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預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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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趙學安話音落下時,陳岩召便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玩了一輩子鷹,被鷹啄了眼,不甘心。
    隻見他抬起頭,滿臉漲紅,“趙學安,你特麽陰我!”
    “閉嘴!”不等趙學安開口,程度手上一用力,陳岩召直接疼的齜牙咧嘴。
    “噓……”趙學安凝視著陳岩召,平靜道:“別急著說話,一會兒有機會給你說。”
    “帶走!”
    ……
    一個小時後。
    “學安,厲害啊,略施小計,就將陳岩召給拿下,果然有點東西。”趙東來驚歎道。
    “這隻是開胃菜罷了。”
    “抓了陳岩召,還不能結束嗎?”
    “當然。”趙學安平靜道:“我可以確定,陳岩召不是幕後主使,他這次過來行凶,八成也是被人當了工具人。”
    “這麽複雜。”趙東來眉頭輕皺,“那接下來怎麽辦?”
    “正常流程。”趙學安不急不慢道:“等香煙化驗結果出來,再加上監控證據,陳岩召已經完了。”
    “那幕後主使呢?”
    “這個急不來。”趙學安看了一眼手表,“香煙的化驗結果什麽時候能出來?”
    “估計要點時間。”
    “大概呢?”
    “五個小時左右。”
    “五個小時。”趙學安捏了捏眉心,“看來,今晚又得熬夜加班了。”
    “審陳岩召?”
    “嗯。”趙學安點點頭,想了想,又搖搖頭,“算了,審問陳岩召,咱們就不摻和了。”
    “你的意思是……”
    “交給程度全權處理。”
    “讓程度去審,是不是不太好,畢竟……他們一直有仇。”趙東來提醒道。
    “我知道呀!”趙學安依舊淡定,“就因為有仇,我才讓程度局長去審他,要不然……程度局長會不開心的。”
    “那我們呢。”
    “我們……”趙學安躊躇片刻,“劉慶祝怎麽樣了?”
    “沒有生命危險,不過等完全清醒,還需要一點時間。”
    “那就等吧。”趙學安輕聲道:“等他清醒後,用不經意的方式告訴他……他的家人全部失蹤了。”
    趙東來點點頭。
    說實話,這一刻他才真正感覺到趙學安的可怕。
    小小年紀,手段如此詭譎……
    ……
    翌日。
    等了一宿的歐陽菁,也沒等到陳岩召歸來,連打電話都沒人接。
    隱隱的,她察覺到了一絲不安。
    於是,撥通了趙瑞龍電話。
    “什麽?陳岩召這個廢物失蹤了?”
    “沒錯。”歐陽菁有些緊張道:“昨天,他自告奮勇,說要去市局幫我除掉劉慶祝,結果就失蹤了。”
    “懂了,失手被抓了。”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歐陽菁有些惋惜,“一直以來,陳岩召做事還算謹慎,可想不到還是陰溝翻船了。”
    “翻就翻唄,無所謂,反正就一個快退休的老頭,沒多大價值。”
    “話不能這樣說,沒有價值,不代表他不會出賣我們。”
    “你在套娃呢?”趙瑞龍輕飄飄道:“到此為止,你呢,繼續去找李哥談光明峰項目的事,至於其他的……交給我就好。”
    “那萬一……”
    “不會有萬一的。”趙瑞龍篤定道:“陳岩召可不傻,他的兒子還在美利堅靠我養著,咱們要有事,他兒子就得餓死,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
    事實和趙瑞龍預料的一模一樣。
    經過程度一夜高強度的審問後,陳岩召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幕後主使。
    謀殺趙學安也好,謀殺劉慶祝也罷,都是他一人所為。
    其他的,一概不知。
    “老東西,真以為我撬不開你的嘴?”同樣熬了一夜的程度,火氣越來越大。
    就差直接上手甩陳岩召兩個嘴巴子。
    “嗬嗬,程度,你有幾斤幾兩我比誰都清楚,有什麽手段,盡管招呼,不過我要提醒你一點,我也是有人權的,而且年紀很大。”
    “年紀大就了不起?”
    “我沒說自己了不起,隻是該認的,我都認了,你還想怎麽樣?給我上私刑嗎?你有那個膽子嗎?”陳岩召聳聳肩,“我哥陳岩石,我侄兒陳海,如果我被尋釁逼供,他們饒不了你。”
    程度氣牙齒咬得咯咯響,卻無話可說。
    陳岩召在警隊待了一輩子,比任何人都了解審問流程。
    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已經承認了所有罪,那麽程度就奈何不了他。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陳岩召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
    陳岩石就不用說了,如果真用上不該用的手段,恐怕……陳海也不會同意。
    “陳岩召,你給我等著。”
    撂下狠話後,程度隻能垂頭喪氣找到趙學安,讓他想想辦法。
    “學安,這老家夥是真囂張,一口咬定,所有事都是他幹的。”
    “我能怎麽辦?”
    “完全沒有辦法啊!”程度越想越氣,“如果不是陳岩石和陳海那層關係,我還可以上點其他手段,如今……隻能幹瞪眼。”
    “和我想得差不多。”
    “你早就知道陳岩召會扛下所有罪?”
    “不奇怪。”趙學安平靜道:“我要沒記錯,陳岩召都快60了,殺人未遂,最多也就十年牢,中途再搞一些幺蛾子,比如取保候審之類,可能65歲就能出來了。”
    “他扛下所有罪,是一點都不虧啊。”
    “那咱們怎麽辦?就這樣讓他蒙混過關,我不服。”
    “別急。”趙學安輕飄飄道:“我的切入點,從來都不是陳岩召,而是劉慶祝。”
    “劉慶祝……”
    “沒錯,陳岩召的出現,不過是一道催化劑,讓劉慶祝說真話的催化劑。”趙學安點了一支煙,“兄弟,你就不好奇徐處長去哪了嗎?”
    ……
    醫院。
    從鬼門關走了一趟的劉慶祝,不吃不喝,躺在床上,兩眼無神。
    他不明白,陳岩召為什麽要殺自己?
    明明他已經很聽話了!
    明明已經按照指示,不停攀咬高小琴了,為什麽還要對自己下手?
    難道說,他們就這麽信不過自己?
    太難受了。
    “現在肯說了嗎?”病床旁的徐藝,靜靜地看著他,“劉慶祝,你給對方守口如瓶,可對方根本信不過你。”
    “想想呢,也沒毛病,畢竟……比起活人,死人的嘴更嚴。”
    “我猜猜,你現在還是不會坦白,對嗎?”
    “你在怕。”
    “怕家裏人被報複,對嗎?”
    徐藝每一句話,都說到了劉慶祝的心坎……
    是啊,家人永遠都是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