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熹。”
    他嗓音很沉重。
    “阿硯，視頻我看了。”
    霍硯深指尖一緊，說：“對不起。”
    “不怪你，是你每一次解釋的時候，我都不肯聽。”
    “怎麽能不怪我，如果不是最初的時候，我分辨不清到底喜歡誰，那一切都不會發生。”
    也正是，他的的確確萌生過那樣的念頭。
    也正是，他的的確確做過那樣的事情。
    後來，他舍不得刪視頻。
    再後來，他是不能刪視頻。
    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他擔心有朝一日會東窗事發。
    想用那些東西，把她留在身邊。
    卻不曾想，她給他上了一堂那麽狠的課。
    那堂課，一上就是四年。
    “阿硯，視頻的事，我原諒你了。”
    她都已經知道，是他認錯了人，以為他愛的人是姐姐。
    這中間存在著誤會。
    不全是他一個人的錯。
    造化弄人。
    霍硯深眼眶潮濕，還是萬分自責地說：“對不起。”
    他們在一起那兩年。
    他不敢麵對他的感情。
    但他卻也是真心真意對她，嗬護她，給她他能給得了的最好的東西。
    隻要有一點空閑的時間，他都會去陪她。
    他的身體也比他的心會選。
    從來沒有碰過任何女人，隻想睡她一個人。
    他都還不敢麵對自己的心。
    “阿硯，別說對不起，這四年，不隻是你一個人的錯，我們好像把這四年的時光全部都虛度了，我今天很後悔，我不想下一個四年繼續後悔。”
    “你想做什麽，放手去做。”
    霍硯深似乎是能明白她的想法。
    “你也一樣，阿硯，你和今越要好好的。”
    “你和今豪也是。”
    期待重逢的那一天。
    這是兩個人都沒有說出口的話。
    “我掛了。”
    “嗯。”
    喬熹合上手機，把車子開進喬家。
    她拉著行李箱進門的時候，爺爺就坐在客廳裏。
    見她回來，喬老爺子顯得有些意外。
    不過，他很快恢複了正常。
    “決定放手了。”
    “嗯，親子鑒定結果都出來了。”
    “懷上了嗎？”
    喬熹愣了一下，點點頭。
    “這個孩子，要留嗎？”
    “是為了給今越治病的，當然要留。”
    這是一方麵的原因。
    另一方麵，這是她的孩子。
    她沒有不要的道理。
    “不怕出事？”
    “怕，不是有檢查嗎？我定期去做檢查，如果真不能要再說。”
    “行李讓傭人搬上去，你坐。”
    傭人過來，從喬熹手裏接過行李，喬熹過去，坐了下來。
    她看著喬老爺子，說：“你那麽恨霍家，為什麽要把我換給媽媽？”
    “你不是我的親孫女，但你是奶奶的外孫女，剛好你媽的孩子沒了，你親媽也沒有了，總不能讓你當孤兒。”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嗎？”
    喬熹越來越看不懂她的爺爺了。
    “你還在為我阻止你和霍硯深在一起的事生氣？”
    “不是。”
    她雖然看不懂爺爺，但從爺爺的角度上，來阻止他們，都是有理有據的。
    她不想妄下決斷。
    “我知道這件事令你很難過，但天意如此，不可違背，不管什麽時候，你都是我的親孫女。”
    “爺爺。”喬熹咬了咬唇，“我親生父親是誰？我生母，可有照片？”
    “你親生父親是誰我也不知道，至於你生母的照片，跟我來。”
    喬老爺子起身，喬熹跟在他身後，去了書房。
    喬老爺子從抽屜裏取出那份文件，把裏喬熹母親的照片拿了出來。
    喬熹接過。
    看到照片的時候，她不想相信自己的身世都不行了。
    她跟親生母親，長得太像了。
    她抬起頭，望著喬老爺子，說：“我沒見過奶奶，爸爸跟我媽媽是不是長得都像奶奶？”
    喬老爺爺點點頭。
    如果不是這樣，她和姐姐也不會長得也有些像。
    所以，她真的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世。
    “你和奶奶……”
    “以前的事，我不想提。”
    她話音還未落，喬老爺子就打斷了她的話，“就算你不是你父母的親生女兒，可你的奶奶還是你的親外婆，她的死因，我沒有騙你。”
    “可霍硯深去過過大娘，大娘說奶奶是因為好不容易找找媽媽，媽媽生孩子一屍兩命而病倒的。”
    喬老爺子大吼一聲，“難道我要把那樣的事情公之於眾嗎？”
    喬熹沒再看說話。
    爺爺心中有恨。
    她看不清爺爺心裏在想什麽了。
    但這件事也許是真的。
    他沒有必要拿奶奶的清白來亂說。
    奶奶懷著媽媽嫁給他，去世後，他也沒有再娶。
    他對奶奶的感情一定很深厚吧。
    他又不願意提當年的事情，喬熹也不知道過去都發生了什麽。
    霍硯深的奶奶，也已經去世。
    他的爺爺，仿佛並不知道這些事情。
    爺爺那一輩的恩怨，想查起來，恐怕也沒有那麽容易。
    成年人的世界，取舍與年幼時期斷然不同。
    過去四年的經曆，她不敢再輕易相信自己聽到的，看到的。
    也許可能都不一定全是真的。
    喬老爺子似乎是意識到聲音過激。
    “熹熹，爺爺不這麽大聲跟你說話，你從小在喬家長大，你爸媽就算知道了你的身世，也沒有想過不要你，這次如果不是你非要跟霍硯深結婚，我迫不得已才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原來不想讓你知道，所以才先告訴了霍硯深，想讓他知難而退，可……”
    喬老爺子歎氣，“你以為我舊事重提不難受嗎？”
    喬熹其實是想勸勸他放下仇恨。
    隻不過這個時候，她說這些，可能不太適合。
    爺爺也不會聽。
    他年紀大了，惹他生氣，他若是氣病了，家裏又是一團亂。
    “爺爺，我心裏有點亂，我去休息一會兒。”
    “去吧。”
    喬熹拿著生母的照片離開了書房。
    剛回到房間，電話響了，是許染打過來了。
    許染還在擔心喬熹的情況。
    “熹熹，怎麽樣，好點了嗎？”
    “好多了，那個……我把今越給霍硯深了，也跟他說分手了。”
    許染忍不住心疼，“你都這麽長時間，才下定決心跟他在一起，這時候分開，你舍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