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我將人帶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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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如梭,一晃便過去一個月。
    富岡邸陽光正好。
    京一換上了一身清爽的白色棉布運動服,不再穿著象征性的鬼殺隊製服。
    她伸展了一下因久坐而有些僵硬的四肢,剛活動開肩膀,準備趁義勇先生不在家時練練這具身體原有的傳統武術基礎。
    就在這時。
    “唰。”
    麵前的紙門被拉開。
    富岡義勇站在門外,他換上了完整的深藍製服,背後那把深藍如海的日輪刀映著晨光。
    羽織已係好,臉上依舊是那副千年不化的表情。
    “?”京一歪了歪頭,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沒有一句解釋,富岡義勇轉身,隻留下一個背影朝著宅邸大門的方向。
    京一懵了。
    這…什麽情況?連個理由都沒有,是要她跟上的意思?
    她隻得一頭霧水地小跑著跟上那邁著勻速步伐的背影,心裏的小人瘋狂撓牆:
    義!勇!先!生!您能不能說句話!
    晨風微涼,吹過青翠山林。
    兩人一前一後在山道上行走。
    義勇的腳步沉穩而快,絲毫沒有等她的意思,但每一步都恰到好處地控製在她正常步幅加速剛好能跟上的距離邊緣。
    雙拚的羽織的下擺隨著他的動作規律地翻動。
    京一跟得有些微喘,想問的話噎在喉嚨裏,幾次想開口都被他那種拒人千裏的沉默和快速的行進堵了回去。
    山勢漸高,薄薄的霧氣開始在林間彌漫。
    沿著蜿蜒小徑向上攀登,遠遠已能看到一片雲霧繚繞的峰頂隱隱露出一角。
    更遠處,一座依山而建、極其樸素的木頭小屋出現在視線盡頭。小屋前方有一片開闊平整的土地,被當作天然的道場。
    “呼呼呼”銳利的風聲傳來。
    道場中,一個身著黑綠相間市鬆紋羽織的少年,正神情專注地一遍遍揮動著手中的訓練木刀。
    每一次斬擊都帶起強勁的風勢,動作雖顯稚嫩,卻帶著一種堅毅無比的韌勁。
    汗水浸透了他額角,順著額角那塊顯眼的紅色傷痕滑落,他那暗紅色的頭發在動作間跳躍。
    在少年旁邊不遠處,一塊平坦的石磯上,端坐著一個身影。
    一身深藍底色、浪花白色卷草紋的家徽羽織被漿洗得有些發舊。
    他花白的長發一絲不苟地束在腦後,最顯眼的是臉上戴著的那副象征性的、刻畫著怒目威嚴的紅色天狗麵具。
    他身形端正,靜靜地旁觀著少年的練習,氣息沉穩。
    少年一招未歇,眼角餘光瞥見了下方小徑走來的熟悉身影,動作驟然一頓,隨即驚喜的呼喊穿透薄霧:
    “義勇師兄?!”
    聲音洪亮,帶著少年人特有的純粹熱情。
    紅天狗麵具也微微轉向了小徑方向。
    麵具下那道平靜中透著欣慰的目光,先是落在富岡義勇身上,隨即敏銳地移向他身後那個穿著奇特運動裝束、氣息陌生的少女。
    富岡義勇腳步不停,踏上這片熟悉的土地,薄霧似乎都因他的到來而微微湧動。
    “炭治郎。”他聲音平淡地回應了少年的招呼,腳步直接越過了興奮的炭治郎,來到那位端坐於石磯之上、紅天狗麵具的身影麵前三步處停下。
    他站直身體,極為認真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重,對著紅天狗麵具躬身致意。
    “鱗瀧老師。”聲音低沉恭敬。
    直起身後,他側身讓開些許,目光投向身後半步的京一。
    沒有多餘的鋪墊或寒暄,指向性明確得如同刀鋒。
    “…我把人帶過來了。”
    紅天狗麵具微微頷首,威嚴的目光如穿透麵具的眼孔,落在京一身上。
    那目光冷靜、沉凝。
    “就是這個孩子…對嗎?”
    富岡義勇點頭的動作沉穩:“是的。”
    他看向京一,“她叫穀口京一。”
    隨即轉回視線麵對鱗瀧左近次,語氣帶著一種鄭重其事的托付,“她身體…有些特殊。”
    他強調著“特殊”二字,冰藍色的眼眸裏是純粹的、不摻雜任何雜質的認真,“請盡量讓她…別受傷。”這句囑咐異常清晰。
    停頓幾秒後,似乎在斟酌如何表達更準確:“她的血液有些奇怪,其他的…如果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他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似乎想起了那夜在房間內暈倒後她身上散發出的紅光,“還請您,不要怪罪。”
    那聲音低沉平穩補充著
    他不是在請求,而是在將自己無法完全理解、卻又本能感到需要保護的人,交到最信任的老師手中。
    鱗瀧左近次的麵具紋絲未動,但那沉穩的氣場卻接納了這份沉重的托付,他點了點。
    接著,富岡義勇才轉向一旁的京一,聲音稍微恢複了些許平時的平板,開始介紹。
    “鱗瀧左近次老師。水之呼吸的劍士兼培育師,我的老師。”他看向石磯上的紅天狗麵具,語氣帶著敬重。
    他的目光轉向旁邊那暗紅色頭發、一臉好奇和陽光的健朗少年:“灶門炭治郎。”他語氣一頓,補充道,“鱗瀧老師目前教導的弟子。”
    京一的目光在兩人身上飛快掠過,心中了然
    灶門炭治郎啊,鬼滅的主角,心地純善如陽光的賣炭少年;鱗瀧左近次,義勇和真菰、錆兔的恩師。
    她壓下心頭的波瀾,努力維持著一個初來乍到少女應有的、帶著些許局促的好奇神情,認真地點點頭:“嗯,知道了!”聲音清脆。
    “你好!”炭治郎不等她反應,立刻露出一個大大的、充滿朝氣的笑容,率先出聲,暗紅色的眼睛彎成溫潤的弧度,“叫我炭治郎就行!”
    他熱情地自我介紹,額角那塊燒傷疤痕在笑容下也顯得充滿生命力。
    就在話音落下的瞬間,炭治郎臉上的笑容頓了一瞬。
    他那遠比常人靈敏的嗅覺,捕捉到了細微若有若無的氣息。
    那氣味稀薄,帶著令他從靈魂深處就感到厭惡和警惕屬於惡鬼的腥甜。
    更詭異的是,這氣味之下,還裹著一種與彌豆子鬼化時相同卻又不同的特殊感覺?
    這異常熟悉又不同的味道,氣息的源頭
    竟然是眼前這位穿著奇怪衣服、笑容幹淨爽朗的穀口京一身上散發出來的?!
    炭治郎一驚,暗紅色的瞳孔下意識縮緊了一瞬
    但隨即,看到京一臉上那自然爽朗的笑容和澄澈的眼神,又讓他強壓下了這份疑慮和本能的警惕。
    他暗暗告誡自己:不能光靠氣味判斷別人,就像妹妹彌豆子一定,一定有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