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鴨能跟豬比嗎？我這豬崽子雖然不大，但長大了豬生豬……”
    趙寶貴嘴角都哆嗦了，又來了，當年宋富貴就是這麽訛的他……
    宋富貴滿嘴都是豬，趙家集的人腦子裏數不盡的豬在飛……
    “對我家富貴說的對，雞鴨那種扁毛的畜牲怎麽能跟豬比？我們家富貴可是指著這幾頭豬崽子生無數頭豬呢，你說的不行！”
    老族長越發懷疑宋富貴。
    可好人誰在地上打滾？不要臉了？
    要是宋郎中知道他的想法，絕對會把他拉到鎮上去，宋富貴這才哪到哪？他還沒見過真瘋的呢！
    “雞鴨不行……”
    為了糧食，土溝坡的村長絞盡腦汁。
    “我家倒是有一頭老母豬生了崽子，可我不能白把豬崽子給你們，給了你們也養不活！”
    “這樣吧母豬按市場價賣給你們，豬崽子就當是替他們賠的！”
    村長不可能白搭上幾頭豬仔子，早晚還得在惹禍的那幾人身上討回來。
    “按市場價？現在市場什麽價？”
    老母豬不值錢。
    除了能下崽子，幾乎沒人買老母豬的肉。
    不過現在人都養不活，誰家還會養母豬？
    趙寶貴多了個心眼。
    “我得先驗貨！”
    豬這方麵他最在行。
    村長抿唇，他家的老母豬都快餓死了，雖然生了幾頭豬崽子，但一個個都跟耗子差不多，弱的隨時隨地都能死過去。
    “驗貨就算了吧？咱們比鄰而居，我還能騙你們不成？”
    村長家的豬什麽情況他六舅最清楚了。
    “呸！你們土溝坡沒好人，不防誰也得防你們！”
    他六舅眼神兒一忽閃，二奶奶就看出了不對勁兒。
    任何老頭子都休想在她麵前耍花招，她那眼睛就跟照妖鏡似的。
    村長無奈，還是帶著一群人去驗了貨。
    也幸虧驗了貨。
    “這尼瑪是豬？這是豬骨頭吧？”
    二奶奶都驚呆了，她從來不讓豬吃飽了但她家的豬好歹也有點肉，跟這個老母豬一比，簡直一個生活在天堂一個生活在地獄。
    豬命都不一樣……
    “咳咳，這不是實在揭不開鍋了嗎？”
    村長家可不是沒有餘糧，他故意餓著家裏的豬，這樣就沒人找他家借糧了。
    “正常的老母豬最多二兩銀子，你這個快餓死了，我不要！”
    一兩銀子買回去都得賠，壓根兒就刮不出幾斤肉。
    趙寶貴不幹賠本的買賣。
    “老哥，我也是沒法啊，豬崽子給了你們，沒有母豬你們也養不活，幹脆好人做到底……”
    “誰說我們是好人了？賠錢吧！”
    趙星月瞪眼，骨瘦如柴的老母豬她都沒有拔刀的欲望。
    土溝坡人被噎的有點說不出話來。
    “表哥，你看……”
    “這樣吧，這頭老母豬我買了，一兩銀子，多一分我都不出！”
    宋富貴從褲腰裏摳出來一個小銀豆子。
    “富貴，你是真瘋了？這玩意兒除了骨頭沒別的，你花一兩銀子？”
    這是真瘋了。
    宋富貴直愣愣的看著土溝坡的村長，村長一把將銀豆子搶了過去。
    “行吧，我貴兒叔高興，一兩就一兩！”
    “魚啊，扛著豬，咱回！”
    李承澤挑眉，一兩銀子買個宋富貴安心，值了！
    趙星月摸了摸鼻子，她富貴叔真瘋嗎？瘋還知道藏私房錢？
    關鍵那銀豆子好像是魏婆婆從那些叛軍身上摸出來的，怎麽到了富貴叔的手上呢？
    有問題啊！
    富貴叔跟魏婆婆……
    趙星月打了個冷顫，不太可能！
    趙家集的人轉身就走。
    “別走啊！”
    “表哥，咱們商量商量借糧的事兒！”
    土溝坡的人急了，不是說好了賠了豬崽子就說借糧食的事兒嗎？
    趙家集村長和老族長對視一眼直接看向了趙星月。
    “借糧食？我們村哪有糧食啊？吳嬸子家可能有你們去找她家借吧！”
    趙星月呲牙，不是她心狠，現在這年月心軟不了一點兒。
    她可以接濟趙家集的鄉親，可以接濟鎮上那些朋友，至於其他地方，她沒有餘力。
    “不對啊，咱們不是說好了嗎？”
    “說好什麽了？我們誰家答應借給你們糧食了？我怎麽沒聽到？”
    趙星月攤開雙手一臉無辜，宋郎中眯著眼睛看著她，這貨絕對是得了鎮上那些老無賴的真傳，連表情都一樣！
    “不是，表哥，你們說村裏沒有餘糧我們是不信的，你看看這倆，沒有餘糧能養這麽胖嗎？”
    “就是，這倆一天吃的得頂我們一個村吃的了吧？”
    “有糧食喂她們，怎麽就不能好心接濟一下我們這些可憐人？”
    “表哥，趙家族長，今天沒有糧食，誰也走不出土溝坡！”
    土溝坡的人激動的攔著趙星月她們，糧食借不出來，他們不可能放人離開。
    “嗬，我胖我就得接濟你們？像蜜蜂屎吃呢？就你們這群廢物還想攔著我們？”
    “胖丫，揍他們！”
    胖財主氣紅了臉，他從來不欺負窮人，但窮人也別想拿捏他，要不然他那萬貫家財早就守不住了。
    “揍人的事兒還用我家夫人出手嗎？雖然咱們好幾天沒吃一頓飽飯了，但揍人不耽誤！”
    魚扔下胖財主就動手了，他們沒揍土溝坡豎著的，又把搶豬賊打了一頓，拳拳到肉，愣是把裝暈的全都給打醒了。
    “救命！”
    “救命啊！”
    哀嚎聲嚇的土溝坡的人全都縮了脖子。
    “這位村長，按理說我們村長跟你們沾親，不管怎麽著，親戚之間都應該幫襯著！”
    “可我們村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糧食了，我們趙家老族長一天了，就喝了兩口稀粥，能給孩子們省一口是一口……”
    “孩子們，鄉親們，咱走……”
    趙鵬飛轉身，他不能心軟，他家雖然還有點糧食，但借給別人自己家人就得挨餓。
    大魚二魚幾個抬著豬骨頭和幾隻小豬崽子，胖財主被他家小廝抬著，一群人沉默的離開了土溝坡。
    “就這麽讓他們走了？”
    “該搭上了一頭母豬好幾隻豬崽子？”
    土溝坡的人心裏極為不痛快。
    村長也憋屈，憋屈的不行，但趙家集的人太狠，那是真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