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攻心為上,自傷為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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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軟的笑意僵在唇邊,霍思悅的呱噪成了背景音。
    “那人不對。”
    她撂下咖啡杯。
    “啊?”
    霍思悅順著她視線張望。
    “不就一搬貨的……”
    蘇軟轉頭拍了拍霍思悅肩膀。
    “行了,瓜也吃了,八卦也聽了,該幹活了。”
    “展品馬上要入場了,再摸魚,小心你哥扣你績效。”
    “我過去一趟。”
    “切!資本家走狗!”
    霍思悅衝她背影做了個鬼臉。
    但隨即又想到什麽,小聲衝她呐喊。
    “蘇妲己!衝鴨!我的辦公室paly就靠你啦!”
    蘇軟跟上前。
    心髒在胸腔裏擂鼓,卻異常冷靜。
    獵物現身。
    抓個現行不難,但夠嗎?
    僅僅是阻止,不過是按部就班的安保功勞。
    溫晚菀和蘇詩妧完全可以輕鬆撇清關係,片葉不沾身。
    要玩,就玩把大的。
    光逮住耗子不夠,得把耗子洞連同後麵的蛇窩一起炸了!
    攻心為上,自傷為刃。
    自己必須得吃點苦頭。
    最好,是在晏聽南的眼皮子底下。
    苦肉計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
    隻有見了血,不管是從法律層麵,還是晏聽南這邊性質才會徹底改變。
    誰都別想輕飄飄糊弄過去!
    “師傅。”
    蘇軟在距離兩步處驟然出聲。
    那人猛地一哆嗦,背影僵住,下意識想往陰影裏縮。
    蘇軟繞到他正麵,直視對方低垂的臉。
    “麻煩出示下工作證,核對一下崗位。”
    蘇軟伸出手,掌心向上,姿態是公事公辦的冷肅。
    鴨舌帽下,是一張慌張失措的中年男人的臉,皮膚黝黑粗糙,眼神躲閃。
    他頭埋得更低,喉嚨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咕噥。
    手在髒兮兮的工裝口袋裏胡亂摸索,半天掏不出東西。
    “我是後勤,搬東西的……”
    “工作證。”
    蘇軟又走近一步,距離拉近。
    看清他工裝背後印著的宏達搬運字樣,但編號位置被蹭得模糊不清。
    “證、證件在工具包裏,包在外麵車上。”
    他眼神亂飄,額角滲出冷汗。
    “宏達搬運的工人都要求證件隨身佩戴,入場安檢時也查驗過。”
    蘇軟語氣平靜。
    “你叫什麽名字?工號多少?帶隊的是哪位?”
    “我叫劉虎……”
    “工號……工號是……”
    劉虎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整話。
    蘇軟眸色一沉,手指按上小巧的耳返通訊器,聲音冷靜清晰。
    “安保組,A區東南角,疑似未授權人員……”
    她的話音未落,劉虎臉色驟變!
    最後的偽裝被撕破,眼中凶光畢露!
    “臭娘們!多管閑事!”
    他低吼一聲,猛地從內袋掏出一個深色玻璃瓶!
    瓶蓋掀開,裏麵晃蕩著刺鼻的透明液體!
    他手臂高高揚起,目標直指前方不遠處。
    那幅剛剛被小心翼翼安置在獨立防彈展櫃旁,還沒完全歸位的《春逝》!
    強酸!
    蘇軟瞳孔驟縮,心髒在胸腔裏狂跳!
    “住手!”
    她厲喝一聲,聲音因極致的緊張而撕裂。
    同時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般撲了過去!
    砰!
    她撞得又狠又準!
    身體重重撞在劉虎的側腰上,巨大的衝擊力讓兩人同時趔趄!
    “啊!”
    劉虎痛呼一聲,手腕一歪!
    嗤啦——!
    那瓶強酸脫手飛出,液體潑灑而出!
    刺鼻液體潑在了地毯上,瞬間騰起一股刺鼻的白煙,腐蝕出難看的痕跡!
    畫作安然無恙!
    但蘇軟的撲救,讓她自己完全暴露在暴徒麵前!
    一擊失手,劉虎徹底瘋狂!
    他反手就是一記凶狠的耳光,狠狠扇在蘇軟臉上。
    啪!
    清脆響亮!
    打得蘇軟眼前金星亂冒,半邊臉頰瞬間麻木,臉頰火燒火燎。
    身體失去平衡,踉蹌著向後倒去,狼狽地摔倒在地。
    “媽的!壞老子好事!”
    視線模糊的刹那,蘇軟看見劉虎抄起半人高的金屬展台支架。
    那玩意砸下來,畫框絕對粉碎!
    “畫!”
    蘇軟身體比腦子更快, 嘶聲撲過去。
    她幾乎是把自己當成肉盾,毫不猶豫地撲向畫框前方!
    雙手死死護住畫框核心區域,將整個後背暴露在呼嘯而來的重擊下!
    砰!
    鈍響炸開!
    支架擦著她右肩胛骨砸落,劇痛瞬間竄遍全身。
    她悶哼一聲,額頭重重磕上冰冷地磚,懷裏的畫框紋絲未動。
    溫熱血跡迅速洇透雪紡襯衫,在肩頭綻開刺目紅花。
    蘇軟眼前發黑,隻憑本能將《春逝》死死護在身下。
    “操!找死!”
    劉虎麵目猙獰,掄起支架還想再砸。
    “放手!”
    一聲沉喝劈空炸響。
    晏聽南已到眼前。
    他長腿一腳猛踹在劉虎腰側!
    力道悍然。
    “呃啊!”
    劉虎慘嚎著橫飛出去,整個人砸向旁邊的空置鋼架。
    哐當!稀裏嘩啦!
    鋼架轟然倒塌,將他死死壓住,骨頭斷裂的悶響格外清晰。
    他手中的支架脫手,哐當砸地。
    這時,後麵趕到的安保人員一擁而上。
    晏聽南看都沒看那堆廢鐵下的慘叫,人已半跪在蘇軟身側。
    他長臂一探,直接將蘇軟連人帶畫撈進懷裏。
    “傷哪了?”
    聲音沉得能擰出水。
    蘇軟死死咬著下唇,痛得直抽氣,愣是沒哼一聲。
    “晏聽南,畫保住了。”
    他的心頭肉,沒傷著。
    晏聽南的目光掠過她慘白的臉,襯衫被血浸透,粘膩地貼在皮膚上。
    “笨蛋!”
    兩個字從齒縫裏擠出來,裹著壓不住的戾氣。
    霍思悅尖叫著撲過來,嚇得臉無人色。
    “蘇軟!”
    看清她肩頭刺目的紅,霍思悅眼淚唰地掉下來。
    下一秒,晏聽南直接打橫將人抱起。
    “晏聽南!放我下來!展品還沒……”
    她掙紮著低吼,牽扯到傷處,疼得倒抽冷氣。
    “閉嘴!”
    他手臂收得更緊,目光看向霍思悅。
    “叫救護車!清場!封鎖現場!”
    被這一連串變故嚇懵的霍思悅,總算反應過來。
    她一邊撥打120,一邊指揮保安。
    “快!按住那王八蛋!”
    “報警啊!封鎖現場!一隻蒼蠅都不準放出去!”
    目光掃過被按在地上的劉虎,寒芒刺骨。
    “把他舌頭捋直了問,誰指使的。”
    “給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挖出他背後的人!”
    丟下這句,晏聽南抱著人,大步流星穿過展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