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吃湯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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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州市局。
    “來,喝茶。”
    來到趙東來的辦公室,趙學安真沒拿自己當外人,自己動手,找了兩個一次性杯子,給徐家姐妹各泡了一杯茶。
    漢東的茶葉以雨花茶為主,入口清香,回味心甜。
    “都幾點了,還喝茶?”徐藝眉頭輕皺。
    “不然呢?”
    “審凶手啊。”徐藝提醒道:“別忘了,那輛泥頭車是衝著你來的,如今凶手已經抓到了,你就不想知道幕後黑手是誰嗎?”
    “沒那麽容易的。”趙學安給自己開了一聽可樂,抿了一口,眯著眼道:“一般來說,這種凶手都是亡命徒,想從他們嘴裏問話,得需要時間,還需要方法。”
    “你很會審人?”
    “對症下藥唄。”趙學安輕飄飄道:“人都有弱點,隻要抓住他的弱點,其餘的……就不是問題。”
    徐藝想了想,好像是這個理。
    於是不再著急,端起茶杯,輕嚐了一口,問道:“這茶葉不便宜吧?”
    “得看什麽人買!”
    “比如?”
    “普通人三百一斤,趙東來局長去買,最多一百。”
    “那你呢?”
    “我不喝茶。”趙學安擺擺手,“三塊錢可樂能給我帶來的情緒,就算是茅台都不能比的。”
    說罷,看向徐葳蕤,“你喝可樂嗎?”
    “喝。”
    “那我給你也拿一瓶。”
    就在趙學安打算去拿可樂時,辦公室門被一把推開。
    見到三人後,趙東來一愣。
    兩秒之後,上前一步,非常熱情地給了趙學安一個擁抱,就像見到失散多年的親弟弟一樣。
    仔細算算,他和趙學安不過見了兩次麵。
    這麽熱情給誰看?
    當然是給徐家兩個小姐看。
    畢竟,在趙東來眼裏,徐家姐妹身後的勢力,可以碾壓李達康。
    “督導組的同誌也來了,快,請坐!”
    趙東來真的非常熱情。
    見茶葉泡好了後,連忙又問,“對了,這麽晚了,吃飯了沒有,要不……我去給你整兩碗湯圓。”
    “不用,謝謝。”徐藝擺了擺手,“我們是吃過才來的。”
    官場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趙東來當然知道她們是吃過來的。
    不僅知道她們吃過了,還知道是和誰在一起吃的。
    那可是郝衛國啊。
    隻恨自己沒能上桌,真懊惱。
    寒暄之後,切入正題,徐藝問道:“趙局長,凶手招了嗎?”
    “沒有。”趙東來搖搖頭,“司機是個癌症晚期,最多還有三個月的壽命,招或者不招,對他來說,都沒有區別。”
    聞言,眾人都知道碰到硬茬。
    一般來說,這種帶著任務的泥頭車司機隻有兩種人。
    缺錢或者亡命徒。
    這兩種人其實都還好辦,畢竟他們有軟肋,隻要能抓準軟肋,他們還是會招。
    怕就怕沒有軟肋的。
    就像癌症晚期這種,還有三個月不到的生命,想從他們嘴裏問話,太難了。
    徐藝瞥了一眼趙學安,“你還有其他手段嗎?”
    “沒了。”趙學安攤開手,“都癌症晚期,總不能給他上大記憶恢複術吧。”
    一時間,剛抓住的線頭,好像再次斷了。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
    徐葳蕤輕聲道:“趙局長,凶手叫什麽名字?多大?”
    “張偉,男,36歲。”
    “36歲……”徐葳蕤琢磨一聲,“這個年紀的男人壓力真大,都癌症晚期還要出來拚命,太難了。”
    “你在共情殺人犯?”趙學安一臉吃驚,“姐,我差點被泥頭車撞死啊!”
    “我知道。”徐葳蕤眨了眨眼睛,“難道你就不好奇,一個癌症晚期的男人,為什麽還這麽拚命嗎?”
    “你是說……”趙學安揉了揉腦袋,又一次看向趙東來,“這個張偉,家裏還有什麽人?”
    “我馬上去查。”
    “好。”趙學安點了一支煙,“查到後,第一時間通知我。”
    “嗯。”趙東來想到什麽,“對了,你們今晚還回去嗎?”
    這個問題問的好。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沒說話。
    畢竟,凶手剛抓到,第一時間的審問非常重要。
    而能不能問出什麽又兩說。
    趙學安吐了一口煙圈,“徐處長,葳蕤,你們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就好。”
    說這話時,趙學安覺得自己很爺們。
    可徐藝隻是冷哼一聲,“趙學安,我才是督導組組長,輪不到你逞能。”
    說完,看向徐葳蕤,“你身子弱,先回去睡吧。”
    “不要。”徐葳蕤搖搖頭,“不困,也不想睡。”
    “那好吧。”徐藝不再勉強,“既然如此,那今晚大家就辛苦一點了。”
    “不辛苦。”趙東來一本正經,“身為京州市的公安局長,加班就是家常便飯,熬夜也是常有的事,早就習慣了。”
    豪邁且一身正氣。
    趙學安不由豎起大拇指。
    趙家幫老三,果然是人精,再配上狠人程,肯定能成大事。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經來到了淩晨。
    趙東來還在查泥頭車司機張偉的家庭情況。
    而趙學安已經另辟蹊徑。
    “徐處長,你覺得,我活著對誰的威脅最大?或者說,誰最想我消失?”
    “丁義珍。”徐藝脫口而出道:“丁義珍的今天,都是拜你所賜,如果我是他,也想用泥頭車撞死你。”
    “不可能是丁義珍。”徐葳蕤輕聲道:“他已經逃到了美利堅,在這種情況下,完全沒必要遙控一個癌症晚期的病人,去對學安下手。”
    “除了丁義珍,還能是誰?”
    這個問題,趙學安也想不通。
    思考良久,他取出紙和筆,本想寫出三個名字,最終……隻寫了兩個。
    陳岩召,歐陽菁。
    這些年來,陳岩召一直都是丁義珍的狗腿子,幫他做過不少見不得光的事。
    如今丁義珍出逃,督導組和漢東的檢察院,都已經盯上了他。
    不過,因為他哥陳岩石的身份,大家一直還沒撕破臉,畢竟找證據也需要時間。
    當然,他也知道陳岩石不可能保他一輩子,所以這段時間,極為低調,就連程度罵他幾句,他也咬牙忍了。
    在如此低調的情況下,他沒有理由買凶朝趙學安動手。
    想到這,趙學安又把目光落在了歐陽菁的名字上。
    這個女人複雜又神秘。
    有市委書記李達康這樣的丈夫,還有商業翹楚王大陸這樣的藍顏知己……真是讓其她女人羨慕呢。
    “徐處長,以高小琴老板自首時提供的證據,能把歐陽菁先抓起來嗎?”
    “可以。”徐藝點點頭,接著話鋒一轉,“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早就將她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