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怎麽辦？
    這個問題，高小琴已經考慮了一個下午，如今趙學安問起來，她依舊不知如何作答。
    “學安，你覺得阿姨該怎麽辦？”
    “不知道。”趙學安搖搖頭，“我對戀愛方麵沒什麽經驗。”
    “沒談過？”
    “談過一個，叫王蓉，不過她給我戴了綠帽子，我把她送進了拘留所。”趙學安清晰認知自己的過去。
    也不會去回避。
    來時的路，不丟人，無法正視來時的路，才丟人。
    這個道理同樣適用於高小琴。
    她來時的路，衣不蔽體，能有今天，全得感謝祁同偉。
    所以，她支持祁同偉所有決定。
    哪怕對方選擇和陳陽在一起。
    “學安，你了解我的過去，也應該明白，我不會去左右同偉的選擇。”高小琴眼眶微紅，“隻要他開心如願，我就夠了。”
    “小琴阿姨，你真偉大。”
    “不是偉大，是無可奈何。”高小琴手肘撐桌，又道:“其實，同偉也未必喜歡我，他最喜歡的始終是陳陽，這點我比誰都清楚。”
    “當初他能接納我，是因為要給趙家交投名狀，如今他已經不需要這份投名狀了，是該找回自己了。”
    “我應該為他高興。”
    “畢竟，我真的配不上他。”
    高小琴漸漸哽咽。
    一開始，她就明白自己定位，是祁同偉的紅顏，也是他的軟肋。
    現在啊，祁同偉可以上桌了，她這個軟肋也該識相地離開了。
    隻是，有一點舍不得。
    真有點舍不得。
    趙學安默默點上一支煙，淺笑，“男歡女愛，真的好難懂。”
    “難嗎？”高小琴苦笑，”愛是付出，不是索取，對我來說，不難。”
    “這樣啊……”趙學安呢喃一聲，“那我一輩子做不到。”
    高小琴:“？？？”
    “我隻想索取，不想付出。”趙學安點上一支煙，壞笑，“小琴阿姨，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升官了。”
    “光明區刑偵大隊長兼副政委，正科大圓滿！”
    “以後，哪怕你離開我叔也別怕，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對了，大洋無人機賺了多少錢？”
    “我真有分紅嗎？”
    趙學安一臉認真。
    高小琴哭笑不得。
    “當然有你分紅，100個W，這是第一個周期。”
    “以後，隻要大洋無人機一直掙錢，那麽你的分紅一直都有。”
    “就像你說的，有小琴阿姨一口肉，就少不了你一碗湯。”
    “沒你叔，你還是阿姨的侄兒，千萬別見外。”
    “山水莊園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這算是高小琴的肺腑之言。
    生意上的往來除外，能讓她在意的人不多，趙學安算一個。
    聞言，趙學安默默點頭。
    回去之後，打開自己的小本本，將陳陽和陳海的名字寫了上去。
    接著又寫了四個字……驅虎吞狼！！
    ……
    又是兩天後。
    陳岩召因為腦梗，搶救無效，死於醫院。
    陳岩石親自為弟弟主持葬禮。
    不過，因為陳岩召不光彩的過去，官場上來吊唁的並不多。
    可給陳岩石打電話的人很多。
    包括沙瑞金和高育良。
    這兩人都受過陳岩石的恩惠，在電話那頭噓寒問暖，讓其保重身體。
    有困難也可以找組織。
    ……
    光明區分局。
    小雨淅瀝瀝。
    “陳岩召腦梗去世？有點意外啊！”程度叼著煙，思索片刻，“同事一場，我想去送個花圈。”
    “給誰看？”
    “你說呢，當然是你叔。”程度湊了過來，有些好奇，“說說看，你叔和陳海的姐姐是什麽關係？這幾天，看他忙前忙後，一開始我以為他是想在沙書記麵前表現，後來一看，又不對。”
    “什麽不對？”
    “太曖昧了。”程度嘖了嘖嘴，“你都沒看見，陳陽看你叔的眼神都快拉絲了。”
    “你怎麽知道的？”
    “陸亦可說的。”
    “誰？”趙學安轉頭凝視著程度，“你和陸亦可還有聯係？”
    “當然，在ZY督導組兩個月，我和她還有林華華，早就建立了堅不可摧的革命友誼。”
    “但她稱呼你光明區拳王呀！”
    “那又怎麽了？”程度無所謂道:“光明區拳王又不是貶義詞。”
    趙學安想想也對。
    拳王怎麽是貶義詞呢？
    “兄弟，我再問一個事，是你們的革命友誼深，還是她們和陳海的友誼深。”
    “看什麽時間！”
    趙學安:“？？？？”
    “說人話。”
    “嗯……”程度清了清嗓子，“以前，自然是他們友誼更深。”
    “現在，必定是我們的友誼更牢固。”
    “學安，你可不知道，在那兩丫頭協助督導組辦案時，陳海發飆了。”
    “一發飆就暴露本性！”
    “一個被嫉妒蒙蔽雙眼的人，又怎麽能和我這個光明區拳王相提並論呢。”
    “至少我夠坦蕩！”
    程度說的有鼻子有眼。
    趙學安將信將疑，“要不這樣，你請那兩個丫頭吃個飯，我掏錢。”
    “為什麽？”
    “你說呢。”趙學安壓低聲音，“兄弟被人盯上了，需要幫手！”
    “你叔和高書記還不夠？”
    “他們……”趙學安搖搖頭，“對付別人，他們是幫手，可對付陳岩石父子，他們可能是對手。”
    “學安，你又發神經？”
    “你才發神經！”趙學安點了一支煙，“兄弟，我問你，陳岩召怎麽死的？”
    “腦梗！”
    “如果他不被抓，會死嗎？”
    “應該不會。”
    “那換句話說，如果你是陳海或者陳岩石，會把這筆爛賬算到誰頭上？”
    程度咽了咽口水，小醜竟然是自己。
    要知道，當初為了把陳岩召送進去，這哥倆可是使出了洪荒之力。
    就怕對方不死。
    如今老頭真嘎了，他們被盯上也是理所當然。
    “兄弟，我知道你慌，但你先別慌！”
    “咱們這次對手很強大。”
    “搞不好，還得麵對我叔和高書記，甚至沙書記。”
    “當然，你要是怕……那也遲了！”
    “我想為你背鍋都來不及。”
    “為今之計，就是別慫，咱們兄弟聯手，未必會輸。”
    見程度處於懵逼狀態，趙學安拍了拍他的臉，“嘿，兄弟，在聽我說話嗎？”
    “在呢，在呢。”程度回過神，“不對，咱們還有東來局長，他可是趙老三呀！”
    “知道他為什麽隻能排老三麽？”
    程度搖頭。
    “因為他意誌不夠堅定，對李達康都唯唯諾諾，又怎麽敢和陳岩石叫板。”
    “學安，要不咱們還是認慫吧？”
    反應過來後的程度，思慮再三道:“隻要咱們認慫，態度好，你叔和高書記肯定會為咱說情，估計……賠禮道歉後，這事也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