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早就不是當年你在的那個江湖了！”
    老叫花子也有自己的考量。
    把不禪宗和羽衣閣交給齊衡，對齊衡有莫大的好處。
    不說江湖中事，一個殺手組織能成為他的刀，一個情報組織能成為他的耳目，對他將來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有利。
    還有重要一點，如果將來齊衡登基稱帝，他必會對江湖勢力下手。
    雖然江湖和朝廷有那麽個不成文的約定，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
    反正老叫花子沒有容人之量。
    他老了，活不了幾年了，如果在他有生之年朝廷徹底鏟除了江湖，或者還江湖一片晴天，他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江湖本無罪，但他們不該視人命為草芥，不該殘害忠良，不該殺害無辜百姓。
    這個漆黑如夜的江湖早就不應該存在了。
    宋郎中心中沒有大誌，對江湖既沒有歸屬感也沒有仇恨，他就是個改行的獸醫，理解不了老叫花子心中的意難平。
    “你們都是下大棋的，那些事兒我不管，也管不了！”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何必給自己套上些無形的枷鎖？
    反正宋郎中絕對不會把什麽責任之類的加在自己身上。
    從此之後他就跟趙星月一起，胡吃傻睡，不摻和那些燒腦的事兒。
    “小七，我給你做了一件熊皮的大衣……”
    院子裏趙星月臉紅了，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害羞了。
    “不是我做的，熊是我打的……”
    做衣服那種精細活她幹不來。
    “星星打到熊了？還給我做成了衣服？是炕上那件嗎？我要試試！”
    齊衡早就猜出那是給他做的了。
    外麵天太冷，他得把媳婦拐回屋裏去。
    宋爺爺那屋是不能去了，媳婦看到那些個紅紙就頭疼，還是回自己屋好，還可以跟媳婦說說悄悄話。
    整個下午趙家都很熱鬧，孩子們在外麵跑來跑去，大人們忙碌著第二天祭祖的事兒，院子裏時不時傳來趙寶貴的笑聲和趙鵬飛的咆哮聲。
    齊衡拉著趙星月的手，靠在趙星月懷裏，兩人透過窗戶看著院子裏的一切。
    “真想就這麽待一輩子！”
    這樣祥和又充滿了溫情的生活讓齊衡疲憊的心得到了安放。
    “這麽待著可不行，至少得讓他們出來，不然我整天拖著這群小崽子，什麽事兒都幹不成！”
    主要是家裏人看著她，這不讓幹那不讓幹，想幹點什麽還得偷偷摸摸的。
    齊衡的大手輕輕的撫摸著趙星月的肚子，眼裏全是擔憂之色。
    他也沒想到他會那麽厲害啊！
    說好了讓星星幫他生一個孩子，可怎麽一不小心就變成一窩了呢？
    生產的危險蘇婆婆和宋爺爺都跟他說了，他心裏愧疚的不行，早知道生孩子如此危險，他說什麽都不會讓媳婦懷上孩子。
    “他們最近還好嗎？”
    感覺到孩子跟他的互動，齊衡的心更難受了，孩子和媳婦，他一個也舍不得。
    “好著呢，就是這兩天不怎麽願意動彈，他們不動彈我還能舒服一些，我真怕肚皮被他們給捅破了！”
    趙星月每天都擦宋郎中配的藥油，她是真害怕啊，萬一肚子破個洞，補都不補上。
    “宋爺爺說他不知道肚子裏有幾個，蘇婆婆說可能是三個，也可能是五個，就是不知道有幾個是哥哥幾個是妹妹？”
    趙星月還挺期待的。
    她們趙家人口不少，但女孩子極為稀少，尤其是她們家這一支，聽說好幾輩子都沒出過女孩子了，要不然她也不會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裏疼。
    “無論是哥哥還是妹妹，隻要是星星生的，都是我們的寶貝！”
    齊衡心裏不停祈禱，無論是男是女，無論生幾個，他隻求趙星月平平安安，孩子們能順利來到這個世界上。
    “可不都是我們的寶寶嗎？等她們都生出來，我就教她們認字，到時候再寫福字對聯什麽的，可就不用我自己弄了！”
    哥哥們指望不上，寫的字跟狗爬的一樣，侄子們一個個滑不溜丟的，不好抓，還得指著自己生的才行。
    “都聽星星的！”
    齊衡外號妻奴。
    “今年也沒買到鞭炮，去年我爹還買了兩個讓我解悶呢！”
    大年三十沒點響動一點都不像過年。
    “夫人，公子，老爺子那屋喊吃飯呢！”
    殿春幾個都不來喊，秋楓就被派了過來。
    齊衡瞥了她一眼，太會破壞氛圍了。
    齊衡小心翼翼的扶著趙星月的肚子，兩人慢騰騰磨磨蹭蹭的下了炕。
    “星星把披風披上！”
    天色漸晚，外麵的風刮的跟刀子一樣。
    “小七也穿上大衣！”
    兩人情意綿綿，秋楓紅了臉，什麽時候她的龍哥哥能有主子一半的體貼？
    趙鵬飛那屋地上炕上擺著好幾桌。
    “今天是團圓年，咱們一家子一起吃頓團圓飯，咱也不分什麽男女桌，沒那麽多講究，老的都上炕，小的在下麵吃！”
    趙鵬飛一臉滿足，雖然還有三個孫子在外麵飄著，但飄的時間長了他也就不惦記了。
    “星星你跟小七上炕！”
    老太太見孫女女婿進來了，趕緊招呼。
    “你們看爺爺奶奶偏心都偏到天邊上去了，唉，誰讓咱不是孫女呢？”
    “可不是，咱們就沒有上炕的資格！”
    一群孫媳婦酸的不行。
    “看看，不讓上炕就是偏心眼了？想上炕還不容易，來來來，都上來！”
    老太太往裏挪了挪，她心裏清楚，孫媳婦們不是真的拈酸吃醋，不過是逗著她們開心罷了。
    “我可不去炕上，我還得照顧這群小崽子呢！”
    “我也不去，炕上的吃的跟咱們的也沒有什麽不一樣！”
    “星星，其實奶奶也沒有特別疼你，你看看，咱們吃的都是一樣的！”
    一大群嫂子挨個把那點兒好東西都夾到了趙星月碗裏，但嘴可不能閑著。
    “老太太，可了不得了，咱家這群媳婦子都成了精，我不行了，鎮不住啊！”
    大伯娘被一群侄媳婦逗的前仰後合。
    “別說你鎮不住了老婆子我也鎮不住啊，說讓上炕又都不上了，一個個真難伺候啊！”
    趙家，大年三十夜允許沒大沒小，滿打滿算一年也就這麽一天可以放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