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手,嘴,選一個

字數:6328   加入書籤

A+A-


    蘇軟憋著氣走進浴室。
    大理石台麵上全套未拆封的高端護膚品旁,整齊碼著幾盒不同型號的衛生棉。
    她捏著一包衛生棉走出浴室,倚著門框,晃了晃手裏的東西,挑眉看他。
    “晏總,你家常備這個?”
    “上次你留宿後,管家添置了全套女性用品。”
    晏聽南係好浴袍係帶,抬眸,目光掃過她詫異的臉,補了一句。
    “有備無患。”
    蘇軟心頭像是被什麽東西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
    管家備的?
    他默許的?
    還是他吩咐的?
    “晏總管家,真周到。”
    她轉身,將衛生棉丟回台麵,嘩啦水聲很快響起。
    蘇軟收拾妥當出來,身上還是那套自己的睡衣。
    臉頰被熱氣蒸得微紅,發梢濕漉漉貼在頸側。
    主臥隻留一盞壁燈,晏聽南倚在床頭看平板,浴袍帶子鬆係著。
    蘇軟徑直走向門口。
    “去哪兒?”
    晏聽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蘇軟腳步頓住,回頭,語氣理所當然。
    “客臥啊。”
    晏聽南摘了眼鏡擱在床頭,哢噠一聲輕響。
    “過來。”
    “床夠大。”
    “我還是去客臥吧,不打擾晏總休息。”
    說完,她上前握住門把手。
    身後傳來平板被輕輕擱在床頭櫃上的細微聲響。
    接著是腳步聲,沉穩地靠近。
    蘇軟剛觸到門把手,身後驟然壓來一片陰影。
    晏聽南突然托住她腿彎將人騰空抱起。
    他將蘇軟扔進床中央。
    床墊深陷,蘇軟掙紮著要起,被他單膝壓住。
    “晏聽南你……”
    “這是下回動真格的地方。”
    他俯身撐在她耳側,浴袍領口蕩開一片陰影。
    “得先習慣我的地盤。”
    蘇軟抬腳就踹。
    “晏總這待客之道,是跟土匪學的?”
    晏聽南輕鬆截住她腳踝。
    “進了我的領地,從來隻有我喊停的份。”
    蘇軟屈膝頂他腰腹,反被他手掌扣住腳踝按回床單。
    “晏聽南你還有沒有底線?”
    “在你身上,我哪來的底線?”
    自從NebUla那晚蘇軟撞進他世界,她就沒從他腦子裏出去過。
    她占據了他所有思想,霸占他每一個清醒的念頭。
    這感覺,陌生又上癮。
    讓他一次又一次喪失底線。
    蘇軟濕發纏上他腕骨,他皺眉捏起一縷。
    “不吹幹頭發,難怪痛經痛得打滾。”
    他聲音平淡,動作卻強勢。
    “寒濕入體,自找罪受。”
    晏聽南鬆開鉗製,起身下床。
    片刻,他拿著吹風機和一條厚實的幹毛巾返回。
    “坐好。”
    他扯過毛巾裹住她,掌心壓著發根揉搓。
    將她頭發吹幹後,晏聽南收起吹風機。
    “下回再犯懶,我拿皮帶給你捆在吹風機前。”
    蘇軟揉著發酸的手腕,嘴角噙著譏誚。
    “喲,晏總還有這癖好?”
    “連吹頭發都要用皮帶,看來平時沒少研究啊?”
    晏聽南沒搭理她,將吹風機放在床頭櫃上後,他捏住她兩腮。
    “嘴欠。”
    “看來手練夠了。”
    “該練嘴了。”
    聞言,蘇軟小臉通紅。
    被剛酸軟記憶激得頭皮發麻。
    剛給他擼禿嚕皮了還練?
    他屬饕餮的嗎?!
    “晏聽南!”
    她氣得想咬人。
    “你講不講道理?”
    “道理?”
    他嗤笑一聲。
    “我的床,我的規矩。”
    “既然不想睡,那今晚就別睡。”
    “手,嘴,選一個。”
    “繼續加練。”
    蘇軟:“……”
    蘇軟咬了咬後槽牙。
    算了,硬碰硬,吃虧的絕對是自己。
    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眼底那點炸毛的火苗瞬間熄滅,換上濕漉漉的無辜。
    “晏總,我困了。”
    連帶著聲音都軟糯下去,帶著倦意和示弱。
    她輕輕勾住他浴袍鬆垮的係帶,小幅度晃了晃,像討饒的貓。
    “想睡覺。”
    晏聽南垂眸,看著她勾著自己浴袍係帶輕晃的小動作。
    那句軟糯的想睡覺,撓在他心頭最柔軟的地方。
    “困了?”
    他聲音沉啞,指腹蹭過她微紅的眼尾。
    “剛才撓人的勁頭呢?”
    蘇軟立刻把臉埋進他鬆垮的浴袍前襟,悶聲悶氣。
    “被你練廢了,手酸,嘴也累。”
    晏聽南低嗤一聲,捏著她後頸把人從懷裏拎出來一點。
    “嬌氣。”
    語氣聽著是嫌棄,手上的力道卻緩了。
    他抽走她手裏攥著的被角,隻掀開另一側被子躺下。
    手臂一伸,將人卷進懷裏。
    蘇軟撞進他溫熱的胸膛,後背緊貼著他堅實的小腹。
    腰被他一條手臂鬆鬆圈住。
    這哪是睡覺?
    分明是上刑。
    她試著往外挪半寸。
    “蘇軟。”
    警告聲貼著頭皮響起,帶著睡意的沙啞。
    “別亂動。”
    蘇軟徹底認栽,自暴自棄地往後靠了靠,後腦勺抵上他下巴。
    意外地,他沒再出聲。
    困意終於洶湧襲來。
    半夢半醒間,感覺環在腰上的手臂鬆了些,溫熱掌心覆住她冰涼的小腹。
    這高嶺之花,算是半摘下來了?
    可這同床異夢的滋味……
    怎麽比辦事還磨人?
    次日,晨光刺透紗簾。
    蘇軟睜眼時,身側已空,隻餘枕畔一絲沉香氣。
    她起床洗漱,換好衣服,慢吞吞挪到餐廳。
    晏聽南已端坐長桌主位。
    清冷矜貴,昨夜失控的欲氣蕩然無存。
    隻是鎖骨下方那道曖昧的紅痕,控訴著昨夜的荒唐。
    蘇軟揉著酸軟的腕骨上前,拉開他旁邊的椅子坐下。
    跟上次一樣,管家默不作聲不好餐點。
    “吃完送你去公司。”
    晏聽南擱下銀筷,聲音是慣常的沉冷調子。
    蘇軟攪著粥,順口問。
    “晏總今天行程很滿?”
    “嗯。”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十點飛蘇黎世,談個合作案,再處理點私事。”
    “蘇黎世?”
    蘇軟抬眼,勺子停在半空。
    “多久?”
    “破繭展前回來。”
    他答得簡潔。
    蘇軟沒再追問,低頭繼續喝粥。
    氣氛有些安靜。
    她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勺子輕輕磕在碗沿。
    “晏總。”
    她偏過頭,狀似隨意地問。
    “昨晚怎麽沒聽見你半夜起來抄佛經呢?”
    “上次淩晨四點,您不是抄得挺勤快的嘛?”
    “那晚動靜可大了,我還以為您修行遇上瓶頸,殺氣騰騰的。”
    晏聽南執咖啡杯的手停在半空。
    杯沿霧氣模糊了鏡片,他喉結滾動一下,被蘇軟這話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