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熹站著，一動未動。
    旁邊的女警看到她在流血，趕緊說：“喬小姐，你受傷了，趕緊去醫院包紮吧。”
    喬熹這才回過神。
    眼睛很刺痛。
    心髒裏還有餘痛。
    她形容不了那種感覺，失魂落魄地走出來。
    季長洲見到她的手流了很多血，著急地問：“熹熹，這是怎麽了？”
    “跌了一跤，被石頭擦傷了。”
    “這樣開不了車了，我送你去醫院。”
    上了車，喬熹說：“爸，今天讓你費心了。”
    “都是一家人，不說二家話，就是找到得太遲了，讓你姐……”
    季長洲頓了頓，“那個，你打算怎麽跟你父母說。”
    “等她情況恢複一些，我問問她。”
    霍硯深把喬微送去了醫院，路上給林助理打了電話，讓他買好衣服帶去醫院，並請一名護工。
    喬微在車上睡著了。
    霍硯深把她交到醫生手裏，交代醫生給她檢查身體，提取DNA。
    他一定要找到那個人。
    喬微被醫生帶走後，霍硯深的後背無力地靠在牆上，手伸進西裝褲袋裏。
    掏出多年前，他送給喬微的機車模型。
    眼前不免就浮現出方才看到喬微的畫麵，霍硯深握緊機車模型，指關節都泛了白。
    他不愛她了，也見不得她受這種傷害。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把罪魁禍首碎屍萬段。
    一切都是他的錯。
    喬熹那麽早就給他打電話，讓他聯係喬微。
    他就是不肯。
    倘若他早一點聯係喬微，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喬微這樣了。
    他和喬熹之間……好像更加沒有將來。
    季長洲把喬熹送到了醫院，要陪她去包紮。
    喬熹說：“爸，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我自己就行。”
    “一會兒你怎麽回家？”
    “我還得先去看看我姐姐，也許今天晚上不一定回去，要是回去，我自己搭車就行。”
    “好吧，你勸勸她。”
    喬熹站在醫院門口，單手從包裏摸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問霍硯深把喬微帶到哪家醫院了。
    手機剛拿出來，電話就響了。
    是霍硯深打過來的。
    她頓了頓，劃過接聽鍵。
    “熹熹。”
    霍硯深說話的時候，帶著顫音。
    “你在哪兒？”
    喬熹聲線很淡。
    “人民醫院，抱歉，剛剛太急了，先送她來醫院了，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醫院門口。”
    霍硯深把電話掛了，飛奔下來。
    剛好在電梯門口撞見喬熹。
    喬熹右手抬著，手上全是血，霍硯深登時慌了，過來抓住她的手腕。
    “怎麽弄的？”
    喬熹突然一聲淺笑，“怎麽弄的你不知道？”
    霍硯深突然想起他拉開喬熹的時候，她好像摔倒了。
    他喃聲自語：“是我弄的……”
    他又像是回過神，抬起頭，急聲說：“我帶你去包紮。”
    “不用了，我自己去，你去陪我姐姐，我弄好上去找你們。”
    “她進去檢查了，沒這麽快出來，我先帶你去包紮。”
    霍硯深摟住喬熹的胳膊，要扶她進電梯。
    喬熹閃身躲開，“我說不用了！”
    霍硯深看著她複雜的表情，突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喬熹轉身進電梯。
    霍硯深跟著進去，“你在怪我？”
    喬熹冷眸瞪著他，“我都跟你說了，她可能精神有問題，你非要拖拖拉拉不肯打電話，現在這樣，你滿意了？”
    霍硯深連為自己辯解都顯得蒼白。
    他明明是想跟喬微撇清關係才不打電話的，他怎麽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喬熹很難過。
    難過的不單是霍硯深推開她，去抱姐姐。
    還有他肯聽她的，早一點聯係姐姐，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如今弄成這樣，幾乎等同於斬斷了他們之間所有的可能。
    “熹熹……”
    喬熹打斷他的話，“你什麽都別說了，我不想聽。”
    電梯門開了，喬熹出去，霍硯深跟著出來，卻停下了腳步，沒再追她。
    總之，他們之間，好像完了。
    喬熹找到外傷醫生。
    傷口麵積有點大，好在不深，倒是不用縫針。
    醫生在給她處理傷口的時候，她的大腦都是麻木的。
    平時很怕疼的她，好像都感知不到手上傳來的痛感。
    腦海中，還是會浮現出霍硯深在看到姐姐時的反應。
    他沒有否認他愛過姐姐。
    他也說過，他當初喜歡姐姐，是因為小時候的事。
    他們之間那麽多障礙。
    她沒有辦法再像以前那樣，隻要愛情，不管其他。
    所以哪怕心裏還忘不掉他，也不能像從前一樣，堅定不移的選擇他。
    因此，她還沒有把那些告訴他。
    明明她都知道他愛姐姐的前提，把把姐姐當成了小時候的她。
    可看到他為姐姐情緒失控。
    她還是被刺痛了。
    哪怕是因為小時候的事，讓他在機車比賽上對姐姐一見鍾情。
    那應該也隻是多了一種濾鏡。
    他的潛意識裏，也許真的愛過讓他一見鍾情時的姐姐。
    他還給姐姐捉螢火蟲，那樣讓姐姐難以忘懷。
    也許還會有更多她不知道的浪漫。
    “包紮好了，過兩天再來換藥。”
    醫生的話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她起身，說：“謝謝。”
    “這是繳費單，你下去交下費。”
    喬熹接過單子，出來的時候，沒有看到霍硯深。
    心髒沉了沉。
    女人有時候就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嘴裏趕人走，心裏又渴望他在。
    喬熹交好費，再次上樓，看到霍硯深跟著醫生和護士一起推喬微去病房。
    她緩步過去，站在門口。
    醫生說：“她傷的比較嚴重，看情況可能不是一人所為。”
    喬熹聽到後，心疼得捂住了胸口。
    醫生把一份檢查單遞給霍硯深，“這是檢查複印件，你自己看吧，她在昏睡當中，讓她好好休息休息，DNA已經提取了，警方那邊也在查案子，讓加急處理，明天結果會出來。”
    霍硯深顫抖著手接過單子。
    醫生和護士出去了。
    霍硯深讓護工給喬微擦洗身體。
    霍硯深拿著單子從病房出來，看到喬熹站在門口。
    喬熹一把拿過霍硯深手裏的單子，看到上麵寫著的內容，幾乎快要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