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道心魔支撐不了多久，你有什麽想問的就快問吧。”
    在之前和淩伊山聊天的時候，澀欲劍魔便已經預判到了懶惰劍魔可能會幹的事，所以提前在淩伊山的心中種下了心魔，隻待之後發力。
    不過考慮到隱蔽性，因此這道心魔能維持的時間不長。
    淩伊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臉嚴肅地開口問道：“你們這些劍魔除了最開始的保衛靈境之外，似乎都有著第二個任務，你的第二任務是什麽？”
    “身為四大劍魔之中，實力遠超其他劍魔的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澀欲劍魔對於淩伊山會問出這個問題並不奇怪，倒也沒有隱瞞，直接開口道：
    “我的第二任務也很簡單。”
    “那就是觀察與控製其他的三大劍魔，避免它們失控，在我覺得必要的時候，對其進行修正。”
    淩伊山頷首表示理解，雖然以他的角度來看，那些劍魔一個比一個的人畜無害，但再怎麽樣也是心魔轉變而來，設置一道保險措施也很正常。
    “看來那位劍道魁首對你很放心啊，分給你這麽多的力量，就沒擔心過你失控。”
    聽到淩伊山的話，澀欲劍魔的臉上帶上了一抹得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語氣柔和地說道：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大愛劍仙啊，我有著身為劍道魁首的寧昭對於靈境，對於人族的所有的愛，而這份愛直到如今不僅沒有消減半分，甚至已經逐漸生根發芽，枝繁葉茂。”
    “哪怕是心魔，在擁有了寧昭分給的神識，在度過了漫長的時光之後，亦是能獲得成長，尋找機會，直到最後能殺掉劍魔災。”
    說到這裏，澀欲劍魔突然一頓，看著淩伊山有些揶揄地說道：
    “你知道最後一步原本是需要借助你的身體嗎？”
    說完這句話之後，澀欲劍魔興致勃勃地看著淩伊山是什麽反應，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對方表現得出乎意料的平靜。
    “我有想過這種可能。”
    淩伊山攤了攤手，語氣平靜地繼續說道：“懶惰劍魔在靈境門口發出了靈魂拷問，在我回答上來之後，對方就設計要靠近我，準備帶著我踏上討伐其他劍魔的路。”
    “但有個問題，我當時並沒有展現自己的戰鬥力，至少在懶惰劍魔來找我之前我展現的力量遠不夠參與到普遍在元嬰境的劍魔之間的戰鬥。”
    “所以我一直有在思考這個問題，結合門口的提問，思來想去，我隻能推測，或許是跟自己的道心有關。”
    “門口的提問本身就是在篩選道心的過程。”
    聽到淩伊山的解釋，澀欲劍魔也是點了點頭，淩伊山的腦子確實不笨，但她很快又問到：“既然知道這種可能，你為什麽還會跟著？難道你真的看上懶惰那個丫頭了？”
    淩伊山聞言，臉色古怪地看著麵前的澀欲劍魔，直接開口道：“本身就有好處拿，最重要的是，沒到化神境的元嬰境有什麽不敢跟的？”
    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他身上還帶著劍域通玄令，而這玩意他已經交給了墨羽保管，對方的位格極高，根本不會受到化神境的手段影響，哪怕是心道也是如此。
    剛剛如果在淩伊山中了心道手段之後，懶惰劍魔有任何危險的念頭，墨羽便會直接砸碎劍域通玄令，將淩伊山帶出靈境。
    聽到對方那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澀欲劍魔的表情都是一滯，這破結丹境也太狂了，不過離譜的是她還挑不出毛病。
    她深吸了一口氣，心中不斷念叨著“大愛”，這才平複下想要抽這小子屁股兩下的衝動，繼續說道：
    “不過如你所見，懶惰劍魔到了最後突然心軟了，選擇扔下你，獨自去對抗劍魔災。”
    說到這裏，澀欲劍魔並沒有半點惱怒，反而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見此，淩伊山有些好奇地問道：“你似乎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嗯，我很滿意。”
    澀欲劍魔笑著點了點頭，開口道：“這份心軟恰恰是懶惰劍魔成長的證明，是‘自我’的展現。”
    “沒有‘自我’的劍，又怎麽能殺掉原本的主人呢？”
    她正是察覺到了懶惰劍魔心中的這份情感，因此才放任自己被懶惰劍魔給吞噬吸收。
    反之，如果懶惰劍魔為了執行殺掉劍魔災的目標而按照原定計劃將淩伊山這個無辜之人奪舍的話，澀欲劍魔就會判定其行為失控，便會出手進行修正。
    畢竟這樣的懶惰劍魔即使終結了劍魔災，最後也會變成新的劍魔災。
    “原來如此，還挺繞的，你們那個原主寧昭肯定是個擰巴人。”
    淩伊山雙手抱胸，直言不諱地發出了銳評。
    “可不是嘛。”
    澀欲劍魔也是攤了攤手，對於自己攤上這樣一個原主也是有些無奈，不過也就是這樣的人，才能讓身為澀欲劍魔的她如此強大。
    “所以呢，你其實也覺醒出了所謂的‘自我’對吧？”
    淩伊山冷不丁地開口，語氣篤定。
    讓澀欲劍魔的臉上笑容一僵，有些狐疑地看著他，這才說道：“這你都看出來了？！”
    “嗯，根據原主給你布置的任務，作為肩負起監督和修正其他劍魔的你，是絕對不能對其他的劍魔產生感情的，你所愛的對象不能包括其他的劍魔。”
    “但你還是選擇幫助我脫困，因為你希望我能幫一下懶惰劍魔。”
    “你愛著懶惰劍魔。”
    聞聽此言，澀欲劍魔臉上再也沒有之前的從容，第一次有了一些窘迫，她抓了抓頭發，最後才無奈道：“這麽多年，就算是看一塊石頭也會看出感情的吧。”
    “更何況我們同源而生，她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樣，我如何不愛她？”
    其實不光是懶惰劍魔，哪怕是嗔怒或者貪欲劍魔，她也都愛著對方，正因如此，她才會想要向淩伊山求助。
    她覺得淩伊山這種結丹境能追著元嬰境打，鬼點子多，喜歡搞歪門邪道的家夥興許能有辦法。
    “當然，我隻是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我不會強迫你，無論是幫忙或者是離開，我都能理解。”
    澀欲劍魔並沒有打算將事情做絕，而是把選擇的機會交到了淩伊山的手上。
    “行啊，沒問題，我確實有辦法。”
    聽到淩伊山回答得如此幹脆，澀欲劍魔也是鬆了一口氣，展顏一笑。
    但很快淩伊山就會讓她明白自己笑得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