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洋無人機基地離開，趙學安先回了一趟宿舍，給大頭喂飯的同時，小憩了一會兒。
    到了八點鍾，又換了一身衣服，來到了大排檔。
    程度和林華華剛到。
    入冬了，夜很涼，不適合喝啤酒，程度要了一瓶白的。
    林華華選擇飲料。
    趙學安選擇白開水。
    夜宵吃了一半，程度提起曾經的好大哥伍榮，一臉失落。
    不斷念叨伍榮不仗義。
    “學安，華華，說不出來不怕你們笑話，一個星期前，我是真拿伍榮當大哥。”
    “可沒想到，他拿我當日本人。”
    “想想，我也是真蠢，幾杯酒下肚就和伍大腦袋稱兄道弟！”
    “若不是學安，這次我真完了。”
    程度垂下頭，點了一支煙，眼中滿是愧疚。
    趙學安不語，隻是默默舉起杯子。
    杯中的白開水沒有味道，卻時時刻刻讓他保持清醒。
    或許，這是他和程度最大的區別。
    ……
    省委書記辦公室。
    伍榮站得筆直，一邊臉頰通紅，別誤會，他沒喝酒，隻是被林嘯天扇的。
    官場規矩不能打人，奈何這在湘省，林嘯天的規矩就是規矩，
    挨了一耳光，伍榮低著頭，不斷道歉。
    “林書記，我知道錯了，我不該給程度設局，更不該得罪趙學安。”
    “我真的錯了，給您抹黑了，對不起。”
    伍榮很慌。
    他是林嘯天一手提拔上來的，可偏偏不爭氣，被蕭亮蠱惑之後，走了一步臭棋。
    這步棋有多臭？
    臭到林嘯天想為他擦屁股都難！
    “都說腦袋大聰明，伍榮，你腦袋這麽大，為什麽這麽蠢呢！”
    “你知道我把你提上公安廳長這個位置，花了多少心思，費了多大力嗎？”
    “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嗎？”
    “蠢貨！比杜宇還要蠢！”
    “你難道不知道鍾熠一直在盯著我，等著我犯錯嗎？”
    “今天，如果趙學安把這份錄音交給鍾熠，你知道會發生什麽嗎？”
    “你不知道，因為你蠢！”
    “我來告訴你，如今湘省的政法係統，有一半都偏向於鍾熠！如果他借著這個機會，把你給拿下，那麽……湘省政法係統，很快成為他的一言堂！”
    “蠢貨！”
    林嘯天真的很生氣。
    越是到關鍵時刻，底下人的人越不省心，就像這個伍大腦袋。
    明明知道他在和鍾熠博弈，卻在這個時候，到處搞事，還盡惹狠人！
    幸好，趙學安沒有將他軍。
    “林書記，對不起，蕭亮說他是蕭書記的侄兒，還是昊天集團股東，我信了！”
    “我和蕭亮合作，也是想給林書記您分擔壓力。”
    “我不傻，知道湘省的局勢，正因為如此，我才搭上蕭亮，以為他能在京城說話上，幫我們對抗鍾熠書記。”
    “我不想林書記您太辛苦。”
    “可我沒想到，蕭亮是一個大騙子，隻會畫餅騙子。”
    說到這，伍榮低下頭，像個犯錯的小孩兒。
    別看他剛挨了林嘯天一個大嘴巴，可心裏沒有半點怨恨，隻有愧疚。
    他知道林嘯天現在的處境很艱難。
    搭上蕭亮的初衷，也是因為蕭亮承諾過，他會全力支持林書記。
    誰能想到，蕭亮滿嘴跑火車呢……
    “伍大廳長，你這麽說，怪我了？”林嘯天瞪大眼睛，不可思議，“按照你的邏輯，我還得謝謝你了？謝你為我分擔壓力？”
    林嘯天都要被蠢笑了。
    伍榮不敢言語，他知道事已經發生了，說什麽都沒用。
    並且，他還做了挽救措施，比如……去找趙學安道歉。
    奈何趙學安說了，他不在！
    “伍廳長，拜托，道歉得有誠意，拿出你的誠意，再去找趙學安。”
    “誠意？”伍榮抬起頭，“林書記，您說的誠意是……”
    “這種事，還要我教你？拿下蕭亮，指證蕭亮，把所有鍋都甩給他！”
    “可蕭亮始終姓蕭，鍋都甩給他，蕭書記會不會……”
    “閉嘴！”林嘯天都快炸了，“伍大腦袋，天底下姓蕭的人多了去，都是蕭書記親戚嗎？你明白我在說什麽嗎！”
    “懂，懂了。”
    伍榮顫巍巍允諾，並在第二天，以不正當商業競爭為由，將蕭亮給抓了。
    蕭亮一臉懵，想和伍榮對話，奈何伍榮根本不給機會。
    這事鬧得沸沸揚揚，並很快傳到了界安市，傳到了市委書記苗成的耳朵裏。
    苗成沒有太多意外。
    隻是拿出手機，默默撥通了一個電話，語氣十分恭敬。
    “鍾少，是我，苗成！一切都在按照你的節奏，蕭亮被捕了。”
    “這麽快？消息準確嗎？”一頭銀發少年，走至玻璃蛇箱前，雙眸波瀾不驚。
    玻璃蛇箱很大，足足有二十來個平方。
    蛇箱內，兩米多長的眼鏡王蛇，昂著脖子，發出“嘶嘶”聲。
    “消息沒問題，還是伍榮廳長親自動手抓人。”苗成緩了一下，繼續道:“目前來說，蕭亮自身難保，他的藍天科技公司就是昊天集團的囊中之物，要不……”
    “皮包公司而已。”銀發少年目視著巨大的眼鏡王蛇，語氣平靜。
    “鍾少，我查過，藍天科技公司可不是皮包公司，具體的說，市值不低於十億。”
    “十億……”銀發少年呢喃一聲，笑了，“是不少了！可我做事有原則，不義之財，不取！”
    苗成眉頭皺起，感覺對方在裝逼，可又不敢點破。
    隻能試探性道:“鍾少，既然你沒打藍天科技公司的主意，又為什麽把蕭亮往火坑裏推？”
    “推？誰推他了？”銀發少年反問，“苗書記，從頭到尾都是蕭亮鬼迷心竅，和別人沒有關係，要怪……隻能怪他自己！誰讓他碰到了不該碰的人！”
    “還有，苗書記，我提醒你一點，趙常務可是我的人生導師，吾輩楷模，仕途上你多關照一點，明白嗎？”
    “明白，鍾少！”苗成允諾一聲，有些迷茫。
    “知道就好。”銀發少年又想到什麽，“對了，就這幾天，我可能得去界安市一趟，你幫我安排一下，最好能幫我找一個獨棟院子，可以放蛇箱的那種。”
    “沒問題，我來安排。”
    “那就麻煩苗書記了！”
    電話掛斷，銀發少年看了一眼蛇箱裏的眼鏡王蛇，接著發了個朋友圈。
    “十二月中旬，去界安市做公益！有說走就走的小夥伴嗎？一起呀！噠噠麽！”
    很快，回應不斷。
    皆來自真正的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