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外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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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不得外婆那麽痛苦!但是他舍不得呀!
最終,在醫生又一次準備進行電擊除顫時,澤西猛地推開了搶救室的門。
澤西的眼睛紅得可怕,聲音哽咽卻用盡全身力氣喊道。
“停下!停下!不要再救了!”
醫生詫異的看著他,畢竟每一次搶救的時候,澤西都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搶救回來。
但這一次,他選擇了放手。
“不救了……”澤西的聲音破碎不堪。“不救了, 她太痛苦了,讓她好好走吧。”
為首的醫生看著他崩潰的樣子,沉默了片刻,沉重地點了點頭。
“她現在還能聽見你的聲音,你有什麽話快對她說。”
澤西顫抖地握住外婆還有一絲餘溫的手,俯身在她的耳邊道。
“外婆,我會幸福的,我和阿莞會好好的。您別怕,去找外公吧。”
他的話音落下不久,心電監護儀上那代表生命的曲線,最終拉成了一條冰冷的、無情的直線。
很痛,是無法言說的痛,澤西的眼淚一滴滴掉在外婆的被子上。
他最後俯下身,輕輕抱住外婆尚且溫軟的身體,像一個無助的孩子,將臉埋在她不再起伏的肩頭,肩膀劇烈地顫抖著,發出壓抑的嗚咽。
直到他慢慢冷靜下來,就給李舒莞打了個電話,第一聲就接通了。
聽筒裏傳來李舒莞帶著濃濃睡意、有些含糊不清的軟糯聲音。
“喂……阿澤?怎麽了?這麽晚打來……”
“外婆走了。”
電話那頭瞬間陷入死寂,緊接著傳來啪的一聲輕響,像是手機掉落在了柔軟的被子上。
李舒莞的聲音再次響起時,已經帶上了明顯的顫抖和難以置信。
“怎麽會這樣,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我……我明天就趕過去!”
澤西的心因為她話語裏的焦急和哭腔而揪緊,“這是外婆的心願,她這樣活著對她來說是痛苦。
她現在解脫了,別哭阿莞。”
他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的李舒莞已經泣不成聲。
“笨蛋,澤西你這個大笨蛋,最傷心的人是你呀,但是你還有我阿澤,我馬上就過去。”
澤西安排科傑立刻去查最快的航班,但李舒莞根本等不了繁瑣的流程和多處轉機的煎熬。
她幾乎是立刻撥通了李舒睿的電話。
電話接通時,李舒睿那邊似乎還有些喧鬧的背景音,像是在聚會。
聽著李舒莞哽咽的聲音,他急忙道,“我現在就安排飛機,你先來京市,從這邊直飛過去最快最方便!”
李舒莞道,“我沒事,就是太突然了,我等下就去坐最後一班飛機去京市,謝謝你哥。”
李舒睿這邊,原本和楚安、林亦澤他們在聚會。
大家都看著李舒睿凝重的臉色。
李舒睿掛斷電話對一旁的霍唯舟道,“澤西的外婆去世了,小莞要去新西蘭,我得去安排飛機。”
說完,他拿起外套匆匆離開。
眾人都來不及問什麽情況,一言不發地拿起自己的車鑰匙和大衣,大步流星地跟了出去。
已是淩晨時分,京市的夜空一片沉寂。李舒莞乘坐的航班終於落地。
她走出來就看到了李舒睿,卻沒想到還看到了她的爸媽。
以及那個熟悉又陌生的挺拔身影靜靜的看著她的方向——霍唯舟。
他好像顯得愈發冷俊低沉,穿著一身黑色大衣,指間夾著一支明明滅滅的煙。
看到李舒莞走出來,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即默不作聲地轉過身,將手中的煙蒂精準地摁滅在旁邊的垃圾桶上。
雷扶搖立刻上前擔心的握住李舒莞的手,“沒事的,小莞,我們陪你一起去送她老人家最後一程。”
李舒莞眼眶泛紅,點點頭,“好。”
她抬起頭,目光不可避免地與不遠處的霍唯舟對上。
李舒莞知道,能如此迅速地調動私人飛機跨越國際航線,背後必然有他的出手相助。
她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堵在胸口,最終隻化為一句幹澀而真誠的。
“謝謝你,”
霍唯舟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冷淡道,“不客氣。”
李舒莞喉嚨發緊,再也說不出什麽,也不敢再看他。她心裏充滿了複雜的愧疚。
他們四人一起上了飛機,霍唯舟停下了腳步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看向她的背影,李舒莞沒有回頭。
他們之間隻能到這樣了,點頭之交,普通朋友都做不上。
她想祝福他去找自己的幸福,但是她覺得太殘忍了,就讓時間去平淡這一切吧。
飛機在遠處起飛。
霍唯舟始終站在原地,任由那冰冷的寒意將自己徹底吞噬。
機跨越重洋,一夜的飛行,李舒莞幾乎沒有合眼。
她的手毫無征兆的微微顫抖,但是她抑製住了,她害怕他們擔心。
直到清晨的第一縷曙光透過舷窗,飛機終於在新西蘭的土地上平穩降落。
她早就給澤西發了消息,澤西說會安排人來接他們。
等他們下飛機,李舒莞迫不及待地走下舷梯,想快點去殯儀館。
然而她下來時,第一眼就看到了澤西。
他帶著墨鏡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撐著一把黑傘的在雨中,筆直的站在那。
李舒莞卻看到他身上難以言喻的孤寂和沉重。
她的心瞬間被揪緊,她再也顧不得其他,也忘了身後的父母,幾乎是跑著衝了過去。
澤西看到她跑來,立刻快步迎上前,迅速將手中的黑傘傾向她。
“跑什麽?”
李舒莞搖搖頭,她仔細地看著他心安了不少,她沒想到澤西會親自來。
“你怎麽來了。”
澤西聲音沙啞,“還有點時間,你父母他們第一次來,應該來接的。”
這時,雷扶搖和李一升也走了過來。他們的表情沉重而肅穆,看著澤西,眼中充滿了同情和長輩的關懷。
李一升拍了拍澤西的肩膀,聲音低沉而有力:“孩子,節哀順變。保重身體。”
雷扶搖也紅著眼圈道:“澤西,別太難過,還有我們呢。”
澤西取下墨鏡點了點頭。
沒有過多的寒暄,一行人沉默地坐上了前來接應的車輛,朝著舉行告別儀式的地方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