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牛突然暴走，眾人都沒反應過來。
    裝滿酒精的醫藥瓶，直接飛向了趙學安的後腦，黎霄想攔已經來不及了。
    千鈞一發之際，趙學安隻感覺被人重重推了一下，踉蹌了幾步。
    再之後，隻聽“砰”的一聲，醫用酒精瓶重重地砸在了薑涼萍的腦門上。
    鮮血淋漓。
    趙學安都不知道她是何時出現的，也不知道她那小小的身板，還帶著傷，又是怎麽推開自己的。
    而薑涼萍被酒瓶砸中後，兩眼一黑，沒了任何知覺。
    一隻腳依舊沒有穿鞋！
    “……你媽！”
    趙學安回頭，充滿戾氣的眸子盯著竇牛！
    竇牛狂笑！
    黎霄可不慣著他，上前一步，就是一記擒拿手，加抱摔！
    一聲慘叫，竇牛睡了過去。
    醫院也安靜了！
    在伍榮的帶領下，省廳的公安也到了，二話不說……直接將竇牛扣了！
    “趙常務，誤會，誤會！”
    眼見竇牛要被帶走，鍾旭上前一步，想說什麽。
    趙學安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彎腰抱起了薑涼萍。
    薑涼萍很輕，一米六五的身高，最多也就九十斤。
    把薑涼萍送去急診後，伍榮走了過來。
    “趙常務，怎麽處理這個竇牛？”
    “人證物證俱在，還等什麽？”趙學安壓低聲，“伍廳長，我可聽說昊天集團是來給鍾熠書記站台的，他們想惡心的不是我，而是林書記，明白嗎？”
    “明白！”伍榮點了點頭，“誰給林書記找不痛快，我就收拾誰！”
    就這樣，白天還在一起握手的人，到了晚上兵戎相見。
    夜已深。
    林華華走進病房，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薑涼萍後，搖搖頭。
    “這妮子，倒黴熊附體。”
    “是呀！”趙學安深吸一口氣，“我就沒有見過這麽倒黴的體質。”
    “要不要通知她家人？”
    “不用。”趙學安搖頭，“瞎眼的媽，瘸腿的爸，通知他們，隻會徒添煩惱。”
    “也對！”林華華繼續道:“驗血的報告出來，竇牛醉駕，酒精含量150mg/100mL！”
    “他不僅醉駕，還危害公共安全，襲擊警務人員，以及……謀殺！”
    “謀殺？”
    “對！”趙學安眯起眼，“訴訟先提上去，至於怎麽處理，後麵再看。”
    “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等一下。”趙學安想到什麽，“讓你買的鞋呢？”
    “喏！”林華華指了指床底，“36碼的鞋，涼萍應該能穿，等她醒了，你幫她一下。”
    “男女有別，還是你來。”
    林華華愣了一下，好奇道:“學安，為什麽一定要讓涼萍穿鞋？”
    “港片看多了吧。”
    “懂了！”林華華沒再說什麽，而是幫昏迷的薑涼萍穿上鞋後，再離開。
    病房徹底安靜了下來。
    凝視著全身是傷的薑涼萍，趙學安心裏挺不是滋味。
    他就不理解，命運為何不能善待她？
    她已經夠苦了，好像……命運還不打算放過她。
    “不該如此。”
    呢喃一聲，趙學安推開病房門，來到了走廊。
    黎霄還在。
    “趙常務，薑丫頭沒事了吧？”
    “沒大危險。”
    “那就好。”黎霄鬆了一口氣，“對了，趙常務，你上次讓我查的那個夏超確實有問題！”
    “怎麽說？”
    “趁他上班的時候，我潛入過他的住處，結果發現了這個。”說著，黎霄打開了手機相冊。
    相冊中是一遝護照，足足有六本。
    正常人誰會搞這麽多護照？
    “還有其他的嗎？”
    “有！”黎霄壓低聲音，“發現他好像很關心大洋無人機的最新版本‘匕首’的研發資料。”
    “那就給他！”
    “給他？”
    “沒錯。”趙學安緩了一下，“這事我來處理，到時候你負責拿人就好。”
    “明白！”
    “就這樣吧，回去休息吧。”趙學安拍了拍黎霄的肩膀，追加了一句，“黎隊，以後在廠區內，幫我多盯著一點薑涼萍，她衰神附體，喝水都會塞牙，我不想她出意外。”
    黎霄重重點頭。
    ……
    翌日。
    關於竇牛醉駕的帖子，快速發酵。
    【富二代暴力醉駕，致多人受傷，醫院內二次出手傷人，天理不容！】
    同樣的配方，同樣的味道，帖子的ID來自香江和國外，還被人推流過。
    這篇帖子一出來，湘省之前微妙的格局，漸漸浮出水麵。
    省委書記辦公室。
    伍榮站著，林嘯天坐著，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容。
    為什麽？
    因為犯了事的竇牛，就被關押在省廳，一大清早，鍾熠就來電話。
    大致意思是給竇牛辦取保候審。
    換做別人來說這個事，林嘯天或許會同意，可鍾熠……那絕對不行。
    電話中，林嘯天闡明態度，必須公事公辦，給媒體和人民一個交代。
    鍾熠生氣了，又給伍榮去了電話。
    政法體係內，鍾熠是一把手，可伍大腦袋不買賬，直接跑到林嘯天這訴苦。
    “林書記，我覺得鍾書記有點過分了，竇牛醉駕是事實，致人重傷也是事實，醫院內打人還是事實，怎麽能說放就放了呢？”
    “沒錯，竇家是有錢，可有錢也不能目無王法呀！”
    “法律又不是窮人的枷鎖，他竇牛敢犯事，我伍榮豁出去也不能饒他。”
    “林書記，您說對嗎？”
    伍榮笑嘻嘻，等待褒獎。
    林嘯天點點頭，“說得很好，做政法就該有你這個覺悟。”
    “不能欺軟怕硬！”
    “如今媒體已經發酵，咱們政府必須拿出公信力，把這些老鼠害蟲繩之以法，給大家一個公道。”
    被林嘯天誇獎，伍大腦袋感覺空氣都是甜的。
    甜蜜沒兩秒，敲門聲響了幾下，鍾熠走了進來。
    能進這間辦公室，又不用通報的隻有兩人。
    林嘯天算一個，因為他是主人。
    鍾熠算一個，因為他是狠人。
    見到鍾熠，伍大腦袋和林嘯天打了一個招呼，準備告辭。
    “等一下！”鍾熠沒有讓他離開的打算，出言質問，“伍廳長，給竇牛辦取保候審很難嗎？”
    伍榮為難地看向林嘯天。
    “咳咳。”林嘯天輕咳一聲，“鍾書記，伍廳長依法辦事，沒有任何問題！怎麽，你想徇私枉法？”
    “徇私枉法……”鍾熠冷笑，“林書記，我看你是在刻意針對吧？”
    “這話從何說起？”林嘯天寸步不讓，“鍾書記，我知道你和竇家關係匪淺，但別忘了，你在體製內，注意自己身份！”
    水火不容的二人，又一次劍拔弩張。