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今晚,可以專心伺候金主軟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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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聽南這話戳中了晏弘懿的痛處。
    他臉色鐵青,呼吸加重。
    他死死盯著晏聽南,這個他一手培養出來的繼承人。
    用他最看重的家族基業,來換一個女人的絕對地位和自由。
    荒謬!可恥!
    卻又無可奈何。
    至少在現階段,他沒有任何籌碼能贏過這個為了女人可以不顧一切的孫子。
    穩住大局,再從長計議。
    許久,晏弘懿極緩地吐出一口濁氣。
    “任命書,明天會送到你辦公室。”
    聞言,晏聽南站起身,整理了下袖口。
    “爺爺,合作的前提是信任。”
    “您今天叫軟軟回來,是承認了她的身份。”
    “我希望我回去後,清晏上下,乃至整個晏家,都能記住這一點。”
    “往後,晏家上下,見她就如見我。”
    “誰敢給她臉色看,遞一句閑話,就是跟我晏聽南過不去。”
    “這是我底線。”
    說完,他走到門口,手搭上門把。
    “下周一,我會準時到崗。”
    “至於那些卡住的項目……”
    他側首,半張臉浸在陰影裏,輪廓冷硬。
    “我會處理幹淨。”
    說完,他拉開門,徑直離開。
    留下晏弘懿一人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
    枯瘦的手指死死攥著龍頭拐杖,指節泛白。
    這逆孫,羽翼已豐。
    妥協,是眼下唯一的棋。
    但這口氣,他咽不下!
    暫時的退讓,不過是為更狠的反撲蓄力。
    蘇軟……
    那丫頭,是晏聽南唯一的罩門,也是紮在他心頭最深的刺。
    拔不掉,就先讓她挪位。
    晏弘懿眼底陰鷙翻湧。
    驀地,他想起十天前,那個不請自來的女娃娃。
    慕初霽。
    二十出頭的年紀,眼神卻不像表麵那麽單純。
    一身素淨,眉眼低順,卻敢隻身闖到老宅,說能解他的困局。
    她說晏聽南注定會對她產生不可抗的吸引力。
    她甚至能說出晏聽南一些極私密的習慣,幼年舊事,仿佛親眼所見。
    甚至比他這個爺爺更懂。
    起初他隻當是妄人癡語。
    可她居然拿捏到了他這個老頭子的心思。
    對蘇軟的不滿,對失控的恐慌。
    每一句話,都敲在他最癢最難耐的關節上。
    死馬當活馬醫。
    就算不成,丟進清晏攪攪渾水,給那逆孫添點堵,也好。
    萬一真有點邪門呢?
    她也真能攪亂那逆孫的心神呢?
    就算不成,一個無根無基的慕初霽,隨時可以丟棄,無損大局。
    想到這裏,他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起,傳來慕初霽清柔溫順的聲音。
    “晏老先生。”
    “周一上午九點,去清晏總部報道。”
    晏弘懿開口,聲音冷硬,不帶半分情緒,如同下達指令。
    “我會安排你進總裁辦實習。”
    “剩下的,看你本事。”
    電話那頭沉默一瞬,隨即是小心翼翼的回答。
    “是,我知道了。”
    “謝謝晏老先生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
    “機會不是白給的。”
    晏弘懿冷冷打斷她的表忠心。
    “記住你的話。”
    “讓我看到你的價值。”
    “否則,京市沒有你的立足之地。”
    說完,不等對方回應,他直接掐斷通話。
    手機被重重擱在茶海上。
    茶室門被輕輕推開。
    晏暨清端著一碟剛切好的水果走進來,臉上帶著憂色。
    “爸,聽南和軟軟已經先回去了。”
    她將果盤放在晏弘懿手邊。
    “嗯。”
    晏弘懿眼皮都沒抬,聲音沉悶。
    晏暨清心下明了方才談話絕不愉快。
    她在他對麵坐下,沉默片刻,終是開口。
    “我剛才隱約聽到一些。”
    “您是不是又安排了人進去?”
    晏弘懿冷哼。
    “清晏的事,我還沒死,就做不得主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晏暨清放軟聲音。
    “爸,我是怕您步當年後塵。”
    “當年,您也是這樣逼大哥的。”
    “覺得江雅姐家世不堪,配不上晏家門楣,用盡手段拆散。”
    “結果呢?”
    “可聽南不是他父親!”
    她語氣急切起來.
    “聽南是您親手教出來的,手段、心性,比大哥狠絕十倍!”
    “您逼他,他不會像他爸那樣隻傷害自己,他會讓所有人都不得安寧!”
    “蘇軟那孩子,我瞧著挺好。”
    “出身也不算差,自己有能力有事業,聽南認準了她,您何必非要拆散?”
    “挺好?”
    晏弘懿猛地抬眼,眼底是積壓的怒火和陰鷙。
    “就是因為她太好,太有主意,才讓聽南像變了個人!”
    “為了她來挾我,這叫挺好?”
    他聲音拔高,拐杖重重杵地。
    “晏家的繼承人,不能有軟肋,更不能讓軟肋騎到頭上!”
    “我不是要拆散,我是要讓他清醒!”
    “讓他知道,誰才是掌控局麵的人!”
    晏暨清看著父親執拗的臉,心一點點沉下去。
    “您再逼下去,隻會把聽南越推越遠,直到再也回不了頭。”
    “您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還想再逼走一個孫子?”
    “閉嘴!”
    晏弘懿厲聲打斷,胸口劇烈起伏。
    “我這不是在害他,我是在救他,是在救晏家!”
    晏暨清張了張嘴,最終化為一聲歎息。
    她知道,勸不動了。
    父親的心結太深,對失控的恐懼早已壓倒了一切。
    晏暨清緩緩起身。
    “爸,茶快涼了,您趁熱喝。”
    她轉身離開茶室,背影透著無力。
    茶室重歸寂靜。
    晏弘懿獨自坐在陰影裏。
    無論如何,他絕不允許晏聽南徹底脫離掌控。
    他閉上眼,將杯中已冷的參茶一飲而盡。
    苦澀彌漫口腔,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
    走出老宅,夜風微涼。
    坐進車裏,晏聽南側過身,仔細幫蘇軟係好安全帶。
    蘇軟抬頭看他。
    “談完了?”
    “嗯。”
    “順利?”
    “嗯。”
    簡單的對話,信息量卻十足。
    蘇軟眨眨眼,笑了。
    “看來,大局已定?”
    晏聽南目視前方,眼底卻掠過一絲深沉的寒意。
    “這才剛開始。”
    “老爺子隻是暫時低頭,不是結束。”
    蘇軟側頭看他,微微挑眉。
    “暫時?”
    晏聽南低笑一聲,帶著點冷峭的意味。
    “餓極了的狼,暫時收起獠牙,不代表它改了吃肉的本性。”
    “他憋著招呢。”
    “這次回清晏,得好好清一清毒瘤,為全麵收網做準備。”
    蘇軟張了張嘴,本想再問,晏聽南轉移話題打斷了她。
    “回家?”他問。
    “回家。”她答。
    “慶祝晏總官複原職?
    晏聽南低笑,攬住她的腰將人帶向自己。
    “慶祝……”
    他聲音壓得更低,帶著狎昵的磁。
    “今晚,可以專心伺候金主軟軟。”
    車內暖意流淌,將老宅的陰霾隔絕在外。
    夜色中,車子平穩駛離。
    晏聽南目視前方,神色恢複沉靜。
    回清晏,隻是第一步。
    更是他等了這麽多年的報仇時機。
    接下來的棋,該怎麽走,他早已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