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伊山剛走進房間，眼睛就下意識地掃過在場的眾人。
    答辯地點是一處會議廳，一群老師圍在中間的圓形會議桌前，此時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本林挽晴的論文。
    而在角落處還坐著幾個之前參加答辯的學生，一個個宛如鵪鶉一樣縮著降低存在感，應該是剛剛被訓過。
    在淩伊山進來之後，老師們齊刷刷將目光看向了淩伊山，那目光壓迫感十足，比起上課偷吃零食，結果和老師死亡對視還要恐怖十倍不止。
    在淩伊山看來其中的凶險不亞於當初的懸棺山。
    不過好在淩伊山還是看到了一位熟人，從中年滄桑帥哥切換為在校進步模式，一副中年地中海大叔形象的蔡永寶。
    對方作為煉器學院的院長，在林挽晴參加答辯的時候也是到場，在看到淩伊山的時候，對方先是一愣，然後笑著招了招手。
    這讓淩伊山心中稍安。
    就在這時，台下的老師們突然起身，在淩伊山驚疑的目光中，紛紛開口道：
    “淩道友！”
    “久仰大名啊，淩前輩！”
    “見過淩前輩！”
    “沒想到竟然是淩前輩親自來！”
    他們的臉上帶著熱絡的笑容，在淩伊山麵前表現得雖然並不多諂媚，但也算得上一句熱情四溢。
    淩伊山：？
    一堆年紀當他爺爺都不止的人，竟然喊自己前輩？
    但很快淩伊山突然想到了當初的何落鯉，心中頓時了然。
    他淩伊山南海三龜島一戰徹底揚名，雖然境界隻有結丹境，但實力已經來到了強元嬰境。
    而修仙界又是以實力為尊，眼前的這些老一輩修士更是深諳此道，甚至刻進了骨子裏，在座的除了蔡永寶之外，其他的都是金丹境。
    除了蔡永寶能稱呼道友之外，對於其他人，淩伊山確實是前輩境的糕手。
    “哎呀，老師們真是太客氣了，折煞我也。”
    “老師們也不要太緊張，我就是作為試驗對象過來看看。”
    “林學姐的答辯，該怎麽來，就怎麽來。”
    淩伊山臉上似乎有些為此感到苦惱，但嘴角卻瘋狂地抽搐，已經快要壓不住上揚，隻能繃著臉一本正經地說道。
    “哪裏的話，淩前輩當初的驚世一戰，我們可都是觀摩過多遍，每次看都有新收獲，可謂是收益良多啊。”
    一位老師樂嗬嗬地開口說道，對方無論是手段的凶殘，亦或者是自身的數值和機製，合在一起那都是實打實的前輩境，看過錄像的他們隻感覺心服口服。
    也就是現在世道好了，換以前麵對如此凶殘之人，他們已經排隊上交儲物袋買命了。
    “這樣，大家各論各的，你們喊我前輩，我也喊你們前輩。”
    淩伊山這話可謂是給足了諸位答辯老師麵子，場中氣氛頓時變得快活起來。
    隻留下角落裏呆若木雞的諸多研三學生，看著一個高三的跟剛剛把他們罵得狗血淋頭的諸位答辯老師其樂融融地交流，隻感覺無比的荒謬。
    林挽晴剛剛在外麵似乎跟那位神秘“學姐”說了什麽，慢了淩伊山一會。
    等到她進來之後，就看到淩伊山已經坐到了答辯老師的席位，咧嘴看著她，麵前還擺了一瓶礦泉水。
    林挽晴：？
    自己就慢來幾步，對方怎麽跑那去了？！
    看著林挽晴還沒回過神，蔡永寶輕咳了一聲，輕笑著說道：
    “看來林同學還有些緊張啊，不要急，慢慢來。”
    “準備好了就可以開始了。”
    他的目光掃過對方身上的燼羽玄焰袍，這可是他親自煉製給淩伊山的法寶，他怎麽可能認不出來？
    這玩意能穿在林挽晴的身上，這兩人之間沒點什麽故事他是不信的。
    不過他也沒出聲談這事，他也沒什麽立場開口詢問二人關係，法寶反正送出去了，怎麽處理是對方的事。
    況且他感覺這兩個沒正形的家夥湊到一起還挺有樂的，若林挽晴真能拿下淩伊山，那也算是為母校爭光了。
    想到這裏他拿起麵前的礦泉水喝了一口，有些驚訝地嘀咕道：
    “這礦泉水水源不錯啊，怎麽感覺有點回甘。”
    林挽晴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無視下麵那個跟混進狼群裏的哈士奇一樣，格格不入的淩伊山開始講解起了自己的論文。
    嚴格來說，林挽晴的論文並沒有什麽創新點，研究方式，研究方向，試驗設計都是前人早就用過的方式，真要說一個的話，那創新點就是淩伊山。
    但這就夠了，淩伊山的異靈根就足以撐起整篇論文，甚至之後各種試驗在淩伊山身上走一遍，那都是非常有研究價值的東西。
    答辯的過程非常順利，隻有一個老師提問，因為淩伊山的靈氣強度數據實在太離譜了，他想問問林挽晴當初是不是填錯了或者是試驗次數太少造成了誤差值過大。
    對此林挽晴沒有多做解釋，隻是當場請淩伊山上台簡單地和那位老師親自試驗一下。
    親身感受過淩伊山金神小火的強度之後，他現在不再質疑林挽晴的數據真實性了，他現在懷疑林挽晴填得太保守了。
    之後答辯老師又提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小問題之後，答辯終於結束。
    “經過答辯老師投票。”
    “一致同意林挽晴同學的畢業論文達到我校的研究生的畢業水平。”
    “恭喜你，林同學，畢業答辯順利通過！”
    蔡永寶笑著宣讀完最後的答辯結果。
    林挽晴先是一愣，隨後眼中泛起了激動的淚花。
    她曾經也想過自己要是畢業了，腦袋裏會想什麽，是當初甲方撤資之後的崩潰委屈，還是那個讓她保研的弱小法寶，但最後都沒有。
    她腦袋裏麵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那個下午，淩伊山推開辦公室的大門，背對著陽光走了進來。
    她扭頭看向了一旁的淩伊山，淩伊山也是笑著對她眨了眨眼睛，開口道：“恭喜了林學姐。”
    林挽晴聞言再也控製不住情緒，直接抱住了淩伊山，然後一別往日沉穩的精神狀態又蹦又跳。
    對於林挽晴的發瘋，淩伊山並沒有製止，對方的情緒很好地傳達到了他的心裏。
    “平時還沒注意，這數值隻怕僅在清雪之下了。”
    不過快樂時光終歸是短暫的，在察覺到周圍老師那逐漸變得玩味的目光之後，林挽晴連忙停下來，衝著老師們深深鞠了一躬，隨後就拉著淩伊山逃也似得離開房間。
    剛出門，淩伊山就發現之前那位野生熱心學姐還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