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真無邪趙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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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檢察院。
    季昌明辦公室。
    “什麽?季檢察長,督導組憑什麽把我的人借走!和我商量了嗎?”
    一大清早,陳海的火氣就很大。
    作為反貪局的一把手,陸亦可和林華華,一直都是他的愛將。
    可侯亮平一開口,季昌明就要把他的愛將,送到督導組,這算什麽?
    太欺負人了!
    真拿他陳海當軟柿子,想怎麽捏就怎麽捏嗎?
    漢東三傑,就他好欺負嗎?
    太過分!
    “陳海,你先別激動,借你的人,也是認可反貪局的能力。”
    “別忘了,田書記想把紀委的人送過去,侯亮平還不肯要呢。”
    季昌明依舊是一副老好人模樣,哪怕是麵對自己的下屬。
    陳海深吸一口氣,不依不饒。
    “商量都不商量,我不同意!”
    “陳海,都是為了工作,為人民服務,別有情緒,就當幫我一個忙。”
    “不行就是不行。”
    陳海義正言辭,“季檢察長,我知道你害怕ZY督導組,害怕侯亮平的老婆,可我不怕,我身正……”
    “啪!”
    不等陳海把話說完,季昌明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一掃老好人的模樣!
    “陳海,你還有紀律有組織嗎!”
    “是不是我平時太縱容你了!”
    “誰讓你這麽和我說話的!”
    “我告訴你,把陸亦可和林華華借給督導組,是育良書記的意思!”
    “你要是有意見,就去找育良書記,別在我麵前發癲!”
    這一刻的季昌明也是被逼急了。
    再怎麽說,他也是檢察院的一把手,副部級幹部。
    就算明年去政協,那也是明年的事,還容不得一個底下人在自己麵前撒野。
    再說了,明年去不去政協還不一定,就在兩天前,徐天長秘書給他打電話了。
    話裏話外,都在問身體怎麽樣?
    按照這個節奏發展,退居政協遙遙無期。
    陳海這個毛頭小子,怎麽敢這樣和自己說話?
    反了天了!
    柿子都是撿軟得捏,當季昌明不想當老好人時,陳海隻能認慫借人。
    然後不甘心離開。
    ……
    離開了季昌明辦公室,陳海是越想越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
    哪怕都不對勁。
    按照道理來說,沙瑞金空降漢東,他應該是最大受益者,畢竟……他父親陳岩石可是沙瑞金的恩人。
    現實卻恰恰相反。
    這麽多天過去了,小金子一點覺悟都沒有,都不去拜訪曾經的恩人。
    陳岩石都急壞了。
    不過,礙於名聲,他又不好主動聯係沙瑞金,隻能幹著急。
    陳岩石幹著急,陳海更急。
    ZY督導組兩次來漢東,第一次把他叔叔陳岩召給抓了,還是以殺人未遂的罪名在處理。
    叔叔栽跟頭,父親差點還被牽連進大風廠事件中,好在最後不了了之。
    當然,陳岩石能安然無恙,是徐藝和沙瑞金做的交易,一個不計較陳岩石,一個不計較高小琴,算是冷處理。
    可這些事,陳海不知道。
    他隻是覺得沙瑞金無情,ZY督導組在針對自己。
    如果說徐藝的針對還不夠明顯,那麽侯亮平已經完全不藏了。
    聯手祁同偉,冷落自己,這些都算了。
    如今招呼都不打,直接讓高育良開口來借自己的愛將,簡直欺人太甚。
    越想越氣,於是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金秘書,我找達康書記……”
    ……
    兩天後。
    光明區分局,審訊室。
    “陳老師,都四天了,還沒想好嗎?”
    麵對著曾經的老師,趙學安神色悲痛,又摻夾著一絲無奈。
    陳清泉都看在眼裏。
    “學安,老師沒看錯你,果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過……老師什麽都不會說。”
    “為什麽?”
    “為你好。”穿著黃色馬甲,陳清泉唉聲道:“和田商會你惹不起,趙家姐弟也不是你能碰瓷的,你有今天不容易,就別再問了。”
    “老師,您忘了嗎?您曾經教育我,做公檢法,要講究公平正義,可您呢?一而再,再而三包庇和田一郎,您就不想說些什麽嗎?”
    “嗬嗬。”陳清泉笑了,“法律解釋權在我手上時,我當然能說公平正義,可如今,法律的解釋權不在我手上啊,我啊……再也不能胡說八道了。”
    “原來如此。”趙學安也笑了,“那老師,您還記得去年辦過的一個案子,是關於強拆事件的。”
    “那個案子中,和田一郎作為拆遷的負責人,直接讓推土機,把還有人的房子給推了,最終導致一人死亡。”
    “後來,家屬去市委大樓拉橫幅,還被李達康下令,全都給扣了。”
    “這案子就發生在去年,您應該不陌生吧?”
    趙學安開始針對性攻心。
    陳清泉低頭不語,隻是……呼吸有些急促。
    “老師,當初是您審理這個案子,最終和田一郎屁事沒事,如果你是受害者家屬,還能理智嗎?”
    “對了,被扣押的受害者家屬已經出來了,好像還在打聽您的下落。”
    “我還聽說,受害者的父親,辦了一個間歇性精神病證。”
    “也不知道是針對誰。”
    “當然,老師您別怕,您在看守所,肯定安全,隻是……委屈師娘了。”
    “師娘那麽一個嬌弱女子,萬一碰到精神病……”
    陳清泉猛然抬頭。
    眼眸不自覺充血,“學安,讓老師打一個電話,就一個電話。”
    “通知和田一郎,保護師娘?”
    陳清泉沒有反駁,不過從眼神中,已經給了答案。
    他幫和田一郎逃脫法律製裁,於情於理,和田一郎得保護他的小嬌妻。
    “老師,小本子的德行,你比我清楚。”趙學安點了一支煙,意味深長道:“沒錯,小本子能保護師娘,不過……和田一郎不是好人,聽說也有學外語的愛好。”
    “您把師娘交給他保護,說句不好聽,不是羊入虎口嗎?”
    “您要是不介意,電話也別打了,明天我就把師娘,直接送給和田一郎。”
    趙學安的話,讓陳清泉背後發涼。
    他了解和田一郎,就連學外語這門愛好,還是和田一郎領他入門的。
    而且,和田一郎很殘暴!!!
    非常殘暴……
    陳清泉越想越慌,“學安,我知道你是好人,老師拜托你,照顧你師娘,行嗎?”
    “好人就活該被欺負嗎?”趙學安搖搖頭,“老師,您做得太過分了,我幫不了您。”
    “對了,除了拆遷致死受害者家屬在打聽您的下落,高小琴老板也在找您。”
    “您的膽子是真大,竟然在保險櫃藏著她的豔照,您覺得她能放過你嗎?”
    “又或者說,我叔能放過您嗎?”
    “老師,現在能為您說情,能保護師娘的人,隻有我。”
    “如果您不選擇合作,那我隻能把師娘送到和田商會,以免被神經病和高小琴報複。”
    “老師,別記恨我,學安都是為您好。”
    審訊室內,白熾燈光搖曳。
    燈光下,趙學安一臉天真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