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喂貓這種事,果然不能太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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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蘇軟按照流程辦理清晏的入職手續。
    接過薪資單,稅後五千的數字閃得她眼皮直跳。
    清晏實習生最低九千,到她這兒直接腰斬。
    人事小姐姐露出職業微笑,補了句。
    “蘇小姐的崗位比較特殊, 所以薪資架構不同。”
    “明白。”
    蘇軟大筆一揮簽了字。
    這點窩囊費,睡到晏聽南才算福利補貼。
    辦完入職手續,人事小姐姐將她領到三十樓。
    “藏品部,管當代藝術收藏投資,偶爾搞搞聯名策展。”
    人事小姐姐指了指走廊盡頭。
    “晏總辦公室也在這層,最裏麵,平時不太過來。”
    蘇軟掃了眼走廊盡頭的總裁辦公室。
    月薪五千命比咖啡苦,但能近距離觀賞晏總腰臀比,不虧。
    “喏,你工位。”
    靠窗的位置。
    “你老大是南茜總監,她待會兒會來和你對接工作。”
    人事放下工作手冊和資料後就撤了。
    蘇軟剛把工牌掛上,隔壁突然探出顆紮著丸子頭的腦袋。
    “新來的姐妹,你工牌照片拍得挺絕啊!”
    蘇軟瞥見對方對屏幕上的歡樂鬥地主。
    “帶薪摸魚,這班算是讓你上明白了。”
    “這叫給資本家留點福報……”
    蘇軟注意到她工牌上的名字,霍思悅。
    記憶突然閃回原劇情。
    這位可是晏聽南的表妹,被家裏塞來曆練的隱藏大佬。
    後期原女主能拿下晏聽南,這位表妹功不可沒。
    難怪能在總裁辦眼皮底下這麽囂張地摸魚。
    霍思悅正要繼續吐槽,餘光瞥見一個身影,嚇得她秒切工作界麵。
    “南嬤嬤駕到!快切護甲!”
    蘇軟正要接話,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由遠及近。
    “蘇軟是吧?”一道冷冽的女聲從背後傳來。
    蘇軟轉過身,撞進南茜審視的目光裏。
    &nani套裙,臂彎裏壓著一摞文件,視線自上而下掃過蘇軟。
    “南總監。”蘇軟站起身,語氣不卑不亢。
    南茜隨手抽出一份文件,丟到她麵前
    “這是下個月畫展的預展清單,裏麵有二十件拍品,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每件拍品的詳細分析報告。”
    蘇軟掃了一眼清單,神色如常:“好的,南總監。”
    南茜轉身欲走,忽又駐足。
    “該版本將作為晏總終審底稿。”
    她側首,眼尾掠過一絲冷笑。
    “建議你用畢生所學。”
    等南茜走遠,霍思悅立刻湊過來,一臉同情。
    “20件!還要給晏總審,這得通宵吧,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麽肝!”
    “完了完了,你這是要涼啊!”
    蘇軟翻開文件,指尖在鍵盤上敲出殘影。
    “沒事,涼不了。”
    蘇軟專心投入到工作中。
    翻到《春逝》拍品頁時,畫家JY的署名刺得她瞳孔一縮。
    藝術圈誰不曉得這名字,二十三年前從頂樓樓縱身一躍的天才女畫家。
    生前被畫廊當垃圾拒之門外,死後卻一畫難求。
    蘇軟想起原書劇情裏,JY本名江雅,正是晏聽南早逝的生母。
    晏老爺子當年嫌棄江雅是個沒背景的美院學生,抄起門第大棒就把她和晏暨白打散。
    江雅偷偷生下晏聽南,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到九歲。
    晏弘懿得到消息後,就打起了去母留子的算盤。
    但遭到了江雅強烈反抗,結果老爺子反手就是一記歹毒的陰招。
    贗品、抄襲、學術造假組合拳齊發,往她畫作和名聲上潑髒水。
    江雅抗不住輿論壓力,最終選擇跳樓,死在晏暨白麵前,晏暨白當場瘋了。
    為江雅辦完葬禮後,選擇了殉情。
    江雅死後三年,清晏集團的藝術基金會突然冒出來還了她清白,把她的畫作撿回來重新裝裱。
    那些曾經被畫廊退貨的垃圾,轉眼貼上藝術遺珠的標簽,在拍賣會上炒出天價。
    蘇軟盯著這些年江雅畫作的拍賣記錄,冷笑一聲。
    生前被吸髓,死後被榨魂。
    晏弘懿這吃相,閻王殿的惡鬼都得喊聲祖師爺。
    也難怪後期晏聽南會對他做得那麽絕。
    晏聽南。
    晏家這座吃人的地獄,我陪你掀了它。
    ……
    深夜十點,城市燈火攀上清晏大廈三十層落地窗。
    辦公室燈光暗了大半,隻剩下蘇軟的工位還亮著。
    晏聽南走出電梯路過藏品部時,停住腳步,目光掠過玻璃幕牆。
    蘇軟正叼著半塊三明治,指尖在鍵盤上敲得劈啪響。
    她唇邊沾著沙拉醬,長發隨意綰成團子,與那晚勾著他的妖精判若兩人。
    景淮緊跟上前,順著老板的視線瞄了一眼。
    “您放心,NanCy給的二十份報告清單裏,混了五件爭議藏品,蘇小姐今晚大概得通宵。”
    晏聽南扯鬆領帶,擦肩時丟下一句。
    “行政部多訂了份總裁辦特供的宵夜,拿去喂貓。”
    景淮愣了一下。
    30層哪來的貓?
    他轉頭看向扒拉資料的單薄身影,立即會意。
    “好的,我這就去辦。”
    十分鍾後,當印著米其林lOgO的食盒擺在工位時,蘇軟嗤笑出聲。
    月薪五千的社畜配四位數的加班餐。
    資本家給驢喂的飼料還挺精貴。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折算成加班費。
    她吸溜完最後一口鱈魚粥,擦了擦嘴,繼續埋頭苦幹。
    十一點半,蘇軟點擊發送鍵,報告咻地鑽進晏聽南郵箱。
    她伸了個懶腰,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收拾好東西,拎著包下班。
    與此同時,晏聽南點開了那封郵件,目光快速掃過報告。
    蘇軟這份報告條理清晰,分析透徹。
    尤其是對每件拍品的市場前景和藝術價值的評估,都精準踩中投資痛點。
    晏聽南向來對工作要求嚴苛,能讓他眼前一亮的報告並不多見。
    滑到《春逝》時,蘇軟給出的結語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畫中鳶尾枯敗於暴雨,卻以根莖刺穿土壤 ,所謂凋零,不過是向死而生的蟄伏。
    希望從不是命運的施舍,而是絕境中自己鑿出的出口。」
    他指節懸在觸控板上頓了頓,眉心微動。
    母親創作《春逝》時的話,穿過二十三年光陰,與屏幕上的字句重合。
    “種子埋得再深,也會破土的。”
    母親臨終前的呢喃突然刺破記憶的繭。
    “媽媽的故事斷了,你的筆要繼續畫下去。”
    晏聽南喉結滾動,閉眼壓下胸腔湧起的窒息感。
    倒是小瞧她了。
    原以為是隻不知深淺的小野貓,結果是披著貓皮的狐狸。
    景淮推門進來時,他剛好滾動至末頁。
    屏幕突然蹦出一隻Q版小人,舉著‘求漲薪’的熒光牌在鈔票堆裏打滾,旁邊還配了行小字。
    “老板,牛馬也要吃草,月薪五千隻夠買速效救心丸哦~”
    晏聽南喉間逸出一聲輕笑。
    景淮腳步一頓,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
    “景淮。”
    “在。”
    晏聽南靠向椅背,目光卻黏在那隻耍賴的Q版小人上。
    “實習生底薪九千,蘇軟為什麽五千?”
    景淮語氣謹慎回道:“您交代要特殊關照,不能讓她太輕鬆。”
    晏聽南抬眼,冷聲道:“讓你為難她,沒讓你餓死她。”
    他保存下簡筆畫,漫不經心補了句。
    “通知人事部,蘇軟薪資調至稅後兩萬五。”
    喂貓這種事,果然不能太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