。
    “熹熹……”
    他追出來，叫了她的名字。
    她還是一點都沒有回頭。
    霍硯深看著她走進了電梯，他追過去，電梯門隻剩下窄窄的一條縫。
    眼看著就快要遮住他所有的視線，他迅速按了鍵。
    電梯門打開，霍硯深衝進去，一把將她摟在懷裏，在她耳邊低喃：“我愛你，熹熹，我愛你啊，求你別對我這麽狠心行不行？”
    電梯門合上，封密的空間裏，他身上的沉香煙味與雪鬆香味交織著屬於他的獨特味道，熟悉得令人想哭。
    電梯到了一樓，霍硯深還是沒有鬆開她。
    是喬熹主動推了他，他才鬆開。
    喬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從他身側走出去。
    “熹熹！”
    他轉過身，看向她的背影。
    她的腳步突然頓住。
    不肖片刻，她還是沒有一點表情地離開。
    霍硯深追出酒店，她上了車。
    倒車，調轉方向。
    每個動作，都帶著無情的冰冷。
    霍硯深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睜睜地望著喬熹的車子消失在他的視野裏。
    車子駛入馬路，喬熹眨了一下眼睛，眼淚就掉了下來。
    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太多的東西。
    他不再是她記憶中那個隻想去愛的霍硯深。
    她也不再是那個隻想去愛他的喬熹。
    他們中間隔著的有姐姐，有許家毀滅，還有，她不能完全忘掉的季牧野。
    霍硯深以為他把實情告訴喬熹，喬熹能有一點動容。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女人狠起心來，真的比男人還要狠。
    突然，肩膀上落下來一隻手。
    霍硯深扭過頭，是霍硯遲。
    他顫著聲音喊了一聲：“哥。”
    “走，喝一杯去。”
    剛才的一幕，霍硯遲都看到了，知道霍硯深心情不好。
    兄弟倆兒一起去了夜總會。
    喬熹還在半路上，接到季夫人打來的電話。
    “熹熹，不好了，今越剛剛不小心摔了一跤，一直在流血，我和你爸送她來醫院了。”
    聽到女兒流血，喬熹嚇了一跳，要知道今越的病若是流血，是很難康複的。
    “人民醫院嗎？”
    “嗯。”
    “我馬上過來。”
    喬熹調轉方向，趕去人民醫院。
    她到的時候，公公和婆婆守在手術室外麵。
    “怎麽回事？還要動手術嗎？”
    季夫人愧疚道：“對不起，是媽沒照顧好她，傷口有點大，要縫針，她的情況，必須進手術室。”
    喬熹不得不擔心起來。
    沒出問題倒好，出了問題，同病的傷口，今越要比其他的孩子受罪。
    找骨髓配型，她在跟進，到現在還沒有消息，此時，她不得不想到醫生所說，用臍帶血。
    隻有徹底根治了，今越才不會受這樣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